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不顧倆人的震驚，自顧自的說著，「我當時也跟你倆一樣震驚，想不明白劉主任咋想的？」
「為了個女人把兒子送到鄉下去，可沒多久倆人就吵起來了。」
那至於吵架的內容，老大爺愛莫能助的攤開手，歲月的皺褶堆積在眼角，感嘆道：「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王志國鄭重起身道謝，「大爺多謝您提供的研所，這對我們來講很重要。」
商允禾凝眉思索著，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王志國卻沒注意到，反而鬆了一口氣一樣，「這麼看來事情就簡單了，說不準就是周紅和劉主任亂搞男女關係，後來倆人發生了爭執，於是劉主任一氣之下將人殺掉拋屍。」
商允禾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於是也沒發表看法，打算再仔細觀察後再決定。
王志國卻意氣飛揚，「走咱們將劉主任帶回去。」
劉主任被帶走在棉花廠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這下討論周紅的聲音就更多了。
坐在市局的審訊室里，劉主任忐忑不安左盯右看，凳子上好像有刺一般，讓他不停的動來動去。
一般審訊需要兩個人在場，可部門人手少。
王志國直接將沈耘韜從辦公室拉過來當壯丁充數，而商允禾更像是來充數的，面無表情站在門口充當門神。
王志國啪一聲將手中的文件摔在桌子上，冷聲道：「說吧劉文強，是怎麼殺人的？」
劉主任劉文強嚇的面部肌肉抽搐，磕磕巴巴道：「殺，殺人？我不敢的，我瘋了去殺人，周紅就是個瘋婆娘，瘋子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我更不敢殺人拼命了。」
王志國聽他辯解，聲音更是冷肅，「劉文強無畏的掙扎是沒有意義的，坦白從寬，爭取換減刑，省的吃槍子。」
劉主任渾身哆哆嗦嗦，「我真不敢。」
他被王志國的吃槍子唬的一愣一愣，不等多問，一股腦全都吐嚕出來了。
「我和周紅確實是有不正當關係，我岳父家有點能耐，明愛芳又看我看的嚴，可她看的越是嚴格，我越想出去找。」
「我就像是困在籠子裡面的小鳥，時刻想要飛翔到天空。」
商允禾眨了眨眼，男人這個時刻的解釋簡直是太過蒼白了。
劉文強繼續說道：「公安同志，你們別以為周紅就是個好人，我有個遠親在農村，這小子就是做女人中介的，有一次我喝多了，就和周紅有了關係。」
「一次又一次，就越發不可收拾。」
王志國敲了敲桌子，「說說你和周紅昨天晚上在吵什麼？」
劉文強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小聲哀求，「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是不是我就沒事了啊？這事情你們能不能別通知我愛人，不然我以後就會毀掉了。」
王志國冷哼，「少講條件，我們也要看你說的真假。」
從剛開劉文強的話，這裡面就已經有了他會動手的動機。
劉文強見裝可憐沒用，他不傻，知道在裡面待的越久，外面的傳言就會越來越離譜。
「周紅跟我說懷孕了，跟我要份輕鬆點的工作，想去工會做辦公室。」
「後面我們就吵起來了，我讓她把孩子弄掉，我自己還要靠著岳父家，玩玩可以，弄出個孩子，我以後就全都毀掉了。」
王志國怒瞪圓眼，「劉文強，你不老實交代是不是？」
說來說去，原以為的交代犯罪過程，變成了辯解。
劉文強梗起脖子爭辯，「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然你們去找我親戚，就在咱們市下面的充南縣南嶺公社虎頭山生產隊。」
這地址商允禾聽著有些耳熟，「你兒子劉明遠就是在這裡當知青？」
突然的問話，嚇了劉文強一跳。
顯然是沒想到公安同志竟然查了他兒子。
「同志，我們真的是清白的，我真沒有殺人，雖然損失點錢財，但人活著才能賺取更多的錢，殺人償命的道理我懂。」
王志國眼中蒙上一層慍氣，本以為會順利一些，沒想到卻遇上劉文強這樣一個滾刀肉。
「你少在這跟我打太極，你殺沒殺人，我們會核實，你繼續說。」
劉文強：「吵完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我家就在棉花廠家屬樓，過兩條街就到了，而周紅家在東區，我們需要走相反的方向。」
「有證人嗎？」
劉文強煩躁的撓了撓頭，手銬冷不丁被抬起，撞的叮噹作響。
「大半夜怎麼可能有證人！馬路上都沒人，家屬區的人早就睡覺了。」
王志國：「你妻子呢？」
劉文強：「回娘家了。」
商允禾發現案件進入了死胡同，劉文強不承認，又沒有作證人。
忽然她想到自己之前忽略的問題，「劉文強那天晚上你穿的什麼？」
倏地被問到這個問題，劉文強眼中滿是疑惑，「穿的雨衣，就我們棉花廠定製的，昨天晚上燕子低飛，還有點憋的喘不上來氣，我擔心下雨，就直接穿了雨衣。」
這個解釋倒是也能說的通，而且商允禾感覺這人應該是沒有說謊的。
問了之後，王志國滿臉失望，「還以為咱們能破紀錄，第二天就能抓到兇手呢，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
商允禾：「我覺得劉文強也給咱們提供了思路，周紅生活不檢點，厭惡她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根據大家調查到的消息，周紅可剛結婚三個月。」
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結婚三個月，還在跟其他男人糾纏。
王志國一臉為難，「周紅的愛人自從知道了她的死訊，就跟失了魂一樣，呆呆傻傻的，甚至要輕生，要跟周紅一起去了，現在問恐怕顯得咱們有些不近人情。」
商允禾眨了眨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死了媳婦，不著急抓到兇手，反而要死要活，這人可是有點意思了。
「隨便問問唄，就當了解情況了。」
王志國也認為是這個理，「有道理，畢竟周紅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是要活著，抓到兇手才更重要。」
不等找人，就聽外面傳來消息，「不好了，周紅愛人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