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
也不知是在笑商允禾天真，還是在笑自己被抓。
商允禾也不介意，直接進入正題。
「姓名。」
從這裡開始，男人便開始一言不發。
長久不斷地沉默中，男人輕笑一聲。
「我沒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商允禾：「……」
她們又不是劊子手，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說殺就殺。
她真是氣笑了。
朱永生重重拍了下桌子。
「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男人眼皮一掀，輕蔑的望了一眼他。
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朱永生，公安就是拿他沒有辦法。
商允禾和王志國相互對視一眼。
倆人都沒明白這男人是個硬骨頭，如果抓不到軟肋，很難讓他開口。
王志國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商允禾緊隨其後。
倒是朱永生傻眼了，跟出來連忙問，「怎麼不繼續問下去了？」
「問不出來。」
朱永生立馬有經驗的說道：「這男人一看就是鄉下漢子，嘴雖然硬，但是嚇唬幾句就行，你們剛才突然走出來，就是破壞了我的問話節奏，這下我也不好問了。」
商允禾不經意翻了個白眼，敷衍幾句。
「你繼續問，但不許動手，至於人，我們會回去申請，想辦法帶走。」
朱永生還不甘心的想要說什麼，一旁的王志國看到劉所直接說。
「劉所，剛才那個上吊自縊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劉所擦了擦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看你們還挺感興趣的，要不要一起去？正好死者的姐夫錢耀陽剛回來。」
「劉所，這可是咱們的案子。」
劉所淡淡睨了一眼朱永生。
「市局的同志處理過的案子多，經驗也比咱們豐富，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年輕同志不要顧慮太多。」
朱永生臉色難看極了，劉所就差指著他鼻子說他貪功了。
雖然他也確實這麼想的，但是自縊的案子本身也沒有什麼可查的，市局這樣刨根問底，就是看他們小派出所不順眼。
王志國憨憨笑了幾聲，「既然劉所這樣說，我們就跟去看看，但是……」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才開口。
「要說經驗豐富，我們肯定是不如你們的。」
王志國這話說的沒毛病，市局一半處理的都是大案要案，或者地方不能處理上報的案子，案件類型肯定比不上地方。
劉所笑了笑沒說話。
領導們謙虛的時候，商允禾已經走到外面。
公社門口依舊圍滿了人群，陸書記出來攆了幾次都攆不走。
這時候，商允禾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拍了拍著人的肩膀，「陳生你怎麼在這裡？」
陳生扭過頭，驚喜道：「商同志你來公社怎麼不去我們生產隊做客？你忘記我今天要來送報告的事情嗎？」
「你來的時候王雪梅的事情就發現了？」
陳生搖頭，「當然不是了，陸書記說往常都是王雪梅泡茶的，但是沒看到她，就好奇去找了，就……」
商允禾眼睛一亮，這可是妥妥的案發現場的見證人。
她擺了擺手，「你跟我來。」
商允禾帶他走到一棵榕樹下，「你等我一會，站著別走，我找你有事情。」
不用商允禾囑咐，只要沒讓他走，陳生肯定不會走的。
商允禾回到辦公室，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和鉛筆又快速跑出去。
像一陣風一樣。
劉所好奇問，「王隊長，商同志這是？」
王志國立馬說起商允禾履歷，從進入市局開始，一直到破獲大案，還有一手繪畫的好技術。
「是個好苗子，當初我和技術科的沈主任搶人，要不是張局鬆口，讓她兼任兩個部門，我都能和沈主任打一架。」
劉所聽的咂舌，豎起大拇指。
「巾幗不讓鬚眉，現在的年輕女同志都已經這麼厲害了。」
王志國話鋒一轉，「小商思維縝密，而且經常能發現別人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像她昨天說的死者到底是不是自縊，還是故意殺人，這個還是要看到屍體再說，這年頭這麼全能的人不多了。」
劉所心想，要是他這小地方有這樣一個厲害的人，別的不說，積壓的案子差不多全都破了。
王志國只是顯擺商允禾的厲害，但是沒想給她增加工作。
可他沒想到今天這一番話，愣是讓商允禾加班了一個月。
外面的商允禾拿著本子走向陳生。
「你將你進去看到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包括這家人什麼時候來的，屍體的情況你知道嗎？」
陳生愣了一下，「你要自己畫嗎？為什麼不進去看。」
當然是懷疑，但又沒有證據。
這話商允禾不能說出來，畢竟現在大部分都認為是上吊自縊，若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出來，反而會引起眾怒。
「椅子擺放的位置正常嗎？」
商允禾昨天有去過王雪梅的辦公室，裡面的桌椅擺放都非常清楚。
陳生眼睜睜看著商允禾將辦公室畫出來，人都傻了。
「這，商同志，你也太厲害了，還有什麼事你不會的？」
商允禾指了指畫，「你給我指一指，人在什麼位置？窗戶是開著還是關閉？」
最後按照陳生的印象，商允禾將王雪梅的案發現場畫了出來。
門關著，窗戶也關著，人卻在裡面沒了，凳子也被踢到，完全像是自縊的表現。
商允禾沒再說什麼，轉而聊起其他事情。
「昨天我們說的小孩攔路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陳生點頭，「當然記得，真沒想到小孩好慘，竟然會是個啞巴。」
「你認識那個男人嗎？」
商允禾原本就是抱著能問出來最好，聞不出來也無所謂的心態。
沒想到陳生還真知道點，「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男的是縣城人，你知道我之前是折騰黑市的，縣城的黑市我也去過，我聽見有小混混叫他龍哥。」
商允禾激動站起身，「你今天是幫了我大忙了，等回頭案子破了，你去市里，我請你吃飯。」
陳生一聽，連忙拒絕，「這哪行。」
「又不犯錯誤，就這麼定了，我還有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