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獻王府,姜明月正坐在屋裡看話本子。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外面天熱如下火,沒有特殊情況,她幾乎一步也不願意出門。
每日在屋裡窩著,偶爾看看話本子打發時間。
李遲回來的時候,立春端著一大碗洗淨的瓜果,正準備進屋。
李遲伸手接了過來,示意立春先退下。
姜明月正斜靠在貴妃椅上看書,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立春,頭也沒抬。
「放桌子上吧。」
李遲笑而不語,捻起一顆葡萄遞到了姜明月的嘴邊。
姜明月下意識張嘴吃了,吃完贊了一句。
「今日的葡萄不錯。」
「你喜歡的話,我讓立春多端一些過來。」
姜明月驚詫抬首,發現李遲正滿面春風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放下書,掙扎著要起身。
「皇上宣你入宮談事,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李遲坐到榻邊,按住不讓她起身。
「你別動,我餵你吃。」
姜明月不再掙扎,任由李遲給她餵葡萄。
吃了幾顆,她發現李遲的嘴角不停在上揚,渾身散發著莫名的愉悅感。
忍不住好奇道:「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李遲親了一下姜明月的額角,「沒什麼。你還有一個多月就生產了,我一想到就心情愉悅。」
目前,除了東海岸的祝家軍出了一點意外,其他事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好在,祝家軍不能趕來安都支援,對他的影響並不大。
他已經掌控了七成的御林軍,足夠對付接下來的事了。
皇上很快會對李恆和李宣出手。
一旦收拾了這兩個人,他就能成為最後的贏家了。
到時候,他有皇位,有心愛的女人,有孩子。
這世上,還有比這個更開心的事嗎?
姜明月也跟著笑,輕輕依靠在李遲肩頭,呢喃道:「是啊。一想到那天,我也開心。」
※
一連三日,皇上的頭風忽然不再犯了。
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到了第四日,已經完全可以正常上朝了。
李宣和李恆有些膽怯了。
皇上如今再次身體康健,估計會對立太子之事大發雷霆。
只是,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退路了。
他倆只能咬著牙,讓心腹官員把此事繼續爭下去。
早朝的時候,有官員再次提立太子的事。
皇上淡淡道:「太子是未來儲君,關係到大禹將來。立太子是大事,需要從長計議。」
沒有拒絕,但也沒說立馬就辦。
李宣和李恆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們倆爭了這麼多年,不著急,有的是時間。
結果,第二日,大理寺審的一個貪污案牽扯出了李恆和李宣。
犯案的幾個官員一口咬定,他們是李恆和李宣心腹官員,貪污是受兩個王爺指使的。
此事震驚了朝堂。
李恆和李宣都有封地,且背後勢力雄厚,沒必要貪污這點銀子。
可這些犯案之人咬死不鬆口,還說不信可以去查兩個王爺的那些產業。
這事就很難辦。
安都權貴們都有不少產業,誰家不是兩本帳。
給公家看的是一本,自己留的是一本。
帳本這東西,不能細查。
皇上說他不會放過一個貪污之人,也不會平白污衊一個清白之人。
他會讓人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在此之前,兩個王爺不得出府,隨時等著大理寺的調查。
當時嚷嚷著立太子的官員們,瞬間熄火了。
安都百姓紛紛感慨,這還是世事難測。
前段時間,大家都以為皇上不行了,賭李宣和李恆誰能當上太子,繼承大統。
結果轉眼間,皇上忽然痊癒,李宣和李恆差點下獄。
當晚,太醫署。
蕭之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東方醉。
東方醉聽完,哂笑起來。
「李遲簡直是一個完美對手。」
「他和皇上的這一局,真是精彩。」
李遲對皇上下手,讓皇上生病,趁機挑撥皇上關起來李宣和李遲。
皇上不願別人窺視他的皇位,設計了李恆和李宣。
想等著大戰結束,故技重施,讓林家和鎮國公拿兵權換這兩個人的清白。
這樣既敲打了李恆和李宣,又收回了林家和鎮國公的兵權。
簡直算計得滴水不漏。
蕭之聽得一知半解,「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東方醉眼眸微動,沉吟一會,用唇語道:「繼續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上的身體應該不行了。」
皇上一旦再次病倒不起,李遲作為唯一的王爺,必然要在榻前侍疾。
他會趁機逼皇上寫傳位詔書。
李宣和李恆只要敢出府,那就是違背聖旨,意圖謀反。
李遲可以光明正大地指揮御林軍殺了他們。
林家和鎮國公遠在邊疆,知道也無可奈何,根本沒法帶大軍回來支援。
李遲只要再用計讓這兩個人戰死沙場,那就等於掃平了一切障礙。
項星劍說,李遲如今已經掌控了接近七成的御林軍,完全具有了控制皇宮的能力。
蕭之琢磨了一會,明白了東方醉的意思後,當即默默在心裡誇了李遲一句。
不愧是東方醉眼中的完美對手。
這種算計人心和走一步看十步的能力,簡直和東方醉不相上下。
其他不說,沒有東海那邊的牽制,李遲當真指揮祝家軍趕到安都,再加上七成御林軍,總共接近三十多萬人,能把安都圍成鐵桶。
斬玉閣那點人在幾十萬大軍面前,簡直是九牛一毛。
東方醉的身手再厲害,一個人也不可能打幾十萬人。
如果他們沒有謝挽音、姜明月、項星劍、謝聽寒、謝飛靈這些人的支持,這場奪嫡之爭,還真不一定能斗贏李遲。
他忽然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當李遲千辛萬苦拿到遺詔,發現裡面寫的是景王的名字,表情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