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國和安所酸是老公安了，皺著眉頭走上前。
「這副模樣，恐怕很難了。」安所一邊搖頭，捂著鼻子，嘆息連連。
屍體面部已經腐爛，滿是蠕動的蛆蟲，很難辨認出本來的樣子。
其實到現在為止，大家已經知道商允禾的猜測是正確的，可是現在線索又中斷了。
眾人費力將屍體帶回去，沈耘韜沉默的望著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緊蹙的眉頭就沒有鬆開。
「這麼個玩意兒，你們打算讓我怎麼搞？」
沈耘韜做的有限，清除驅蟲倒是可以，但是恢復原狀，基本上是沒可能。
商允禾知道現在的技術手段落後，「沈主任有沒有別的辦法？現在的情況肉都沒了，肯定不能恢復了，有沒有其他手段，比如用泥土捏出來呢？」
沈耘韜失笑搖頭，「嫂子，你這簡直是異想天開，哪有那種摸一摸就能將人臉恢復的。」
商允禾倒是會一點，學素描人像畫的時候，進階階段就要學會摸骨畫像。
「不然我試試看？」
「捏出來？」
商允禾搖頭，「立體畫出來。」
光靠捏泥，她也不會。
沈耘韜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技術，連忙招呼手下，「咱們先將腐肉剔除。」
這個刺激的場面商允禾就沒有留下了，她走出技術科，正好會路過關押『陳明遠』的審訊室。
四目相對。
商允禾停下了腳步，「你好像很有自信，就這麼確定我們找不到陳明遠？」
『陳明遠』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一句話也不說。
商允禾笑了笑，「等下給你驚喜。」
她回到辦公室多准了不少畫紙，就等著沈耘韜將陳明遠的頭骨送過來。
可等了一個多小時，按理來講，腐肉肯定已經清除結束了，這麼久沒送來，肯定是出現了變故。
商允禾起身打算去看看，走到門口卻碰到了臉色難看的王志國。
她詫異的看了王志國一眼，「你怎麼了？」
王志國不答反問，「你要去技術科？」
商允禾點頭，「我想起去看看頭骨有沒有弄出來，我打算試試自己畫出來。」
「別去了。」王志國眼看她都走到門口了，連忙攔住了。
商允禾轉過身，等著王志國繼續說下去。
王志國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好半天才開口。
「剛才張局和省裡面匯報工作，正好說起這個技術的問題，省技術科有一名公費去國外學習的女技術員，打算來看看。」
女技術員？
商允禾挑了挑眉，有一種這人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感覺。
「行啊，那試試我就等好消息了，對了，找黃金的事情還沒結果嗎？」
王志國也著急，天天都跑去催，「應該快有結果了。」
當天下午省裡面確實派來了技術員，還派出來一男一女兩個人。
商允禾已經看過一次頭骨了，大致對頭骨也有了印象，回到會議室的位置上就開始勾勾畫畫起來。
陳欣欣憂心重重的走進來，坐在商允禾身邊，唉聲嘆氣起來。
「怎麼了？」
實在是陳欣欣的嘆氣聲音太大了，這讓商允禾忍不住好奇的問起來。
陳欣欣嘟嘟著嘴，「今天下午來的女同志你看到了嗎？」
商允禾搖頭，「我沒去迎接，趁著大家都出去的空隙看了一眼頭骨。」
陳欣欣聞言探過腦袋，看了過去。
白紙上全是鉛筆的勾描，第一張是每一根骨頭的形狀，等到完第二張白紙上就畫面了虛虛實實的線條。
她捂住腦袋，「我從小看這些東西就不行，腦袋立馬就迷糊了。」
說完連忙說起省城技術員的情況。
「說來這個女的我還認識呢，就是秦家人，之前在黑市也很有聲望，不過早些年公費出國學習的人不多，秦家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羨慕。」
商允禾手指轉動著鉛筆，腦中思考著陳欣欣說起這件事情的意義。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陳欣欣很快找到了重點。
「秦芳華這女人我從小就認識，學習好，但是骨子裡面也有一股傲氣，就是脾氣不太好。」
這下商允禾明白了，合著陳欣欣是來告訴她，新來的秦芳華性格秉性。
她嘴角噙著笑意，安撫的拍了拍陳欣欣手背，「你放心，我們都是為了工作，又不是為了跟她衝突。」
偏偏有些人是不這樣想。
秦芳華穿著一身白大褂，臉上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清透的雙眼，仔細一看，眼眸的犀利還著實讓人膽戰心驚。
「就這麼幾根骨頭？」
沈耘韜一聽說有人會頭骨復原技術興沖沖的來了，結果一看到秦芳華白淨漂亮的臉蛋。
他心裡咯噔一下，這要是能畫出來就怪了。
不是他瞧不起女同志，他嫂子商允禾也是女同志，但人家是低調的厲害。
「就這幾根了，你看看咋復原。」
所有人一聽，全都收起漫不經心，緊緊盯著秦芳華的一舉一動。
可秦芳華沒動，學著沈耘韜的樣子，隨意靠在一旁的桌子邊，「聽說你們這有一個特別厲害的女同志，也會這項技術。」
出於保護商允禾的心理，沈耘韜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我們要是有這樣的技術人才就不會等你們來了。」
秦芳華想了想，「不管會不會，我想見一見這位同志。」
此時商允禾正在賣力畫著復原圖，骨頭一點點點脹大，露出凹凸不平的肌膚紋理。
打探消息小達人陳欣欣同志連忙跑了回來，「完蛋了完蛋了。」
商允禾連忙看向她，「怎麼了？」
陳欣欣扁著嘴，「真的完蛋了，我就說秦芳華來勢洶洶，來者不善，這下算是徹底完蛋了。」
啥話都讓她說了，商允禾眨了眨眼，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商允禾有預感，陳欣欣接下來的話肯定會很爆炸。
「秦芳華說要找你切磋一下。」
果然很爆炸，就是爆炸的火苗已經燃燒到商允禾身上。
切磋？
商允禾懵了，不解的看向她，「她是技術員，我在刑偵組，還切磋啥？」
「切磋啥？」陳欣欣覺得她傻了，「當然是技術了，現在都說你老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