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找李小楠，馬丁說得對，如果一個女人成心想騙你，無論你怎麼跟她詢問，她都不會說實話的。
所以我還是選擇直接面對我的猜測，王海。
說實話，從照片上看，我只能感覺這個人是王海，但是不是他，還得再確定一下。
我看著時間，已經下午五點了，我給王海打了個電話。
王海那邊顯得很忙，應付我幾句就想掛斷電話，我一聽立刻急了，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顯得很深沉，跟他說道：
「你們的事兒，我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李小楠你認識吧？」
「你……」
隔著電話，我仿佛都看見了王海慌亂的表情，也更加印證了自己的觀點。
這就是馬丁跟我說的，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讓我不要先找李小楠，而是從王海那裡下手。
而最重要的就是，要說得含而不漏。
他這個表現讓我更加堅定，也更加確信，我又低聲說了一句，
「見面談談。」
「你說地方吧。」
王海痛快的讓我感到驚訝，但我還是故作冷漠地和他約在了他們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裡。
而今天王海來的也很痛快，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在等著我了。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我有些忍不住想笑，但還是調整好表情，冷漠地坐在他對面。
王海往前傾著身子小聲說道：
「你想怎麼樣？」
「我想……」
我停住了，想起馬丁囑咐的那些話，我一定要少說話，儘量讓對方多說。
我趕緊又用笑容剎了剎車，
「我沒什麼想的，關鍵看你怎麼想。」
王海雖然還是穿著以往那身精神的西裝，但今天看上去早沒有了往常那種沉穩大氣。
他又小聲說道：
「李小楠讓你來的？」
王海主動說起了李小楠，這倒讓我有些意外。
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王海也立刻說道：
「她到底想怎麼樣？」
這個問題卻一下把我問不會了，我強作鎮定，順著他的話跟他說道：
「那你說呢？」
王海又靠回座位上，長長吐了口氣，
「我現在真的沒那麼多錢，等我有錢了一定會給她的！」
這話又把我聽愣了，啥錢？
我本來想知道的也不是這些啊！
我挪了一下剛才扣在桌上的手機，好讓它收聲更充分一點，錄的也能更清晰一點。
「你打算怎麼辦？」
王海又跟我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也不敢多說，只能含含糊糊說著，
「這種事，其實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但是這種事本來也是你情我願的，可她……我真的沒那麼多錢。」
他越說越讓我好奇，而這「你情我願」四個字，更讓我斷定，大概率是男女之間的事情。
我一下把自己的事先放在腦後了，試探問道：
「那你們當時……當時是怎麼想的？」
我儘量讓自己像個知情人，把話說得似是而非，讓王海跟我一樣摸不著頭腦。
王海果然順著我說道：
「最開始是她主動聯繫的我，還是因為……因為……」
看他說的欲言又止，我也忍不住問道：
「因為什麼？」
王海又是嘆息一聲，這才說道：
「還是因為你的事兒！」
「我什麼事兒？」
我差點驚叫出來，察覺到不對，立刻又恢復了平靜，跟他笑道：
「你可真會胡扯，有我什麼事兒？」
「就是……林琳……你倆……」
王海尷尬地直撓頭，我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切似乎真的慢慢展開了。
而且和我預想的基本不錯。
我又順手推了推手機，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是說，跟林琳陷害我是麼？」
王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急忙解釋起來，
「其實也不是陷害，只是……」
「那不是陷害是什麼！」
我氣得再也控制不住了，直接對著王海吼了起來。
王海慌忙看了看四周，伸著雙手對我做出向下壓的手勢，讓我平靜一些。
我也意識到這個場合不能太過激動，關鍵還是要問出有價值的東西出來。
「當時你們怎麼商量的？」
我直接跟王海問了出來，也不管他和李小楠之間的事情了。
王海似乎有些緊張，也沒了以前那種認真和細緻，絲毫沒有察覺我這個問題的跑題。
他跟我說道：
「其實我們老總一直跟她打聽林琳的下落，也讓我聯繫過她幾次，不過她都表示不知情。」
「你們老總是？」
「林琳的母親。」
我點了點頭，示意王海繼續說，王海也開始說了起來。
「前段時間，她突然給我打電話，說知道林琳的下落。」
我開始回憶著時間點，王海也接著說道：
「我們倆這才見了一面，算是有了正式的聯繫，後來接觸了幾次才慢慢熟悉了。」
「等等等等。」
我抬手打斷了王海，他也惶恐地看著我。
「你細說說這段，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非得害我呢？」
王海尷尬一笑，卻不說話了。
我一陣緊張，生怕自己剛才的急切被他看了出來，趕緊跟他說道：
「那就是沒得談了？」
王海低下頭，輕輕搖了搖。
見他這種生無可戀的樣子，又開始不配合起來，我也趕緊放低姿態，
「哥們，我現在是想幫你，你總得也幫幫我吧？」
王海用力看了我一樣，又是一聲輕嘆，說道：
「她當時找到我，說可以告訴我林琳在哪兒，但是她又不想得罪朋友，需要找個人來替她背鍋……」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王海的話讓我徹底憤怒了，他卻連忙擺手，
「不不不，不是我。」
王海馬上說道：
「是李小楠主動提出來的。」
「她提出什麼了？」
我有些懷疑王海的說法，李小楠平白無故，這麼害我幹什麼？
王海這才說道：
「她說的，你正好知道林琳的住址，而且，你也收到過我的錢……還特意讓我又給你轉了一次錢……」
我腦袋都懵了。
原來後來他給我轉錢，竟然是因為這個，難怪當時非要給我錢！
我還以為是天降橫財，讓我給我媽治病的呢！
我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想不到自己那麼早就落入了他們的圈套里。
可不對呀，李小楠這麼做，她圖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