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手機,撥了好幾遍夏依依的號碼,都還是退了回去。
還在內耗的時候,我點開了微信,又點開了林琳的對話框。
沿著她的頭像進了她的朋友圈,她竟然剛發了一張照片!
是一張海邊的落日。
我趕緊在下邊評論道:
「跑哪兒去了?樂不思蜀了?」
評論完,我一直不停刷新,生怕錯過了她的回覆。
見她又好長時間沒回復,索性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還是這句話:
「跑哪兒去了?樂不思蜀了?」
這次沒一會兒,林琳終於回消息了。
我激動地手機都差點掉地上,看著她回復的話,開始琢磨著怎麼回答。
「三亞,散散心。」
毫無預期、毫無感情的五個文字,讓我猜不透她現在是個什麼狀態,身邊又是什麼人。
可一想到她身邊有人,心裡還是跟著一陣翻湧。
我一咬牙,直接用微信給她打過去了語音通話。
林琳也順利的接通了,我一下只顧心臟突突亂跳,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還是她在那頭說道:
「說話呀?」
我這才恢復了語言系統,跟她笑道:
「你真行,都不告訴我一聲,自己就搬走了,還跑到那麼遠去瀟灑。」
林琳卻冷言說道:
「你不一直都希望我搬走麼。」
「我!」
可我現在不希望你搬走了啊!
這句心裡話我差點直接都說了出來,但話到嘴邊還是打住了,馬上變了個口吻說道:
「我希望你搬走,那是我讓你搬走,誰希望你主動搬走了?」
林琳又用鼻子發出了一聲哼笑,我也拿不準她是高興,還是在嘲笑我。
不過她又說道:
「對不起,沒合了你的心意。」
「道歉有什麼用?傷害已經存在了,你得用其他方式彌補了。」
估計林琳也沒想到我會順著她的話,坦然把責任歸咎於她的身上,她又問道:
「怎麼彌補?」
我想了兩秒,也跟她說道:
「你再回來跟我一起住,讓我趕走你一次。」
我為自己想出這麼高明的藉口而暗自開心,林琳卻悠悠說道:
「回不去了,房子我已經退了。」
她一說起退房,也真引起了我的不滿,扯著嗓子跟她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就因為你胡亂退租,房東現在一直找我!」
我想到房東老張的兒子小張,竟然咄咄逼人想讓我搬離,我這心裡就火冒三丈。
林琳卻冷言嘲諷起來,
「你不是說老張把房子租給你了,還要趕我走麼,你和他關係那麼好,你去找他就好了。」
聽著林琳說起以前我騙她的話,我也有些納悶,
「你都知道了?」
「我什麼不知道,就是配合你演戲罷了。」
我正要再說,她卻搶先說道:
「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吃飯了。」
「誒,你……」
看著林琳把電話掛斷,我心裡不知道是喜是悲。
好在我終於聯繫上她了,不過她的態度卻依然不冷不熱的,讓我很是難受。
我也不管了,接著剛才的勇氣,直接也撥通了夏依依的號碼。
夏依依就比林琳強多了,一如既往的語調清冷,
「什麼事?」
我還是調整了一下心態,這才緩緩跟她說道:
「小酒館是你盤下來的?」
「不是。」
「不是?」
要不是昨天項陽我倆一起看的監控,我真得起身再去電腦那兒看一眼,我跟她問道:
「不是你是誰?」
「那是你的錢。」
我被夏依依說得有些難以理解,又聽她接著說道:
「按照你當時制定的制度,這次項目拿下來,你作為主要負責人是有獎金的,我用你的獎金幫你把小酒館盤下來了,所以那是你的。」
聽她繞了這麼多彎子,說白了還是她乾的。
不過這倒讓我放心了一點。
我還是跟她說道:
「那錢算我借的你的,到時候我會還你的。」
「不用了。」
「那怎麼不用?我可不受你的搓來之食。」
我故意把「嗟來之食」說成了「搓來之食」,這是上大學的時候,我和夏依依經常玩兒的遊戲,我們把一些容易誤讀的字都故意念成錯的,再讓對方理解。
她聽了淡淡一笑,
「你自己搓吧。」
夏依依掛了電話,我卻坦然了不少。
既然小酒館的事兒都說開了,那我也沒什麼顧慮了。
等賺了錢之後,我把錢還給她,或者算作她的股東,我按月給她分錢也行。
現在我手裡那燙手的十萬塊也派上用場了,正好作為小酒館的流動資金。
這幾天,我幾乎住在了小酒館裡,把衛生從頭到尾都收拾了一遍,看著整個酒館煥然一新,頓時成就感爆棚。
名字還用「馬丁的小酒館」就有些不太合適了,可改成「邱晨的小酒館」,我還有些抹不開面子。
我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用店裡的特色命名——盛夏,從「盛夏的果實」里取出了兩個字,而且正好與夏依依的公司名稱暗合。也算表達一下對她投資的敬意吧。
我甚至把這裡的未來發展都重新規劃了一遍。
如果生意不好或者生意太好,我就把酒館挪到二樓,然後利用一層空間開一個火鍋店,就像當年我們常去的那家那樣。
我在酒館盯了幾宿,雖然人不多,可還是要等到後半夜,只能白天睡覺。
可這裡臨著馬路,白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眼見把自己眼圈熬得越來越黑,人也越來越沒精神,這天我抓了個空,還是回到租的房子那兒,打算好好睡上一覺。
可我剛轉過樓梯,還沒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被褥和行李箱這些東西,全都堆在了門口。
我大吃一驚,這又是什麼情況?
走過去用鑰匙開門,可怎麼也打不開了。
難道林琳真的回來了?
面對似曾相識的局面,我還抱有無盡的幻想。
可我仔細一看,卻又發現了不對。
怎麼門鎖是新換的?
我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臥槽,這特麼一定是老張或者小張乾的!
我急忙拿出手機,給小張打過電話去質問,
「是你把我東西清出來的?」
「對,三天時間已經到期了,你不走,我讓你走。」
「你特麼……」
我把髒話咽了回去,對著電話吼道:
「你馬上給我過來!今兒這事兒你要是給我解釋不清,我跟你沒完!」
我情緒已經到了極點,恨不得順著手機信號傳到對面,狠狠揍他一頓。
想不到這個小張也絲毫不懼,跟我說道:
「好,你等著!」
我摩拳擦掌,準備好好跟他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