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禾忽然定睛看著王曉玲，沉靜的目光好似要將她看的透徹。
王曉玲擔心秘密被發現，只好打破了平靜，「商公安你看什麼？」
「你之前好像不是這樣叫我的。」商允禾微微一笑，有一絲猜測，還沒來得及捕捉，便一閃而過。
王曉玲好不慌亂，從容不迫舉起手銬，「畢竟我現在都被戴上手銬了。」
商允禾指了指文件夾，「想必你也清楚，之前我們已經審過你公婆和愛人了，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是怎麼說的？」
王曉玲就算不知道也有所猜測，更何況還有一個視她為眼中釘的方敏。
「我和我婆婆關係不太好，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商允禾挑了挑眉，「你難道就不好奇你愛人和公公？」
王曉玲抿緊嘴唇，「我公公和我愛人都是好人，他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商允禾從文件夾中抽出兩份筆錄，「他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愛人覺得你和公公走的太近，你公公也沒替你求情。」
王曉玲好似不意外，意味深長的看了商允禾一眼，「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男人是個什麼貨色。」
滋啦一聲。
商允禾推開凳子，不疾不徐走到王曉玲面前。
「我還真不知道男人是什麼貨色，不如你給我解釋一下？」
王曉玲反而笑了笑，漫不經心吹了吹指尖，「男人不過是肉食動物，女人也不過是滿足他們虛偽內心的工具。」
「所以，大鬍子男人也是嗎？你中午見他的時候說了什麼？」商允禾猛然轉移話題。
王曉玲的反應也極快，由於商允禾站在她面前，她也只能仰著頭，「我中午回家了，我公婆和愛人都可以作證。」
商允禾在她眼中看到了無懈可擊的自信，那意味著根本不害怕被查。
這個發現讓她心一沉，繼續這樣僵持下去，就很難了解到王曉玲其他同夥到底在哪裡，炸藥到底還有多少。
就在雙方僵持階段，陳欣欣推開審訊室的門，面色焦急，「商組長快點，陳明宇說有重要情況跟你匯報。」
商允禾沒有第一時間出去，反而是看向王曉玲。
王曉玲也是懵的，心裡盤算平時有沒有露出馬腳的地方，早知道今日會栽到陳明宇手中，當初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商允禾往回走幾步，靠在桌子邊緣，「你現在還有機會，若是陳明宇說出不利於你的證據，到時候你恐怕就沒有辦法翻盤了。」
王曉玲心裡打鼓，卻沒在這個時候露怯，微微一笑，打算裝傻到底。
從審訊室出來商允禾就沉下了臉，「王曉玲之前沒感覺出來這麼不好對付。」
王志國撓了撓頭，「你們女同志全是心眼，一句話好幾個坑，幸虧是跟你一起審，咱們組裡面再換一個人恐怕都要被繞進去。」
不得不說，就算不是他，再來個其他人也不行。
商允禾也不氣餒，要是間諜都那麼好審，嘴巴一撬就開，恐怕就不是間諜了。
「沒事，咱們先去看看陳明宇。」
關押王曉玲的審訊室靠在最裡面，商允禾和王志國從裡面出來，就會一一路過陳兆明和陳明宇的審訊室。
先是陳兆明，商允禾故意靠近王志國，指了指審訊意見。
審訊室的門都是開著的，這也是商允禾之前和陳欣欣說好的，等王曉玲的審訊一開始，就把其他審訊室的門打開。
別的不說，至少可以造成一種惶恐的氣氛。
陳兆明忐忑不安盯著藍色文件夾，緊張的雙手握在一起。
偏偏外面路過的人，沒給他一個眼神，這讓他更加不確定了。
一層門口過去，王志國不解問，「你說啥呢？那么小聲我可聽不清楚，你大點聲說，沒啥事。」
商允禾：「……」
她就是做戲給陳兆明看的。
「沒啥了，先去看看陳明宇要說什麼。」
倆人走到陳明宇審訊室，商允禾還是第一次跟陳明宇打交道，不等她開口，就被嚇了一跳。
「王隊長，你放了我愛人吧，我是間諜，你抓我，讓我吃槍子。」
好傢夥，商允禾驚嚇的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陳明宇是真勇，還是腦子有毛病。
王志國也沒好到哪去，臉色難看，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讓他清醒點。
陳明宇苦苦哀求，「曉玲命苦，但是她人不壞，肯定不會喪良心的事情，這裡面肯定有誤會，要不然你們抓我行不？只要能換回曉玲一命，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商允禾現在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特喵的是有毛病吧！
說他是戀愛腦都是誇獎了，就這熊樣，恐怕是沒有腦子。
王志國朝著商允禾撇了撇嘴，示意她說兩句，反正自己是沒辦法了。
商允禾瞪大眼睛，就陳明宇這滿腦子漿糊，能說明白就怪了。
不自在咳嗽幾聲，「陳明宇你說的有情況反應，就是要說這個？」
陳明宇沒見過她，也沒將她當回事，眼神都沒給一個，直勾勾盯著王志國。
「王隊，你知道我爸的身份，只要你想想辦法，我讓我爸給你一個鋼鐵廠辦公室的正式工作名額，你家人可以有一份穩定又有保障的工作。」
好工作擺在眼前，王志國可太心動了，他媳婦是農村姑娘，到現在就靠著街道分下來的糊火柴盒工作掙點錢。
商允禾無語翻了個白眼，現在戀愛腦忽然有腦子了，還真是不好搞。
陳明宇卻以為自己的辦法成功了，得意洋洋，「王隊，這筆買賣你不虧。」
王志國皮笑肉不笑，「你要說的就只有這個？」
商允禾緊跟著問，「你說的新情況就是這個？」
「這個怎麼了？我從小就喜歡曉玲，當初我沒有能力攔住不讓她去鄉下，現在哪怕去死，我都不能失去她，你們不過是個小小的公安，你們要是不按照我說的辦，等我出去，一定讓我爸想辦法，把你們從市局弄走。」
商允禾徹底無語了。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這哪裡是新情況，簡直就是讓人心累。
站起身，神情比以往都要嚴肅。
「陳明宇，我不管你是被王曉玲洗腦，還是腦子裡面是漿糊，但我鄭重告訴你，王曉玲與間諜有過接觸，這些人炸毀了火車站，還有數量不明的炸藥，在前方調查的戰士，有的人比你年紀都要小，有的孩子剛出生，有的剛結婚，危險到隨時會喪命。」
「我沒時間陪你玩愛的死去活來的遊戲，王曉玲的命是命，那些人就不是了？你現在能安全坐在這裡，是因為有人替你在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