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1987後續
大胃王比賽結束後,望海樓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接連幾天,來望海樓吃飯的客人越來越少。就算是過來了,也都拿著打折扣的優惠券,或者是大胃王比賽當天所發的代金券。
對此,江望海充滿了無力感。
他現在常常坐在酒樓的角落裡,靜靜地觀察著食客吃飯,順便聽著他們談話聊天,然後就陷入沉默中,一語不發。
江望海這才發現他徒弟炒的菜,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好,徒弟的為人也沒有那麼靠得住。
他徒弟本來就年輕,性子也輕浮。
當初,江望海之所以收他為徒,也是因為這人嘴巴甜,人也聰明活泛。
只是,江望海未曾想過,他徒弟居然把這份聰明活泛,也用到他這個當師傅的頭上來了。
江望海一天到晚忙著對付八珍玉食府,自然也就沒有心力再去廚房裡盯著看了。
他那好徒弟帶著一幫學徒幫工,終日裡面對灶台上煩躁的工作,實在太過辛苦了。
徒弟見他也不來關心,竟耍起了小滑頭,學會了不少偷懶的法子。
灶台上做菜,本來就是個講究火候的活計。
他們這一投機取巧,很多該用到的火候和心思也就沒到家,以至於菜品自然也就越來越次。
很多客人甚至對他們這邊的招牌菜,也面露嫌棄之色。
如果不是因為有代金券,這些人恐怕吃過之後,就再也不會回頭光顧了。
江望海這才發現他當初就不應該離開後廚。
只是這時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江望海一怒之下,去後廚把他徒弟狠狠地揍了一頓。
徒弟軟話說盡,甚至不顧顏面,抱著他大腿哭求認錯。
「師傅,你看在我跟你五六年的份上,再給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吧。我下次不敢了!」
江望海卻還是狠心把他趕出了大門,甚至破口大罵道:
「你這麼聰明,把我可坑苦了。你哪裡是我的徒弟,你就是我的活祖宗。我自問一向對你不薄,也算關愛有加,想傳你衣缽,你卻對我幹這些忘恩負義的事。你可真是我的活報應。
你趕緊給我滾,愛去哪裡去哪裡。以後再也不許報我江望海的名字,我也不是你師傅。」
最後,那位年輕的徒弟面露怨恨之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望海又回到了後廚里,開除了幾個出壞主意的學徒,然後帶著剩下的幾個老實人,開始工作。
他到底是有幾分灶台功夫的,再加上打折促銷,總算是挽留下了一部分回頭客。
可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江望海所有的好運已經用盡。面對這麼個爛攤子,已然無能為力。
幾天後,華成報在生活版塊里刊登了,八珍玉食府舉辦的京城第一屆大胃王比賽的消息。
由於這個民間賽事反映了出改革開放之後,人們的生活的新氣象。所以,華成報也加大了報導的版面。
華成報本來就銷量比較好,此新聞一出,立馬就引起了很大的社會反響。
很多人都記住了八珍玉食府的那碗看似普通平凡,卻美味非常的清湯麵。
望海樓那邊用大蝦、仙貝、墨魚裝點的豪華海鮮大面,也就很不幸地成了清湯麵的反面陪襯。
他們就算選用了昂貴的食材做出了豪華大面,食客們卻並不買帳。倒不如一碗樸實無華的清湯麵引人流連。
筆者毫不留情地批評了在人們生活慢慢變好之後,一些餐館浪費食物的浮誇風氣。同時,卻又讚揚了八珍玉食府這邊樸實無華的美食追求。
這條大版面的生活新聞,也就相當於間接給八珍玉食府打了個GG。
很多民眾看完報導,特意帶著一家老小來八珍玉食府,吃上一碗清湯麵。
而那馮氏清湯麵也的確名不虛傳,就如同報紙上說得那樣美味。
親朋好友聚在一起過來吃飯,也不能單單只吃一碗清湯麵,自然又點了不少其他的面點。
只是讓人感到震驚的是,八珍玉食府這間不太起眼的茶樓,隨便拿出端出一盤面點,單獨拿出來吃,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味珍品。
一時間,馮七師傅這位傳統白案廚師的第七代傳人,也在京城裡被傳的神乎其神。
八珍玉食府不僅留住了這些客人,也通過口口相承的方式,在擴大八珍玉食府影響力的同時,也帶動了八珍閣的點心買賣。
然而,望海樓這邊卻與八珍玉食府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條新聞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算江望海留在後廚里,試圖力挽狂瀾。
望海樓還是成了大眾心中,使用昂貴食材,卻做菜很難吃的酒樓。
一時間,江望海這位老闆兼大師傅也就成了京城人們口中的笑柄。
有人說,江望海就是最差勁的三流廚子,就算給他上等食材,他也能硬生生地給糟蹋了。
也有人說,江望海就是個冤大頭,腦子還有病。他一個粵菜廚師,好好的本職工作不去做,非要跟八珍玉食府那間做專門做面點的茶樓叫板。
這不是硬生生往人家槍口上撞麼?不被幹掉才算怪呢!
這時候,江望海在大胃王比賽當天得罪的人,和他開除的那些人出於報復,也放出了不少的留言來。
這些人說得有鼻子有眼,很多還都是內部消息。
望海樓的聲望一時間跌入了谷底。
自此之後,就算江望海再怎麼想方設法打折優惠,餐館的生意卻還是從此一蹶不振了。
就連那些回頭客也迫於江望海的名聲,不願意再來光顧了。就算江望海做得菜很好吃也如是。
這樣拖了不到一個月,港島那邊的老闆實在不滿意江望海的作為,也就提前收回了投資。
江望海酒樓開不下去,只得灰頭土臉地離開了京城。
後來,也就沒有人再見過他了。
倒是有人說起過,江望海那位好徒弟,燒了江望海在老家的房子。
江望海氣不過,就去當地派出所報了案。那位徒弟年紀輕輕就被抓去坐牢了。
不管他們怎麼樣,八珍玉食府和八珍齋是越來越有名了。
到了1988年初,京城的人很熱衷於去八珍玉食府吃一碗清湯麵。
八珍玉食府的口號就是好吃又不貴,打造平民的美味。
那碗湯麵也通過這樣口口相承的方式,被傳得神乎其神。
馮七不得不帶著一幫徒弟加班加點地做麵條。只是質量又不能變差。
沒辦法,董香香又招了一批面點學徒工過來幫忙。這才能勉強應付下來。
董香香倒也曾動過,藉機在北城在開一家八珍玉食府的心思。即便不是大店,開個專門做面的小館子也好。
只是,這時,她已經有心無力了。想要找一位真正能拿得住的大師傅,又談何容易?
到了後來忙的時候,董香香甚至不得不來八珍玉食府,帶著學徒工們一起幹活。
這時候,他們雖然勞心勞力的,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驕傲和滿足。他們正在做京城裡最有名的麵條。
一碗小小的清湯麵,正在逐漸變成京城裡獨一份的美食傳奇。很多外地來京的客人也開始自發尋找八珍玉食府,只為了吃一碗清湯麵。
當初董香香的那個設想,也正在慢慢地變成現實。
與此同時,在和董香香所在的京城,遠隔千山萬水的南方海島城市。一個身穿高檔西服的女人正坐在老闆椅上,皺著眉頭,用手指戳著桌上的資料,滿臉不悅地說道:
「江望海簡直就是一個廢物,花了這麼多錢開了家鋪子,堅持兩月不到,就被搞趴下了不說,竟連那邊的深淺都沒有試出來。
單單只打聽到謝家背後有個重量級靠山又有什麼屁用?到現在,都沒摸清楚那靠山到底是何方神聖。」
帶著金邊眼鏡,長相斯文英俊的男助理一見老闆是真生氣了,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老闆,這次董香香那邊並沒有使出什麼大手段來,倒破有一些四兩撥千斤的意思。
也就利用她這麼些年在京城裡攢下來的人脈,又出人意料地想出大胃王這麼個點子來。這才輕輕鬆鬆就把江望海弄倒了。她那邊根本就沒有動用背後的勢力,咱們自然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不過,根據咱們收集過來的情報,那董香香結婚之後,就沒有什麼大作為。唯一值得稱道得就是她性情溫柔隨和,很容易就能跟周圍的人處到一塊去。而且,這人性子有點天真,幾乎是任人唯親,只要是她認可的人,就會放開手去用。
雖然,她也在京城開了10家糕點鋪子,這大部分都是她身邊那些人的功勞。
董香香嫁的丈夫雖然目前從事古董行業,還開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鋪子。
可是,在董香香讀書期間,八珍齋都是謝三在打理。謝三無論是人脈還是實力都不可小覷。此人心思深沉,又善於謀略,而且看人很準。他曾經投資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取得很好的成就。
這次江望海之所以栽得這麼慘,依我們分析,可能都是董香香的丈夫在背後幫她出謀劃策。
至於董香香,她嫁人後就一直在上學,畢業後也在顧家,她甚至堅持接孩子放學。
不然就是留在廚房裡幫忙。據說她廚藝也不算差,可是她到了廚房裡,就完全聽大師傅安排。
我們安排的人探查出,董香香在經營上面似乎並不是很有才能。倒是她對男人很有辦法。
謝三那性格孤傲,目下無塵,旁人很難親近,卻被董香香一直捏拿得死死的。經常被董香香指使辦事,他卻甘之如飴。
至於她仰仗的兩位白案大師,一個是董香香的師傅,另一個是她兒子做了干孫子。董香香在人際交往上,的確很有自己那一套。」
那女老闆聽助理回報完這些,臉色才稍微變好些。她揉了揉太陽穴,嘴裡淡淡地說道:
「我就說我眼光是很準的。這些年,我唯一看走眼的就是許秀蘭那個不要臉的鄉下老女人。
她居然豁出臉皮,去勾搭糕點廠的馬國文。
那姓馬的也是個好色之徒。許秀蘭那種貨色,他居然也入了套。後來,還真跟許秀蘭領證結婚了。
表面上看起來,這兩個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實際上,一肚子男盜女娼。要不是這對狗男女聯手,我也不會生意失敗,被逼債,背井離鄉。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董香香那丫頭看起來老實乖巧,其實骨子裡就是個會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只要找個有能耐的漢子訓得服服帖帖。她可不是就能一邊在家帶孩子,一邊把買賣做大了。
可笑別人還都說她有本事,枕頭吹風的本事罷了。」
馬文梅說到這裡,整張臉孔都變得扭曲了起來。看得出來,她對許氏母女感到不屑的同時,也有著難以釋懷的仇恨。
當初,要不是從老鄉那裡打聽到許秀蘭臭不要臉地嫁給了馬國文。
馬文梅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當年輸掉的原因。
後來,她才明白過來,許秀蘭在做生意上未必有什麼真本事,骨子裡卻是個貫會勾引男人的賤骨頭。
馬文梅自然也聽說了,許秀蘭都四十歲了,為了拴住馬國文,冒著生命危險,又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兒子。
那時候,馬文梅越想越不甘心。她還不到三十歲,怎麼也比許秀蘭年輕漂亮許多。
既然許秀蘭能找個有本事的男人當靠山,徹底把她打垮,趕出昌平。她馬文梅自然也能攀上一個更厲害的男人,反過頭來再去報仇。
馬文梅也是個狠人。她想通了之後,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通過各種方法,認識了一個腿上落下殘疾的老年港商。
馬文梅本身長得也並不算出眾,也不是很年輕了,只是這人拉得下臉,放得又開。
那港商逐漸喜歡上了她,一開始也只是收她作了小老婆。可架不住馬文梅是真能豁得出去。
在內,她對那老年港商伺候得格外上心,就好像她有多愛他似的。對外,她做起事情雷厲風行,又擅長與人交際。
特別是在酒桌上,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喝。很多人都欣賞她這份豪爽。
慢慢地,馬文梅也就成了那港商的得力助手,同時也深得那人的信任和寵愛。
在這節骨眼上,馬文梅又懷了身孕。
港商都快六十歲了,還能有個孩子,他心裡自然是得意非常。
況且他大老婆也去世好幾年了,這些年,他一直在包養小老婆,卻沒有再明媒正娶過妻子。
剛好,他又看重馬文梅的為人和能力,又查出馬文梅肚子裡懷得是男孩。
港商一高興,就決定娶比他小28歲的馬文梅作第二任妻子。
馬文梅也夠爭氣,轉過年,就給那港商生了一個健康的胖兒子。
那老港商自此對她信任有加,遂把她帶進了公司里,處理日常事務。
港商的生意本就做得很大,他身邊也有二房、三房、紅顏知己。
這幾年下來,馬文梅跟他們斗得很兇。
她費盡心思,萬般手段,總算是壓制住了港商的那幾房小老婆,慢慢在企業里站穩了腳跟。
只是,吃了這麼多苦頭,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對許家的仇恨。
特別是每次受到挫折,或者對別人卑躬屈膝的時候,馬文梅就更恨許秀蘭和董香香這對母女。
她發誓等到她真正掌控企業的時候,一定會讓許家母女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惜,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
二房的兒子出了車禍,已經癱瘓。一向興風作雨的二房,也就老實了下來。三房一向畏畏縮縮,卻總想著趁機得利。
那位紅顏知己倒是個難得的敵手。可惜,她肚子不爭氣,只生了一個女兒。
老頭子是個傳統的人,再喜歡那女兒也不會把家產留給她們。
可惜,現在的難題是那位當年出走的長房太子就要回來了。老頭子對他抱有愧疚之心,也曾提起希望那個有本事的長子,將來接手家業。
馬文梅自然不服氣,她不得不集中心思在長房太子身上,其他的事等到鬥垮了太子再說。
只是她又不想仇人過得逍遙自在,就彎起食指敲了桌子幾下,對助理吩咐道。
「不如這樣,你再幫我找人去摸摸謝家的根底。順便在觀察小西莊瓜子廠和城西糕點廠的境況。有什麼消息及時告訴我。等我騰出手來,再去好好陪那對母女玩。」
助理點頭答應了下來,很快就轉身離開了這間奢華又充滿現代感的辦公室。
馬文梅這才展開手臂,伸了個懶腰,順便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
只是,做這些的時候,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那張濃妝艷抹的臉,就像是一張惡鬼面具。那雙眼睛裡燃燒著永遠無法熄滅的仇恨之火。
馬文梅為人精明,膽大心細,做事夠恨,不喜歡留情面。
這麼多年下來,她可以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就在許氏母女那裡受到過挫折。
馬文梅也把許秀蘭和董香香那對母女,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時時都恨不得,讓她們不得好死。
不提馬文梅那邊做了怎麼樣的安排。八珍玉食府是緊張而又忙碌的。
每天都有很多食客慕名而來,品嘗馮氏清湯麵和灌湯包。也會品嘗其他傳統點心。
董香香也在二丟子的幫助下,順利地引進了北冰洋、可樂、七喜、啤酒等飲料。
自此,在這家有名的傳統茶樓里,也能喝到各種洋飲料了。
慢慢地,各種與時俱進的飲品,再加上最富有傳統精髓的中式糕點,也就成了八珍玉食府的最鮮明的特色之一。
到了一月底,春節前夕,無論是八珍齋的糕點,還是八珍玉食府的湯麵,都迎來了火爆地銷售旺季。
白師傅和馮七帶著麵點師們不得不加班加點的工作。
就連董香香也暫時放下了家裡一切的事宜,開始跟著白師傅一起製作京八件傳統禮盒。
到目前為止,八珍齋的全部點心都是純手工製作。
普通的糕點師已經有了幾十位,大部分還是兩位大師傅親自帶出來的熟手。
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只能勉強供應10家糕點鋪子的正常運營。在想擴大店面,已經幾乎不可能了。
像現在這樣,春節前銷售的高峰期,就算他們投入全部人力,製作的點心仍是供不應求。
董香香甚至覺得糕點不夠賣,已經成了阻礙了他們的發展。
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提高糕點的產量?
董香香趕製了一整天的京八件,到了晚上,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回房到房裡,謝三已經幫她打好了水。
就這樣,董香香洗完臉,坐下來泡腳的時候,謝三還忍不住幫她捏了脊背。
在他的揉捏之下,董香香那僵硬的身體,這才慢慢放鬆開來。
她頭也不回,就懶洋洋地跟自家男人抱怨道:「可能是許久沒這麼幹活的緣故,我覺得我的骨頭都老了。」
謝三聽了這話,就忍不住嘲笑她。「你剛多大年紀,也敢自稱老?倘若連你都老了,你要白師傅和馮叔該怎麼辦好?」
這兩天,又下了一場暴風雪,天也變得陰沉沉的,白師傅的腿又犯了老毛病。
董香香心疼師傅,就自己頂上了,時時刻刻都不敢放鬆,只為安了師傅的心,好讓他得到更多的休息。
可就算這樣,白師傅也沒辦法放下心來休息。
要做得點心實在太多,萬一趕不上急供貨,十家糕點鋪子的買賣都會因此停頓。這對他們的聲譽也會有所影響。
所以,白師傅就算站不起來,也要在一旁盯著大家幹活。
有時候,還會拖著腿過去親自指點。
就這樣,他那腿也遭了不少罪。可把董香香擔心壞了。
她思來想去,就忍不住對謝三說。「三哥,咱們這八珍齋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就算師傅們是鐵打的,也會熬不住。」
謝三聽了媳婦的話,手裡的動作就是一頓。他隨口說道:「那你打算怎麼樣?再招白案大師傅過來麼?還是咱們先關了幾家店在重新調整一下?」
「再招白案大師傅這是其一。另一方面,三哥,我想著咱們是不是也可以開個小糕點廠,先試試水?然後,嘗試引進一些方便做點心的機器。」
董香香這話一說出口,謝三就是一驚。
其實,早幾年,他也動過開糕點廠這個心思。他甚至還特意去參觀過馬叔的國營糕點廠。
可是,那家糕點廠機械化程度也並不是特別高,大多還是工人們人工在手工製作點心。除了大型烤箱,曬餅生產線,大型攪拌機,其他也跟他們家這手工作坊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