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禾好心解釋起來，「你的靠山不知道？白雲初沒告訴你，她婆家的情況嗎？」
聽到這裡，江慧瞳孔收縮，心裡止不住發慌，可她還是拼命的告訴自己鎮定下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商允禾收起笑容，猛的拍下桌子，「江慧，你別裝傻！」
江慧渾身一抖，心裡快速盤桓，這會不會是商允禾故意弄出來的圈套，可她的樣子卻信心十足，不由得胡亂猜測。
商允禾舉起手中的紙張，「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起身走到江慧身邊，將證據中最重要的部分一一擺在江慧面前。
江慧直勾勾的盯著上面的字，過了好半晌，「我不認識字。」
商允禾：「……」
千算萬算，竟然棋差一著。
深吸一口氣，她不疾不徐的一字一句念起來，「這個是謝永和停職接受檢查的文件，這是近兩年來，他的不當行為導致機械廠遭受重大損失。」
江慧懵懂的抬頭看了看商允禾，隨即低下頭。
商允禾見她說不通，坐回位置上仔細思考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過了幾分鐘，她忽然反應過來，「江慧，你是不是覺得，就算謝永和被停職了，跟白雲初也沒關係？」
江慧震驚的睜大眼睛，「你怎麼知……」
找到癥結就好，商允禾不怕她聽不懂，掰開揉碎了講，「白雲初作為家屬也要調查，就算不受波及，她公公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靠山沒了，還怎麼可能保住你？你替她頂罪絕對不值得。」
江慧猶豫道：「白雲初的娘家也很厲害，我聽說是啥領導。」
商允禾指了指自己，「她是表姐，你覺得我家會幫她嗎？」
說不準還真會，可她不能這樣說。
果然江慧嘴唇張開又閉上，終於鬆了口，「確實是白雲初和我一起做的。」
一直旁聽的王志國側頭瞅了商允禾一眼，還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讓江慧這個葫蘆嘴開口。
有了裂縫，再開口就容易多了，商允禾繼續問，「說清楚，怎麼合謀的？誰找的誰？」
江慧眼睛一閃，「當然是白雲初找的我，她說看你不順眼，你讓她在台上丟臉了，我急想著，你要是和周墨塵離婚，我就有機會了，不然我才不會答應。」
商允禾一頓，「你說白雲初是主謀？」
主謀是啥江慧不懂，反正她自己保不住了，她必須要自救，「反正就是她弄的。」
商允禾眼皮眨眨，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迷藥也是白雲初讓你買的？」
江慧點頭。
商允禾：「你和白雲初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江慧想也不想回答道：「就比武大賽當天。」
將當時發生所有情況的信息點商允禾全都在腦子裡面捋了一遍，她猛然睜大眼睛，「江慧既然選擇開口，就不如把該說的說出來，我們也會將白雲初帶過來，到時候她跟你的供詞相反，你覺得會怎麼樣？」
江慧不知道咋辦，她只知道白雲初救不了自己了，能推就推。
能見到陽光，誰又願意長久藏於黑暗。
商允禾同樣的問題又問了幾次，雖然江慧的答案前後不一，可咬死白雲初的舉動卻始終如一。
眼看再問也問不出來了，她蓋住文件夾起身，居高臨下的直視江慧，「江慧不要自作聰明，你總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也不等江慧回答，商允禾便離開了審訊室。
王志國也跟著出來，他不解的問，「怎麼不繼續問了？」
商允禾老老實實道：「再問還是這樣的結果，現在江慧一門心思認準了將所有事情都推到白雲初身上。」
王志國反問，「這一切難道不是白雲初主謀嗎？」
若是之前商允禾也這樣以為，可在剛才的審訊過程中，她發現了一直忽視的漏洞。
「剛剛江慧說的犯罪過程里，她說是白雲初找到的她，但迷藥是江慧買的，誰又會知道我在比武大賽當天一定會去呢？這藥一定是事先準備好的，我剛才問過她倆認識的時間，卻是比武大賽當天，這個地方我有些想不通。王隊你怎麼想的？」
王志國：「……」
他剛才一直在江慧終於鬆口了，張局那邊也有交代了，都沒仔細聽，不由得心虛。
不過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沉思片刻，「我覺得千想萬想，不如把白雲初帶來問問，兩個人的供詞一對比，咱們總會找到漏洞的。」
商允禾也是同意的。
鑑於商允禾和白雲初有親戚關係，王志國主動提起，「去抓白雲初和審她，你都要迴避。」
迴避倒是可以，不過商允禾卻申請，「我不參與行動和審訊，我請求旁觀。」
王志國點頭，「可以。」
有了具體的行動方案，王志國帶著小張等人去白雲初所在的文工團抓人。
商允禾雖然沒參與抓人，可她也沒閒著，跑到機械廠去打聽謝家的情況。
她剛一到廠門口，一群沒有上班的婦女和退休的老人全都湊到一起討。
「哎喲，我就說咱們機械廠這幾年效益咋不好了，合著謝家這麼貪。」
「必須讓謝永和把吃進去的錢吐出來，說不準咱們退休工資還能補一筆。」
「對！吐出來！」
一呼百應，尤其是已經退休的老人，誰不想白得一筆錢。
商允禾擠不進去，就湊在外圍聽的津津有味。
「我聽說，早上去謝家抓人的時候，謝家的兒子叫啥春生的，正光著屁股和媳婦那啥呢。」
「謝廠長的兒子叫謝春生，我也聽說了，屁股又白又大，這要是個婆娘，保准能生個大胖小子。」
眾人立刻哈哈大笑。
商允禾聽的有滋有味，果然聽八卦最有趣了，手裡面要是有把瓜子就好了。
「啪——」
商允禾嚇了一跳，猛的回頭。
「你也來這聽熱鬧？」
商允禾也沒想到這還是個熟人，「張雪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雪梅扯了扯嘴角，故作高深的說：「或許冥冥之中老天爺想讓我看見白雲初的慘樣，這才讓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