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禾要熱迷糊了，一抬頭就看鄭海洋關切的眼神。
「你沒事吧？外面太熱了，不如進去說？是李明山的案子還有疑問嗎？」
商允禾搖頭，「這次是有事情想諮詢一下，藥廠今年還招人嗎？」
鄭海洋聞言一愣，隨後嘆了一口氣，「看來你也是聽說了，你救過我一命，我也不瞞著你，李明山的事情對藥廠還是有影響的，廠裡面自查也查出來不少問題，上面已經決定把我們研究所搬走了，招人恐怕也不行了。」
商允禾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她遲疑了片刻，「你們有說調職到哪裡嗎？」
鄭海洋也不隱瞞，這消息等確定下來就會有更多的人知道，「會調職到沈市。」
太遠了，商允禾難掩失落。
鄭海洋問，「你原來是打算來參加招工考試嗎？」
商允禾點頭，「我已經開始複習了，只是沒想到……」
造化弄人。
讓鄭海洋不解的是，「你現在不是在市局工作嗎？」
「市局是臨時工。」
鄭海洋疑惑不已，她這跨度太大了。
可藥廠的工作已經成了定型，他只好說：「不如這樣，後面事情有變動了，我再和你說？」
商允禾肩膀耷拉下來，深吸一口氣，「好的，謝謝了。」
從藥廠離開，商允禾感慨自己時運不濟，都已經計劃好了去藥廠考試做回老本行，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李明山，直接把事情搞黃菜了。
她的連聲嘆氣引起兩個小朋友頻頻側目。
周聰扯了扯她的手指，「你為什麼要嘆氣呀？」
商允禾也不想壓在心裏面，「我本來想要去藥廠，就是我剛才帶你們去的那個廠子上班，可是人家不招工了。」
不過將文工團的工作賣出去她是不後悔的，冷不丁讓她唱首歌可以，表演戲劇她倒是有點經驗，但是跳舞那就是一點都不行。
長期在文工團待下去，保不准她就要露餡了。
反正都是賣工作，肯定是價高者得，謝家願意當冤大頭給白雲初花錢，她是不介意賺到這麼一筆。
周聰奶聲奶氣的安慰道：「別怕，爸爸掙很多錢，夠我們花了。」
珍珍也很懂事，雖然捨不得花裙子，還是忍痛說：「我以後可以不買裙子。」
商允禾擼了擼倆人發頂的小絨毛，「你們都是好孩子。」
回去路過供銷社，商允禾按照約定給兩個小孩買了北冰洋汽水。
珍珍卻懂事說：「只要一瓶酒可以了，我們要省錢的。」
商允禾哭笑不得，「咱們家現在還沒那麼窮，多一瓶汽水還是可以喝的，你們忘記我還有一份臨時工的工作了？」
這下倆人都無所顧忌了。
剛上樓，商允禾就看到家門口蹲著個人影，嚇的她腳步一頓。
這時人影一抬頭，她和商允禾四目相對，「商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都等了半天了。」
商允禾鬆了一口氣，「陳淼？你怎麼在這兒？」
陳淼扶著牆慢慢起身，臉上的表情痛苦到扭曲，「我，我，腳麻了。」
知道是熟人，商允禾連忙打開門，將人迎了進去。
陳淼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屋子，「你們家布置的好溫馨，我好喜歡。」
商允禾將溫水杯放在她面前，「家裡面還沒燒水，你先湊合喝點。」
陳淼無所謂的擺手，「糖水和茶葉水我都喝夠了，現在喝點正常的水也挺好。」
商允禾又將兩個豎起耳朵聽的小朋友攆回房間，「你們兩個該午休了，趕緊去睡覺。」
周聰還想聽，只好打商量，「只有一天不午睡沒關係的。」
商允禾挑了挑眉，給倆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當然不行，趕緊去睡覺，不然我會先告訴你們大哥。」
周聰和珍珍立馬倒騰著小腿回到房間，不過門倒是沒關上，露出來一個小縫隙。
陳淼可第一次看到頑皮的周聰這麼聽話，好笑不已，「他們倒是聽你的話。」
商允禾搖晃著手指，「他們不是聽我的話，是怕我告狀，周源到時候會說教他們的，這兩個小的還是很聽大哥的話。」
沒給陳淼繼續說寒暄的機會，直接問，「你突然過來是有事情嗎？」
陳淼點頭，從包裡面拿出一疊信，「這是有人寄給我的，而且我身邊最近經常出現怪事。」
她小聲又神秘說：「商姐姐，你說會不會有鬼怪啊？」
商允禾沒回答鬼怪，反而問，「你說的怪事是什麼？」
陳淼掰開手指頭細數，「我丟了一隻襪子、鋼筆、頭髮、木梳齒、內……」
她猛然漲紅臉，小聲說：「內褲、貼身的小背心。」
商允禾毫不猶豫道：「鬼怪是不可能，但你可能碰到變態了。」
「變態？」陳淼不解，「這是什麼東西？」
商允禾一頓，好像這個時候還沒有變態這個詞，「總之就是壞人，這人可能是個色眯眯的男同志，但你們省歌舞團管理嚴格，怎麼會有男同志進去？」
對吼！
陳淼眨了眨眼，她怎麼就想不到這個問題。
「那，那是誰啊？」
商允仔細觀察陳淼拿來的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寫信人有意為之，每個字都是一筆一划歪歪扭扭寫出來的，讓人看起來就是個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寫出來的。
可是商允禾卻覺得奇怪，文化水平不高的人更難進入省歌舞團吧？
她也在文工團待過，大多清楚裡面的彎彎繞繞，「你們最近有沒有什麼比賽啊？」
陳淼毫不猶豫回答，「我們經常有各種比賽啊，每個小組都要比賽，我主要是跳舞，聽說上面有領導要過來視察，到時候我們這些小組也會競爭。」
商允禾望著她，一言不發。
陳淼天真歸天真，可也不是傻子，捏了捏嘴，「不會吧？你的意思是？」
商允禾笑了笑，「我什麼也說，那些都是你的猜測，不過還是要看你怎麼想了？」
陳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就是個演出的機會，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情吧？還是覺得這樣真能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