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安同志們奇怪的眼神下，商允禾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們要不要先檢查一下？半天沒動靜，感覺人可能不行了。」
公安所長是個有經驗的，剛才他拿手電筒照了一下。
只見胖女人眼珠子瞪大，眼球突出，嘴唇發紫，面色帶著不正常的灰白。
「她應該是死了，等醫院來人再確定一下，就把人拉回去。」
醫院來人也快，一聽衛生間就覺得晦氣，站在門口喊，「誰病了讓我們過來啊？」
所長走出去，「裡面有個人估摸著是死了，你帶手套看一下，確定死了我們就帶回去。」
醫生：「……」
他朝裡面走了幾步，都沒上前檢查，「眼珠子瞪那麼大，一看就是死不瞑目，我還檢查啥。」
太點背了。
還以為出個外勤能有啥好事，結果撞到死人了。
一秒都不想多待，說完話，背起醫藥箱轉身就跑。
所長面色如常，開始交代工作，「小劉先把現場封鎖起來，小王再找個擔架把死者抬回去，再給市局打個電話，讓技術科來一趟。」
小公安就是小王，一聽要抬胖女人，面露難色，「所長，就這噸位，我也抬不動啊。」
所長仔細觀察四周，直接道：「想辦法，你自己不行，就找人來跟你一起抬。」
可惜這四周太乾淨了，廁所的腳印本就很多，很難辨別出哪個是兇手。
他又將視線轉移到商允禾和周墨塵身上，「我聽小王說，你們是小偷。」
商允禾沒好氣道：「無稽之談，這女人胡說八道。」
所長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仔細看，面前這對夫妻確實不像。
小王又跑一趟拿了擔架回來，「所長，市局的人說了，他們馬上就過來，刑偵科也來了，咱們這案子是不是要交給他們處理啊？」
所長眼皮抽搐，「我讓你叫技術科，你給我把刑偵科叫來幹啥？這是咱們派出所轄區的案子，咱們要首先偵查，實在解決不了，再上交。」
小王眼睛一掃，直接斷言，「這還用破啥啊，估摸就是自殺，我剛才沒看到有人跟著她來廁所。」
商允禾卻道：「死因還沒檢查出來，現在下結論太早了。」
小王剜了一眼，「公安破案，你少多嘴，你現在嫌疑還沒洗清，沒找你算帳你就燒高香吧！」
所長啪一聲拍在小王肩膀，「人家女同志都比你懂！你小子多看多學，少說話。」
他再看向商允禾，眼神多了絲意味不明，「女同志知道的挺多呀。」
商允禾淡淡回答，「我就在你說的市局技術科。」
忙碌的公安同志們全都停下手頭的工作，震驚看向商允禾。
小王第一個跳出來，「不可能，你要是市局的，我抓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商允禾淡笑，「這有什麼可說的，到了派出所該說明的事情自然可以說清楚，更何況在現場我不是已經說了對方的邏輯錯誤嗎？」
若是公安確實不太可能是小偷了。
不愧是所長，薑還是老的辣，「同志，既然都是一個部門的，請問你有證件嗎？」
商允禾搖頭，「今天是休息日。」
小王指著她，「這年頭公安都能裝？我看你這小偷不光是偷錢，還造假身份。」
商允禾輕蔑的瞥了一眼沒腦子的小公安。
沒理會他的叫囂，反而看向所長，「我們先出去了，孩子們還在門口呢，對了，死者的孩子呢？」
提起胖女人的孩子，小王深吸一口氣，「吃糖睡著了。」
商允禾瞭然，怪不得這麼消停。
市局的技術科來人很快，兩輛吉普車咯吱一聲停在動物園門口，兩車人急匆匆朝著人多的地方跑過來。
「公安辦案，讓開讓開。」
封鎖線外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
商允禾從廁所出來眼睛在人群里掃來掃去，小聲問，「周墨塵，你說如果是他殺，兇手會不會就在這些人當中？」
周墨塵眼神更加犀利，掃了一圈後，「說不準，最重要看殺人動機。」
「喲，你們怎麼在這？」
沈耘韜笑著過來打招呼。
商允禾無奈聳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沒想到案子找上門了，我們和死者還有一點小矛盾。」
沈耘韜捧著肚子大笑，「你們倆這是災星吧？下次我休息的時候可離你們遠點。」
周墨塵桃花眼一眯，極有震懾力。
沈耘韜趕緊閉上嘴巴，肅著臉招呼手下的人，「趕緊幹活，先檢查一下現場。」
這時王志國帶著他又禿又亮的髮型走了過來，「小商真是和案子有緣分，看來就適合我們刑偵科。」
沈耘韜一聽，沒好氣道：「干你的活吧，又挖我牆角。」
派出所幾人都傻眼了，尤其是小王，滿眼不可置信，指著商允禾，「她真是市局的？不可能吧？她可是被人贓並獲的小偷。」
沈耘韜蹲在地下，樂得不可開支，「你說她？太好笑了，她可不差錢。」
這年頭能說出來不差錢，家裡條件確實不錯了。
所長眼神掃過小王，「你閉嘴，趕緊給市局的同志幫忙。」
沒眼力價，這女同志應該有點本事，不然刑偵科和技術科兩個領導都要搶人。
沈耘韜仔細勘察過後，走到商允禾身邊，「小商，你怎麼看？」
商允禾不懂現場勘驗，「實話實說，我不太懂，但是廁所這個地方環境複雜，人來人往，腳印又多，很難判定。」
沈耘韜點頭，「你就是太謙虛了，腳印很難比對，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看到這一堆腳印都發麻，讓他挨個找人比對，這活他能幹到明年。
商允禾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沈耘韜不解。
商允禾反問，「你不屍檢怎麼知道死者的死因。」
沈耘韜拍了拍腦門，「忙糊塗了，光顧著廁所這個環境了，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了。」
現場勘察的差不多了，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一行人只好先回到派出所。
王志國先交涉起來，「周所長，這案子雖然是在你們轄區，但是人命案子是需要我們市局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