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逃竄,本就對雄州不熟,大白天又不敢飛檐走壁,就自己這點修為,再把奇士閣的客卿引來一兩個,那樂子。只能見巷子就鑽,跑了許久,縱使修行中人,也累得不行!
「呼...想抓小爺」歷歡放慢腳步,調整呼吸,有那些士兵攔住白老頭,肯定一時難以脫身,嘿嘿,剛好兩國大戰在即,白老頭多殺幾個乾陽狗,也算給大遼作貢獻。心情大好,是不是該找個窯子品品外國貨的滋味!
「歷震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巷子轉角處,白老頭一身儒衫沾了不少血,目光陰狠盯著歷歡「把東西交出來」
歷歡心中驚詫,老小子這麼快就找到自己,為什麼?暗轉修為戒備,嘴上諂笑道「白叔依舊如此生猛,我就說嘛,那些乾陽狗肯定攔不住您,好久不曾活動筋骨,這下可暢快?」
「把東西交出來」
「別呀白叔,他鄉遇故知,何等美事,咱兩家雖有些過節,可那是在大遼,能在乾陽相逢就是緣分,何不把酒言歡。些許恩怨回去再說」
白老頭懶得跟歷歡磨嘴皮,大手連揮,直接殺來
歷歡雙眼棱起,影殺術施展到極致,無奈修為差距太大,才一個照面,後背重重砸在牆上
「三息時間,把東西叫出來,老夫留你全屍」
「白老兒,小爺不是嚇大的」匕首連連變招,主動向姓白的殺去
「不自量力」白老頭再無保留,雙掌間氣勁吞吐,不閃不避直接歷歡匕首,掌刀相接,歷歡一聲悶哼,白老頭頓覺不對
「白老兒,趕緊來追你爹」拼著內傷也要藉助那一掌的力度,歷歡向反方向掠去,腳下不停,盡往人多的地方跑。
一逃一追,歷歡心中悽苦,知道要不了多久,鐵定被追上,得趕緊辯明方向,跟幫中兄弟匯合,那幾個頭目雖然腦子不行,但修為沒的說,幾人聯手擋下白老頭應該問題不大。
......
話分兩頭,在歷歡疲於奔命的同時,距離他十幾里外的雄州北城,一個破落後巷內。黑衣中年口吐鮮血,坐靠著牆壁,一雙狐狸眼盯著對面的青年,青年十七八模樣,此刻也是面色慘白,小腹不斷冒血,染濕黑衣勁裝。
「耶律賢,你跑不了,此次乃四殿下親帥天字營圍捕,膽敢玷污公主,你必死」
「我與母老虎十年前就定下婚約,十年質子期滿,我重回故國有何不可?嫁雞隨雞,我要帶他回大遼又有何不可?再者,我們夫婦間的閨房之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個奴才說三道四?」
黑衣中年嘴角扯動,堂堂遼國皇子,這麼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分明是趕在遼國翻臉前想逃,把公主挾持了當人質,逃跑的幾個月里,又毀了公主清白。還夫婦?誰不知道那婚約就是個幌子,為的只是穩住你遼國忠心臣服,公主是否真會下嫁還得兩說。
「你盡可以逞口舌之快,烏欄子的兄弟很快就會找來,你休想再逃」烏欄子是負責天字營外圍的密探
「呵呵,這幾個月來,烏欄子死在我手上的還少了?再說,你報信的東西三日前在雄州城外已經用了,就算他們能找來,不過是在城外當無頭蒼蠅。而我只需宰了你,雄州城廣,哪裡容不得藏身」
「哦,那你倒試試,能動手你又何必跟我浪費時間」
耶律賢心中無奈,確實如黑衣中年所說,兩人皆是強弩之末,全憑一口氣撐著。
正僵持間,巷口腳步聲響起,耶律賢心道壞了,定是那小姑娘。兩天前他一身重傷逃到這裡,再無半點力氣動彈,昏迷在牆角,醒來後面前多了張豁口的土碗,裡面有半個饅頭,極寒交迫顧不上許多,幾下就給吃完後,抓緊調息。
到了傍晚,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怯生生的又把半個饅頭放在碗裡,不等耶律賢問話,轉身跑了。接連兩天,到了飯點,小女孩就會拿來半個饅頭,放下就跑,那緊張兮兮的樣子估計是怕被人發現。
果然,又拿著饅頭來了
「小姑娘快走」
耶律賢面露焦急,小女孩站在兩人幾步之外,黑衣中年眼露精光
「你敢動他,我必拼死殺你」乾陽為質十年,這些烏欄子身懷秘法的事,耶律賢是知道的。修煉此法的人雖然活不過五十,但修為增長卻是極快,童男童女的血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療傷密藥,之前幾個月的逃亡中,他不止一次見識過。女孩對他有一飯之恩,萬不能眼睜睜看著遭毒手。
小女孩撓撓頭,面露不解
「小姑娘,你過來,叔叔有糖」中年換上笑臉
小女孩左右看看,放下饅頭轉身跑了,正當耶律賢松下口氣,腳步聲又響了,小女孩去而復返,又拿了半個饅頭回來,手上連連比劃,那意思像是讓二人不要搶,都有。
「感情是個啞巴,哈哈,天不絕我」中年笑聲暢快,沖連女孩連連點頭,示意小女孩拿過去
心如刀絞,雙眼幾乎瞪出血來,眼見越來越近,耶律賢咬牙抬起右手,似用盡全身力氣,一掌打在自己丹田。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卻如迴光返照有了力氣,雙腿彈起後蹬,向黑衣人撲去。
小女孩被這變故嚇得呆在原地,中年抬起手掌擋住耶律賢雙爪,拳爪相接,一時僵持,誰也奈何不了誰。感到體內濃濃的虛弱感襲來,耶律賢奮力探出腦袋,深深一口狠咬住中年脖子,隨即晃動腦袋拼命撕扯。
血管破裂,中年連連怒吼,耶律賢卻不管不顧,雙爪死死鉗住中年上肢,瘋狂撕咬的同時,大口往外吸吮,場面血腥恐怖,小女孩被嚇暈過去。
明月高掛,耶律賢睜開雙眼,牙齒依舊咬住中年脖子,只是中年早已僵硬,這口感!!
「呸...」胡亂擦拭嘴角,吐出滿嘴血污,耶律賢感覺有了些力氣,再看小女孩仍躺在地上。蹣跚爬起,抱起女孩走出巷子,來到巷口處,把人放在燈籠下,耶律賢趕緊趁著夜幕離開,再留在那兒,只會給小女孩惹來更多麻煩。
忘記走了多久,胸腹仍在流血,撐不住了,再次轉進一條小巷,走到最深處,地上一張破涼蓆,就這吧!
剛一坐下,來不及調息,虛弱感再度襲來,又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