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桑榆醒來時,房間裡烏漆嘛黑。
「系統,現在幾點了?」
系統很快回答道:「現在是早上八點鐘,奇怪,外面咋跟晚上一樣黑?」
它撓了撓了毛絨絨的腦袋,這次的副本很特殊,它無法監測到周圍的環境,數據顯示出的畫面只有一片漆黑。
桑榆的能力同樣受到限制,從進入這個副本,就有股無形的力量一直在壓制她。
充滿古色韻味的房間並不是很大,所有的木質材料上被均勻刷上一層朱紅的油漆,隱約中還能聞到油漆的刺鼻味兒。
燃燒一夜的蠟燭已經熄滅,燭台上凝固一層厚厚的燭淚。
桑榆從遊戲商城裡購買新的蠟燭點燃上,燭光搖曳,房間裡的黑暗被驅散。
「砰砰砰——」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夫人,您醒了嗎?」
無比陰冷的聲音隔著門,傳入桑榆的耳中。
桑榆淡淡地應了一聲:「嗯,剛醒。」
門外的聲音繼續響起:「主人讓奴婢進來伺候夫人,還請夫人把門打開,奴婢伺候夫人洗漱更衣。」
桑榆眸光轉動,她將房門打開,只見門口站在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小丫頭。
小丫頭長得討喜可愛,只是她的皮膚太過慘白,完全沒有血色。
她眸子漆黑如墨,臉頰上畫著兩坨厚重的腮紅,一張櫻桃小口殷紅似血。
她好奇打量著桑榆,笑容詭異道:「夫人真漂亮,難怪能嫁給主人。」
桑榆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連忙回答道:「奴婢沒有名字。」
【這丫鬟長得挺可愛就是臉上的妝容太醜了】
【這腮紅畫的跟猴屁股一樣】
【呃,難道你們不覺得丫鬟看起來很像……】
【很像啥?】
【紙人】
【我爺爺開紙紮店的,我小時候經常看他扎紙人,丫鬟看起來確實很像紙人】
【操,有點瘮人】
小丫頭伺候桑榆梳頭髮,她手裡拿著木梳,小心翼翼地梳發。
「夫人的發質真好,像是綢緞一樣。」
小丫頭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桑榆的頭髮。
桑榆的目光落在銅鏡上,她美艷的五官在光滑的鏡面上有幾分扭曲畸形,在她身後,一個面容僵硬的紙人正在為她梳頭。
紙人被墨水點畫的眼珠子,此時充滿貪婪。
桑榆勾起唇角,嗓音淡淡道:「你想要我的頭髮?」
小丫頭想要點頭,但突然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她眼神變得驚恐,連忙搖頭道:「夫人是主人的,連頭髮絲兒也是主人的,奴婢不敢肖想。」
那股恐怖的氣息,桑榆同樣察覺到。
她目光移向門窗,漆黑的窗外,她清晰察覺到有道如影隨形的眼神,無處不在。
他,一直窺視著她!
小丫頭兢兢戰戰伺候桑榆梳洗打扮,桑榆換上一身艷紅的旗袍,濃密的長髮被盤成髻,一根瑩白的玉簪插入發中,銅鏡里的她在此刻風情萬種,顧盼生姿。
直播間觀眾顯然有些不適應,他們還是更加懷念那個一言不合啃頭的桑榆。
【嚇死我了,差一點點就心動了,還好看了十遍榆姐啃頭的視頻,萌動的心徹底死了】
【我來回循環榆姐陰暗爬行的鬼畜視頻,終於心如止水】
【還好我也珍藏了榆姐拔腦袋的視頻,來回播放後,我對榆姐差點變質的感情終於恢復正常】
【兄弟們,借一部說話】
「夫人,主人在前廳已經等您用餐,奴婢帶您前去。」小丫頭態度恭敬道。
桑榆跟著她離開房間,空氣中那股墓土松香變得更加濃郁,其中夾雜著焚燒的氣味兒。
房間外面烏漆嘛黑,除了幾個點亮的白色燈籠掛在廊檐下,四周只剩下黑暗。
菸灰色的霧氣騰起,籠罩著不大不小的庭院。
四面八方再次傳來碎碎念念的低語聲,聲音忽悲忽喜,隱隱約約中聽到有吹嗩吶的聲音,以及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桑榆耳朵支棱起來,但那些聲音落入耳中後,每個音節都變得模糊不清。
穿過長長的走廊,桑榆跟著小丫頭來到前廳。
此時,前廳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豐富的飯菜。
幾個長相如出一轍的丫頭站成一排,她們神色木訥,臉色慘白如紙。
陸墨離端坐在餐桌前,他穿著一身黑色長衫,頭髮梳理整齊,因為慘白的膚色,使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病弱的書生。
看到一身艷紅的桑榆,他灰濛濛的眼眸里閃過驚艷的色彩。
修身的旗袍將她身材勾勒得婀娜多姿,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微短的裙擺勉強遮蓋在她大腿的位置,露出她兩條筆直白嫩的腿。
「老公,早呀!」桑榆笑著跟陸墨離打招呼。
在這棟陰氣森森的宅子裡,她是唯一鮮活的色彩,令陸墨離的心忍不住隨之跳動。
「嗯,早。」
陸墨離神色淡淡,將眼眸中的情緒全部遮掩。
「老公,昨晚睡得好嗎?」桑榆笑盈盈道,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幸災樂禍。
陸墨離耳根悄悄泛紅,他做了個一個旖旎的夢。
見他這副悶騷又純情的樣兒,桑榆忍不住繼續調戲:「我昨晚睡得一點也不好,唉,都怪我的老公讓我獨守空房,害我一個人抱著冷冰冰的被子獨自垂淚到天亮。」
陸墨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的這個新婚妻子在昨晚明明睡得跟死豬一樣。
但他還是歉疚道:「是為夫的錯,讓夫人受到冷落了。」
桑榆勾起唇,得寸進尺道:「那老公要補償我嗎?」
陸墨離低聲道:「嗯,為夫會好好補償夫人的。」
「我就知道,我的老公最好了。」桑榆突然親了一下陸墨離的臉。
陸墨離表面雲淡風輕,但身體卻微微僵硬,眼前的美食在此刻變得全部索然無味,他更想吃……面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