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散了, 這……」
張兆臻緊張又不解:
「我就那麼一拳, 他這麼壯說死就死了?怎麼辦啊?」
李牧威陷入沉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鐵牛口袋裡傳出了電話鈴聲,李牧威蹲下身子掏出手機一看, 衝著張兆臻嘆氣道:
「 電話,是李浩打的……」
張兆臻捂著腦門,擺手說著:
「 接吧,跟浩哥實話實說,讓他過來, 反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
李牧威按下接聽開了免提, 就聽到電話里傳來李浩的催促聲:
「鐵牛, 你丟了啊,菜都上了。 」
「 浩哥……我是李牧威……」
五分鐘之後,李浩和潘傑一路狂奔的趕到了現場 。
當潘傑看到地上毫無生氣的鐵牛,瞪大了雙眼,一步一步挪動到鐵牛身邊癱坐在地
「 張兆臻,臥槽尼瑪!」
李浩暴怒,抬手一拳砸在張兆臻臉上, 打得張兆臻鼻孔竄血。
李牧威趕緊上前擋住暴怒的李浩解釋著:
「 浩哥,浩哥,他不是故意的,就給了鐵牛一拳, 不知道鐵牛怎麼就突然死了。 」
「你別他媽拉著我。 」
李浩推搡開李牧威,指著張兆臻喊著:
「張兆臻,你真他媽是人,這件事咱們沒完! 」
李浩不再搭理兩人,努力克制著情緒,上前拍著潘傑肩膀說著:
「 傑哥……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別讓鐵牛在這躺著, 帶他走,送去法檢。」
一個小時後,我和李夢, 趙紅旗,志遠,衛東都趕到了鑑定所 。
雖然李浩辭職了,但人脈還在,找了熟人給鐵牛做了法檢。
我們聚集在驗屍房門口,我坐在輪椅上抽著煙,李夢在一旁的椅子坐著,掩面哭泣,潘傑垂著頭,跟趙紅旗和志遠衛東,站在另一側的走廊。
趙紅旗紅著雙眼看著潘傑咬牙道:
「傑哥, 就是七組的逼養的打死的鐵牛是不,他媽的,我非得弄死他們不可。 」
志遠也附和道:
「 真他媽欺負當咱們沒人了, 執法的身份又能咋的,大不了我跟他以命抵命! 」
潘傑咽了咽口水,輕聲說著:
「都消停點吧,這件事咋處理,商量再說。 」
我一直沒開口,沒說話, 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驗屍房的門口,一根煙還沒等熄滅,就再點一根。
二十分鐘過去,我輪椅邊多了六七個菸頭, 終於驗屍房門開,李浩手裡拿著報告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李浩出來, 除了椅子上的李夢, 潘傑等人都湊了過去。
李浩深吸一口氣,掃視眾人說著:
「屍檢結果出來了, 鐵牛總是喝酒熬夜, 和張兆臻打架的時候,被張兆臻一拳砸在心口,引發了心包填塞, 導致心臟驟停猝死…… 」
趙紅旗聽完第一個不滿:
「 李浩, 這個說法我咋不信呢,鐵牛身體多壯, 說猝死就猝死? 」
「你不會是為了給你曾經的手下開脫吧? 」
李浩一臉正色道:
「紅旗,你還不信我麼?驗屍過程我都在旁邊觀看, 在這件事上,我也不會護短。 」
趙紅旗冷哼道:
「李浩, 我不沖你, 不管鐵牛有啥隱性疾病,他的死都跟七組的人有脫不開的關係。 」
「傑哥,你說呢? 」
潘傑聞言沒接話茬,而是轉頭看向了我 。
我看著他們,手中的煙又新換一根。
我猛吸一口,吐著煙霧說著:
「 浩哥,你會怪我麼? 」
李浩遲疑兩秒,捏著拳頭說著:
「 小天……」
「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交代的。 」
另一邊,彭權家裡。
「什麼, 你把鐵牛殺了? 」
一身睡衣的彭權,剛才還哈欠連天,此刻一臉驚訝的看著張兆臻和李牧威,沒有了絲毫的困意。
「頭兒……我就是想教訓他,打他一頓, 沒想到他就死了……」
張兆臻解釋了一句,李牧威也幫腔:
「老大, 我可以作證,他們打著打著鐵牛突然就不行了,我倆也立刻給他心肺復甦, 可是沒救過來。 」
「老大, 老張是錯手殺人,你能不能幫幫他? 」
彭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 這事不好辦啊,你要是弄死了別的混子,那還好說,非得弄天合的人。 」
「 那夏天是出了名的護短, 你打死的他的兄弟, 他不要你的命, 能善罷甘休麼? 」
李牧威焦急道:
「 老大,你想想辦法,以你的實力,想保住老張 那還不是小事麼? 」
「要不,要不這樣, 給老張按法律流程走,過失殺人,您再給運作, 他也判不了幾年,也比讓天合弄死更好。 」
彭權一臉為難道:
「 張兆臻,你先回七組辦公室吧等消息吧,哪都別去, 等我跟夏天談談,看看這事怎麼處理。 」
張兆臻無奈的點點頭, 和李牧威起身離開了彭家。
而他們走後,彭權哈哈大笑:
「 哈哈哈,張兆臻乾的好啊, 陰差陽錯的弄死了鐵牛, 正合我意。 」
「 這下, 李浩對你們該恨之入骨了吧? 」
一夜過去,第二天上午, 門頭溝的主幹道路被堵死,行車緩慢。
原因無二,天合的車隊,以及來參加葬禮的賓客的車實在太多。
絲毫不誇張的說,第一台頭車進了門頭溝殯儀館, 最後一台車還在天合公司的門口,可以想像這次鐵牛葬禮的排場有多大。
告別廳內, 志遠推著我來到鐵牛屍體旁邊,我看了鐵牛一眼後, 咬著牙說著:
「志遠,通知下去,所有來的賓客, 都在大廳等著, 告訴殯葬師, 省去瞻仰遺容的環節。 」
「好!」志遠點點頭。
我又問著:
「彭權來了麼? 」
「他還沒到。 」
「 行,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跟鐵牛待會,彭權來了,直接把他領進來,他不來,葬禮就不開始。」
志遠出去後, 我看著鐵牛點了根煙,紅著眼眶說著:
「 鐵牛哥,你死的憋屈啊……」
即便當初鐵牛跟天合的兄弟不合,但從他回來後,也任勞任怨的做事,兄弟們也都不再對他心存芥蒂。
尤其是潘傑和趙紅旗,不管曾經對他有啥意見, 那都是從一個嘉和出來的。
我手裡的煙燒了半天,菸灰掉手指上才緩過神:
「草,死了你還做個餓死鬼……」
「放心吧,動了咱們天合的, 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