這次沒有人再有異議。
季明華安靜坐在椅子上，餘光時不時掃過對面，心情複雜。
葉錦沫走上台，點開大屏幕，裡面是法醫做好的屍檢報告。
短短几分鐘的瀏覽，在場所有人變了臉色。
姜惜瑞渾身顫抖：「這擺明了是謀殺，他的死和我沒關係！」
法醫站起來解釋：「各位，現在家屬不允許法醫介入，所以我們只能簡單做屍檢，初步檢驗，死者生前服毒，多處因毆打所致骨折。」
聽到這裡，季明華也激動：「這樣說，是不是這件事和瑞瑞沒關係，這就是栽贓陷害，我們把這些證據放出去，就能挽回損失！」
其他董事紛紛應和。
「對啊，這有了證據就好說了！」
「說的是，現在輿論對我們很不利，這份報告要是公開，咱們季氏就能迅速脫身。」
「不行！」趙董喝止。
眾人看向他。
「家屬不讓法醫介入，那你們這份報告是怎麼調查出來的？這報告名不正言不順，要是公開，報告來源會被詬病。」
姜惜瑞傻眼，無助的看向自己的媽媽：「這怎麼辦？沒有證據不行，有了也不行。」
季明華也急：「趙董，那你說怎麼辦？」
「賠償，我提議，按照家屬要求的賠償，只要我們錢到位，不就是個農民工麼，肯定壓的下去。」
葉錦沫敲敲桌：「季氏不缺的就是錢，敢問趙董，你打算賠償家屬多少錢？或者說，你知不知道家屬的訴求是多少？」
「我知道，他們想要雲岩倒閉，用雲岩換一條命，還能保住季氏，我提議，讓雲岩申請破產。」
一語譁然。
「這怎麼能行，因為一次事故，就要申請破產，難道之後的人都要效仿嗎？」
「絕對不能答應！」
季司宸危險眯眸，接過話茬，薄唇輕啟：「趙董怎麼會知道家屬的訴求，知道後還能這麼雲淡風輕？」
趙董面不改色：「我作為公司董事，自然要關心公司業務，雲岩只是一個老牌分公司，後勁不足，申請破產後，我們重新開闢房地產市場，選擇新的人才……」
「季總，看來趙董已經做好公司規劃了，貴公司只會逃避風險，這樣的處理方式，怕是不妥吧？」葉錦沫的話看似針對季司宸，實則暗諷趙董。
在坐各位也都聽出來了，表示不同意。
季明華臉上也掛不住。
要是雲岩因為這次的事倒閉，那以後姜惜瑞的面子往哪兒擱？
上任一個月，把一家分公司折騰倒閉，這傳出去還能聽嗎？
「我不同意，趙董，我覺得鍾小姐說的話很有道理，要是我們遇到問題不積極解決，只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這讓其他合作商怎麼看我們？」
「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
「證據都有了，我建議，我們重新報案，對方蓄意謀殺意圖詐騙勒索。」
葉錦沫和季司宸對視一眼，勾唇一笑。
目的達到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的解決方法需要季明華提出來，做好前鋒擋槍人。
那他們在背後，就能騰出手來揪出公司蛀蟲。
姜惜瑞也應和：「對，我們要報案，這件事擺明了就是詐騙。」
有了兒子的支持，她的信心更足。
「我們報案後，警察自然會派法醫重新鑑定，警方的公告要比我們內部的公告有威信的多，到時候事情真相大白，還申請什麼破產？說不定雲岩會因此發展的更好。」
不等趙董反駁，季司宸開口：「大家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同意的舉手。」
董事們互相點頭，舉起手。
趙董氣紅了眼，甩手起身：「這是開公司還是打官司！」
眼看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舉起手，他待不下去了，憤怒離去。
眾人對於他的行為也很不理解，這明明是兩全其美的事，他有什麼不高興的？
總裁辦公室。
葉錦沫一進門就往沙發上坐，她今天為了正式一點，不僅傳了職業裝，還穿了高跟鞋。
雖說只有五公分，也讓平日裡穿慣運動鞋的她叫苦連連。
高跟鞋，美麗的刑具。
她還特地在斜後跟上貼了防磨腳貼，可後腳腕還是被磨紅，她皮膚薄，隱隱有滲血的跡象。
季司宸跟在她後面，拿過醫藥箱，坐在沙發上，抬起她的腳，找出消腫藥往上抹。
她今天穿著西裝褲，兩隻腳被他捧在懷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還是我來吧。」
「別動。」
他緊蹙著眉，拿著棉棒小心翼翼在她後腳腕上抹藥，生怕弄疼她。
「總裁，這是……」李秘書推門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紙袋。
看到這一幕忙轉身，把紙袋放到地上。
「總裁，這是您讓我買的棉拖鞋。」
「拿過來。」
季司宸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自在。
葉錦沫臉頰爬上熱度。
她和李秘書也算朋友，被他看到這一幕，多少有些害羞。
她抽回自己的腳：「謝謝李秘書！」
「那你們先忙，我先出去了。」說完，李秘書飛似的離開辦公室。
季司宸拿出拖鞋，是海綿寶寶圖案，毛茸茸的，十分可愛。
「你後腳腕受傷，必須穿拖鞋。」
男人不由分說，把謝套在她腳上。
瞬間，軟軟的熱意從腳底襲來。
她看看自己的西裝褲，再看看拖鞋：「這是什麼搭配？我待會兒還是穿高跟鞋回去。」
「不行，」他嘆了口氣，「乖乖，你聽話。」
他把高跟鞋收起來，坐端正，定定看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她摸摸自己的臉。
「錦沫，今天謝謝你。」
「怎麼樣，季總，我夠霸氣吧！」
他被逗笑：「那當然，以後我要是真的被彈劾，就找你吃軟飯。」
她單手挑起他的下巴，鼻尖蹭蹭他的鼻尖：「沒問題。」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季明華和姜惜瑞進來。
兩人坐好。
季明華收斂了幾分戾氣：「今天謝謝你。」
葉錦沫擺擺手：「不用謝，我說的很清楚，這個項目，關乎鍾盛的利益，我也是為了鍾盛過來。」
季明華明白，這是她在撇清關係。
「司宸，我來是想問問你，我們報案的話，以後你有什麼打算，瑞瑞還能回雲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