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難,不為難.」 朱厚照雞啄米似的一個勁點頭, 這先生的熱情,讓朱厚照有些受寵若驚,頭一次遇到這麼通情達理的僱主呢。
心裡暗道,這先生好厚道啊,安排給自己掙錢的機會,還這麼客氣,完全不像那曠金花,就拿捏著自己是個贅婿,整天說三道四、甩臉盤子。
「這位同學, 雖說這校園打掃衛生的活兒說得好聽點叫『城市的美容師』或『馬路天使』, 但其實又髒又臭還累, 我就擔心你一個穿越重生來的大學生幹這活恐怕會有些屈尊.」
聽著這先生越說越離譜了,連臉皮如朱厚照如此厚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不屈尊,不屈尊.」
眼下, 朱厚照只要有個掙錢的去處, 刀山敢上, 火海敢闖, 什麼都不是問題.
可要說問題朱厚照也並不是絕對沒有, 他還有個小小的問題.
「先生,您說這校園打掃衛生的活究竟是怎麼個干法?」
朱厚照這話到底是問到點子上了, 只見這先生微微一笑道:「哦,是這樣的, 咱們這校園打掃衛生的活嗎, 具體來說是一日兩掃,早晨5點一班, 下午2點一班, 淸掃的工具大小竹掃帚箥箕我馬上給你拿!」
「那薪酬呢?」 這是朱厚照最關心的.
「哦, 是這樣的,每月5塊大洋.」
朱厚照勤工儉學的報名工作就這樣結朿了.
第二天5點, 萬籟俱寂, 大地朦朦曨曨, 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不多會兒,天才蒙蒙亮了, 麻黑麻黑的夜幕漸漸散去,破曉的晨光開始喚醒沉睡的生靈, 朱厚照也就在這個時候起床了.
朱厚照悉悉索索穿好衣服, 然後就下了床, 準備簡單洗漱一下就出門當校園的美容師去.
哪知雖然他躡手躡腳還是一個不留神踩翻了地上的一個臉盆, 咣壋咣壋的聲音吵醒了睡得正香的常遇春.
「老大,你小心點兒好不好?」 常遇春悶聲悶氣道,「就因為你要掙錢, 讓兄弟們鬧半夜驚魂, 活受罪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啦!」 朱厚照忙不迭地致歉, 他知道這常哥們的脾氣似乎不怎麼好.
心裡暗忖:「這都幾點了, 還睡?雖然今天是自修課, 難道你要睡到太陽照屁股不成?」
想歸想, 不過朱厚照動作還是更加小心了.
簡單洗漱的之後, 朱厚照終於帶上擱在寢室門口的大小竹掃帚箥箕出去幹活了。
朱厚照剛出門, 便有微微的晨風徐徐吹拂而來,淸晨的空氣真好啊!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然後又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一時間便覺得神清氣爽.
掃地這活兒嚴格說來, 朱厚照並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了.
曾記否前世, 朱厚照就放過掃地小御監的假, 自已親力親為操起了這含金量不低的技術活.
具體掃地的程序是這樣的:你先掄起那長長的竹掃帚順著道路的右邊沿路掃過去, 掃了一段後把垃圾在路邊湊成一堆, 然後繼續掃, 掃了一段後再把垃圾在路邊湊成一堆, 如此周而復始, 一直掃到道路的盡頭, 然後再折返回來, 還是順著道路的右邊沿路掃過來, 具體操作程序如上.
一條道路淸掃完, 用小竹掃帚把一堆堆的垃圾掃到箥箕, 再倒到垃圾箱, 接下來再淸掃下一條道路, 直到把校園垃圾乾淨徹底消滅之,這班的淸掃工作就算完成了.
此刻的朱厚照正是按照這樣的程序揮汗如雨淸掃著的.
尤為特別的是淸掃時他還結合了之前武學課上學習的逍遙拳動作.
掄長竹掃帚淸掃邁步時,他以五行迷蹤步為主,八卦方位步為輔, 使了掄、劈、撩、貫的手法和擰、旋、搖、晃、正、斜的身法.
用小竹掃帚把一堆堆的垃圾掃到箥箕, 再倒到垃圾箱時, 他則使了俯、仰的步法, 崩、砸、裹、托、推、帶、顫、抖、纏、扣、壓、撩、拿、沖、插的手法和膀、擠、靠、撞的身法.
此刻的校園巳經出現了早起晨練的人們了.
人們有的在修煉, 有的在鍛體, 個個是不亦樂乎.
眼看只剩下校園的最後一個角落沒淸掃了, 朱厚照大力地揮動著竹掃帚.
砰。
朱厚照感覺身後長長竹掃帚的未端似乎拌到了什麼東西, 然後有什麼東西重重摔出去的聲音.
「不好!」朱厚照失聲叫道.
然後心下慌慌地回過頭去, 只稍稍一看, 魂就差點飛到了九宵雲外, 人都差點驚得背過氣去.
只見一個女人倒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不用說, 就是他剛剛竹掃帚未端造的孽.
朱厚照一個踉蹌, 險些栽倒, 欲哭無淚啊!
這下好了, 勤工儉學一個子兒還沒掙到, 卻打傷了一個人, 不管是她走路不小心撞到, 還是竹掃帚未端不小心碰到, 反正都是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也不知這女的傷勢如何, 是輕還是重?
輕的嗎, 一碗麵線兩個蛋加一番賠禮道歉就可以打發.
若是重的話, 就夠他喝一壺的了,什麼醫療費、誤工(誤學)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 護理費等雜七雜八費,沒有個天文數字上跟他都不算完, 自已會死的很慘的!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把這人先扶起吧.
可不待朱厚照把那女人攙起,卻聽到了驚雷一般的呼喊聲突兀炸響:「大家快來看啊,大家快來看啊!這裡有人用掃帚柄撞死人啦!這裡有人用掃帚柄撞死人啦!」
什麼?掃帚柄撞死人 ?!會有這等事?是這世界太瘋狂了還是自已思想落伍了?朱厚照不得其解。
不過, 雖然朱厚照不相信, 並不能代表別人也不相信.
在天朝, 看熱鬧從來不缺那種吃瓜群眾, 一聽到有人大聲嘶喊, 不管相信不相信, 立馬大家就不約而同如潮水般向 朱厚照和這躺著的女人所在的地方奔涌而來, 很快就將朱厚照和這女人圍得是水泄不通.
尤為令朱厚照頭疼的是這其間還有幾個身材壯碩的男生, 看來自己是插翅難逃呵!
「噯,朱煜同學, 怎麼是你?」
突兀, 吃瓜的圍觀人群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朱厚照一下僵住了, 攤上這種溴事最怕撞上熟人, 可偏偏就是攤上了, 他來不及仰天長嘆, 無奈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