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謝挽音不會趁機跑了吧?

  謝挽音從客棧出來後。

  走到距離客棧很遠的位置,確定站在客棧窗口看不到自己後,這才深深鬆了一口氣。

  太不容易了。

  在燕王府的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在瘋狂思索兩個問題。 ✵

  裴澈把九靈花藏在了哪裡?

  如果確定了九靈花的位置,如何拿到裴澈的鮮血,打開機關取走九靈花?

  現在,她終於做到了。

  藍靜賢投毒那日,裴澈跑去找她喝酒訴苦。

  她在當夜思索了許久,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裴澈心中,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就是母妃和妹妹。

  那麼,他藏九靈花的地方,會不會和這兩個人有關?

  這兩個人已經去世了,斬玉閣一直沒查到下葬之處,說明裴澈把這兩個人葬在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她故意去看了藍靜賢最後一眼,順利參加了藍靜賢的葬禮,知道了裴澈母妃和妹妹的墓地。

  那日,在藍靜賢的墳前,她說要去峽谷口等裴澈,其實是為了更好地觀察那個地方。

  她想了許久,唯一能藏東西且不被人發現的地方,就是那個三面被紫藤花遮住的峭壁。

  在峭壁中間鑿空,裝上機關,將九靈花藏在其中。

  如果有人懷疑那個墓地,第一反應肯定是東西埋在墓穴里。

  裴澈那麼聰明,怎麼可能讓人輕易找到。

  他故意放出消息,說花瓣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其實是其同一個地方的九個機關中。

  想到這裡,謝挽音從袖口裡拿出一個食指長的白色瓷瓶。

  她摩挲了一會瓷瓶表面,笑的眼睛都彎了下來。

  這是昨晚她趁著裴澈昏迷,從裴澈後背的傷口上弄到的鮮血。

  這個瓷瓶,可以讓鮮血保存一個月不壞。

  她出門前讓蕭之準備了這個瓷瓶,想著萬一有機會找到機關,只要弄到裴澈的鮮血就能打開機關了。

  沒想到,當真派上了用場。

  她越想越開心。

  裴澈非要獨身帶自己進京,還意外被皇上的人截殺,簡直給自己創造了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她從荷包里拿出當初梵天宗宗主贈送的血玉扳指,用力親了一下。

  「現在,就靠你了。」

  裴澈身上發信號的東西是她扔的,她的目的是慫恿裴澈進城。

  她剛才進城的時候,在街道邊看到一個當鋪,大廳牆上掛著一幅畫,上面的貔貅和血玉扳指上的貔貅一模一樣。

  這代表,那個是梵天宗的鋪子。

  可以拿著扳指過去找人求助。

  她要讓梵天宗幫忙拿出九靈花送到大禹。

  裴澈一定想不到,自己能聯絡上梵天宗的人。

  不管他的機關設計得多精巧,梵天宗的人一定能找到機關的入口,並且用鮮血順利解開機關。

  謝挽音激動的一顆心都快從心口裡跳出來了。

  若是猜對了,自己可以隨時找機會逃回大禹。

  猜錯的話,損失了一個尋求梵天宗求助的機會,繼續留在裴澈身邊,等著東方醉來接自己即可。

  她的嘴角不停上揚,抬腳就往當鋪去了。

  ※

  謝挽音走後沒多久,夥計抬進來一桶熱水,裴澈勉強給自己擦洗了一下身子。

  最後想了片刻,躬著身,忍著後背傷口之痛,把頭髮也洗了。

  洗好後,等到頭髮都幹了,謝挽音也沒回來。

  他趴在床上,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謝挽音不會趁機跑了吧?

  抬眼看到床榻上的雪球,剛才的不安瞬間沒了。

  這個女人不會把雪球扔下不管的。

  只要雪球在,她就會回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他立馬渾身戒備,正準備起身,謝挽音推門進來了。

  兩隻手各提了一個大布包,進門後,順手把門關上門。

  裴澈幽幽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慢才回來?」

  她將東西放到桌子上,驚詫地抬首。

  床榻上的人側趴著,滿頭烏絲全部散落在身上,黑眸如淵地望著自己,唇色有些蒼白,額頭薄汗不斷。

  她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居然從裴澈話中聽出了幾分後怕的意思。

  「我怕官差起疑,不敢在同一家醫館買藥,跑了許多醫館才湊齊縫合傷口的東西。」

  說著,她解開了兩個大包裹,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

  三個孔明燈、一袋子籠餅、一包肉乾、男女的鞋子和衣裳、縫合傷口用的桑白皮線、圓利針、細紗布、一小壺酒、剪刀……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女子用物。

  「你先起來吃點東西,我買了籠餅和肉乾,你吃飽了我再給你縫針。」

  裴澈趴著沒動,「我剛才洗澡的時候傷口裂開了,現在沒法起來。」

  謝挽音這會心情好,也不想計較什麼,拿起籠餅走到床榻邊,躬身遞到了他手裡。

  「你就在這樣趴著吃吧。」

  裴澈聞到謝挽音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味,認真打量才發現,她的臉和頭髮也變得特別乾淨。

  「你出去的時候洗澡了?」

  謝挽音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端給了裴澈。

  「嗯。我在外面順便找個客棧,要了一間房,洗漱好才回來的。」

  「你在這洗澡,我還能偷窺你不成?」裴澈面露不快,語氣有些生硬。

  謝挽音無語。

  「裴澈,你是不是管得太多,真當我是你什麼人了?我願意去哪裡洗漱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眼見著氣氛再次緊繃起來,裴澈狠狠咬了一口子籠餅。

  肉餡的,還熱乎著,很好吃。

  謝挽音懶得搭理他,給雪球餵了一些肉乾,又讓雪球喝了一點水。

  等到雪球吃飽喝足,她下樓找夥計要了一盆熱水端上來。

  而後點燃了屋裡的蠟燭,淨手後,把圓利針在火上烤了一會,將桑白皮線穿到了針上。

  裴澈一邊吃籠餅,一邊默默看著謝挽音餵貓、收拾東西。

  謝挽音穿好線後,總覺得背後投射來的眼神有些詭異。

  她猛然回頭,裴澈正在若無其事地喝水,喝好後,將茶盞放在床榻前的桌子上,淡淡道:「我吃好了。」

  「那好,我先把你的頭髮挽起來,省的一會縫合傷口的時候黏到背上。」

  謝挽音給裴澈挽發的時候,裴澈的身子緊繃得厲害。

  謝挽音以為自己太粗魯,牽扯到了裴澈背後的傷口,不由放輕了動作。

  挽好頭髮,她把桌子拖到床榻邊,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塊錦布遞給了裴澈。

  「咬著。」

  裴澈沒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