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袋裡的淤血散的很快,以現在的大小不會威脅到你的視覺神經。」辛舟推了推眼鏡說道。
他今天戴了一幅金絲框眼鏡,配上熨燙的一絲不苟的白大褂,更多了幾分斯文敗類的味道。
寧舒歌心頭最大的一塊石頭落地:「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是的,最後的一點淤血也會慢慢散開,半個月後過來複查就行。」辛舟說。
寧舒歌咬著嘴唇,做了個讓辛舟有些出乎意料的決定。
「謝謝辛醫生,不過,我想晚幾天再出院。」寧舒歌眨巴眨巴眼。
辛舟看了眼病床上的電腦,很快就明白了寧舒歌的用意。
反正最近這間房也用不上,寧舒歌想住,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趁著寧舒歌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正好可以讓部門裡的人鍛鍊鍛鍊,讓他們成長到可以獨當一面。
這樣以後她不在,部門也不會亂。
目前呢,她是整個部門的老大,也是主心骨,經過她的悉心培養,部門團隊協作默契,大家也都很努力。
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一個二把手。
在她不在的時候能擔當起重任的指揮者。
這個人選,寧舒歌決定交給方天明,葉靜做事她放心,但要當指揮者還遠遠不夠。
或許再過幾年,葉靜也能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指揮者,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不在江氏了。
後來的幾天,寧舒歌徹底放開手腳,讓方天明試著去帶領團隊。
而寧舒歌也從沈 浩宇的口中得知了江家晚宴的後續處理結果。
為表示江家的誠意,江家花了一大筆錢,並且把家裡收 藏多年的古董花瓶,字畫等,送給各大家族致歉。
寧舒歌也從江心慧的口中得知,這筆錢,沒有從江家的公帳上出。
是江心慧和江老的私 房錢拿出來填補空缺。
為此,江心慧損失嚴重,她將怒火都發泄在寧舒歌頭上,來病房鬧過一通。
江心慧把一份苦差事交給寧舒歌,算是對寧舒歌的教訓。
她讓寧舒歌把江氏集團這些年來的所有項目都整理成策,美名其曰是要做一個周年慶視頻,展現江氏風采。
從江氏創立至今三十餘年,做過的項目數不勝數,而距離江氏集團三十六周年還不到一個月。
這麼短的時間,要整理所有項目資料,並且要儘可能的詳細,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寧舒歌必須做到,否則,江心慧還有後招等著她。
因為這件事,還想在醫院躺上幾天的寧舒歌被迫出院。
回到江家的第一頓晚餐,氣氛壓抑又沉默。
幾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寧舒歌身上,礙於江老在場,他們除了用眼神盯著寧舒歌外並無其他舉動。
寧舒歌知道自己拿下城郊地皮,定然會引起江家眾人不滿。
他們就是這樣,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們希望有人能替自己做到。
可一旦有人做到了,他們又心存不滿。
何況那人還是寧舒歌,一個他們眼中最卑賤的人。
嫉妒心使人面目扭曲。
寧舒歌始終正襟危坐,面對這些目光淡然處之。
「身體都好了?」江老沉聲開口,問她。
寧舒歌只覺得諷刺。
他不是看不見江家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他都清楚,卻不阻止,還要假惺惺的來關心自己。
看,江家所有人都不喜歡你,只有我對你好,所以你要感恩戴德。
手段低劣,寧舒歌卻不得不配合。
「過幾天去複查,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了。」寧舒歌露出個恰到好處的笑容。
空氣里瀰漫的味道讓她覺得噁心。
連擺在面前的食物都顯得不那麼美味了。
「嗯,回來就好,你的部門還要靠你帶領,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信任。」江老語重心長的說道。
寧舒歌的笑容綻開幾分:「是,爺爺。」
「好了,你們吃吧,上了年紀,沒胃口。」江老一個眼神,宋姨立馬上前。
宋姨扶著江老回房,桌上的菜幾乎沒怎麼動過。
寧舒歌剛夾起一筷子,江晨柔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看看咱們得大功臣,多優秀啊!在醫院裡躺了幾天,這麼難啃的骨頭就被她啃下來了,咱們吶,得多和她學習。」
江晨柔冷笑著看她。
她最近的氣焰太過囂張,不壓一壓,怕是要起反心。
江心慧聽到這話,難得沒有和江晨柔唱反調,反而還配合著她:「你這話可就說錯了,誰知道是躺在醫院,還是躺在哪兒呢?」
「反正啊,咱們江家是要臉面的,這種事情,你和我都是做不出來的。」
劍拔弩張的二人突然齊心,而誘因只是因為寧舒歌。
寧舒歌不動聲色的放進嘴裡咀嚼兩口。
很漂亮的五花三層,還是黑豬肉,過了油又燉了三個小時,應該是軟爛不膩,鮮香無比,可她吃著卻沒什麼味道。
沒味道,也挺沒意思的。
這種被兩邊夾在中間的生活,挺沒意思的。
她低頭不語,只聽得耳邊傳來二叔和二嬸的譏笑聲。
「可別這麼說,人家現在也是攀上高枝了,沈家在海城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二嬸意有所指。
江心慧的嘲笑聲大的都能聽到回聲:「沈家是了不起,可這沈家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看的上的呀!」
沈家的事情在圈子裡不算什麼秘密,他們都知道,只有寧舒歌這個江家的外人從沒有從他們的口中聽說。
「這有什麼要緊的,出手就是一塊地皮,咱們舒歌啊,不虧!」江鎮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寧舒歌一眼。
自發育開始,寧舒歌的身材就一發不可收拾,惹 火又性 感,妥妥的尤 物。
要不是江家自詡清高,寧舒歌還不知道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就是,那是沈家最受寵的小公子,只要舒歌你好好把握住,以後有的是福氣!」江心慧拍了拍寧舒歌的肩膀,笑容燦爛。
一張張嘴臉是那麼的醜惡,寧舒歌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
「夠了。」寧舒歌忽然開口。
眾人詫異的看向她,平日乖巧溫順的寧舒歌居然敢這麼和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