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媽三人面面相覷,猶豫道:「不然這事情就算了。」
「不行,必須對質。」商允禾絲毫不退讓。
她不能讓周聰白白挨打,這事情是非黑白關乎到一個小朋友的自尊心,公道必須要討回來。
這不容拒絕的態度讓趙剛媽三人不由得心裡打鼓。
轉念一想,沒準是周聰撒謊,趙剛媽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們現在就回去叫人。」
商允禾卻說:「我們跟著一起去。」
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趙剛這三個孩子心虛呢,陣仗鬧的這麼大,草草收尾就說不過去了。
周墨塵黑著臉,蹙眉沉思。
眼見一行人出了大門,周墨塵也默默的跟在後面。
周聰也看到了,他屁股還疼,才不要理爸爸這個大壞蛋,吸著鼻子朝爸爸冷哼。
周墨塵訕訕摸了摸鼻子,一想到他太衝動了,腦殼就陣陣發疼。
商允禾沒理他,反正這事情也是要給他點教訓,問都不問,直接動手,她是看不下去。
她又回到商家所在的這片家屬區,他們這麼一群人太吸引人的注意力。
「怎麼了? 這是誰家要干架?」
趙剛媽這一路不停給自己打氣,她兒子這麼乖,絕對不會撒謊。
現在有人問起來,她的嘴巴就跟大喇叭一樣全都說了出去。
其他人一聽有熱鬧看,全都一溜煙的跟了過來。
趙剛媽見狀,「都這麼多人去我家幹啥,我們家屋子小,都站不穩腳跟,我們幾個去家裡面把孩子叫出來。」
左右這麼多人在,商允禾也不怕她跑掉。
很快趙剛媽等三人就帶著不情願的孩子們過來了。
趙剛一見情況不對,轉身就要跑,可剛倒騰起來,身體就騰在空中。
他驚恐扭過頭,大叫,「你放我下來,媽救我!」
周墨塵瞅著他,「還跑嗎?」
趙剛扁著嘴,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不,我再也不敢了,你快點讓我下去,我要下去。」
趙剛媽都被嚇傻了,一把搶過趙剛,怒瞪周墨塵,「我兒子要是有個閃失,我跟你沒完。」
不等周墨塵說話,商允禾接過話茬,「誰讓他要跑了。」
她懶得磨嘰,直接道「趙剛,你告訴你媽媽周聰尿到你身上了?」
趙剛眼神不由得心虛,隨即大聲道:「對啊,就是周聰!」
不就是比誰嗓門大,周聰也大聲反駁,「我才沒有,明明是你們自己弄的。」
別看周聰年紀小,但說起話來條理清晰,前因後果,甚至連當時趙剛三人說的話和位置都描述出來。
這就讓人不得不信了。
周聰說完便一臉忐忑的仰頭看向商允禾。
商允禾拍了拍他小腦袋,鼓勵道:「很棒!」
這邊母子倆倒是溫馨,另一邊趙剛傻眼了,說不過熊孩子就耍起來,躺在地上打滾,「我就是想要新衣服怎麼了?尿了尿就尿唄,誰尿能咋樣?」
他指著媽媽,「你要是不給我買衣服,我就告訴我奶,你欺負我,你把家裡面的好東西都拿到姥姥家了。」
趙剛承認了。
商允禾直直盯著趙剛媽,淡淡道:「你兒子的話,你自己聽到了吧?」
趙剛媽氣的一巴掌拍在兒子屁股上,「我讓你撒謊,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商允禾翻了個白眼,抬手攔住趙剛媽,「你要打孩子關起門來,屁股揍開花都行,先按照之前說的,給我家孩子道歉。」
趙剛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同志,你說咱們都是當媽的,這事情放到誰身上能不生氣,你就別上綱上線了,要我說,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都是鄰居,鬧這麼僵也不好看,大傢伙說對不對?」
「對,屁大點小事,不至於道歉,孩子們還小,以後好好教育就行了。」
「我看也是,小孩子們闖禍了都怕挨說,大人就別計較了。」
商允禾冷眼旁觀,聽著其他人左一句算了,右一句小氣,勾唇譏笑。
就在趙剛媽鬆一口氣的時候,商允禾忽然開口,「道歉,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是吧?剛才去我們家又吵又鬧怎麼不顧及我家孩子的臉面,你家孩子是寶兒,別人家的孩子就是根草?」
不就是利用輿論製造壓力,誰還不會了。
商允禾朝著大傢伙兒喊,「各位嬸子大爺大娘們,這三個當媽的上我家,又是要錢,又是要票,我們家孩子也被打了一頓,現在要息事寧人,沒有的事兒。」
哪怕別人認為她是個小心眼,斤斤計較的人,該有的道歉也必須要有。
她將周聰拉到身前,「我們當家長的也不用你道歉,哪怕你說我是後媽,但是你和你兒子必須要對周聰道歉。」
周聰眼裡酸酸脹脹,眼神堅定,「趙剛你們三個要向我道歉,做錯事情就要道歉,不然永遠難也不會改正。」
商允禾不由得樂了,「小孩子都懂得道理,你還需要我多說嗎?」
趙剛媽看向周圍,這次沒一個人站在她這邊,就算不服氣,也只能強按著趙剛低頭道歉。
另外兩人以趙剛媽為首,見她都道歉了,倆人更是沒猶豫。
要到了該要的道歉,商允禾牽著周聰往家走,路上好幾次周墨塵要開口都張了張嘴巴就閉上了。
回到家,周源已經做好了晚飯,大蔥炒雞蛋,雜糧紅薯粥、蒸臘腸,黃瓜鹹菜。
今天的晚餐沒有那麼熱鬧,周源是一貫不說話,珍珍用勺子小口小口喝著粥,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看。
周墨塵親自給周聰夾了三塊臘腸放到他碗裡面。
周聰冷哼一次都沒落下,臘腸卻全都吃了。
商允禾看著好笑,也沒摻和,反正是他們父子倆的事情,總要自己解決。
周墨塵輕咳一聲,主動道:「小聰,你還想吃什麼,爸爸去給你買。」
若是平時周聰早就大聲歡呼了,結果現在只是小眉頭一皺,「哼。」
周墨塵有點下不來台,可事情不問清楚就揍孩子,確實是他做錯了。
見周聰不理他,他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商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