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柔罵人功力深厚,句句直戳肺腑,她罵了江 青青一個小時,江 青青被她的話刺激的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惡毒?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寧舒歌語氣森冷。
她眼眸微抬,長長的睫毛蓋住她半個眼眸,眼底的情緒遮擋過半,但江 青青還是感覺到了騰騰的殺氣在翻湧。
江 青青錯愕的同時,許多記憶浮現腦海。
很多年前,她仗著自己年紀小,讓寧舒歌卸下防備,然後把寧舒歌騙到假山上,把人推了下去。
雖然底下有個水池子,但那是寒冬臘月,寧舒歌穿著單薄的衣衫,掉進結滿冰霜的水池子裡,刺骨的池水將她凍的臉色發青。
然而江 青青為了討好江晨柔,提前把傭人和保安支走,當時那裡只有她們三個人。
沒有來救寧舒歌,她只能自己拖著不住發抖的身子撲騰上岸。
爬上去以後她跑回自己的房間,才發現她的床鋪都被人澆了水,全部濕透。
她的房間裡沒有暖氣,沒有空調,原本是有的,江晨柔命傭人拆掉,說她一個雜種憑什麼有這麼好的生活條件。
唯一取暖的床鋪也濕了,寧舒歌把最後的希望寄託於衣櫃,想換一身乾衣服,這樣或許就不會太冷。
她能想到的,江 青青也同樣想到了,她的衣服被江 青青剪成一塊塊破布條。
後來,她生了一場重病,高燒不退,險些沒能挺過來。
江 青青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她只是想教訓寧舒歌,讓江晨柔高興而已。
她很害怕,但她只是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
回憶結束,江 青青的臉色難看至極。
這件事情,她幾乎都要忘了。
要不是看到寧舒歌幾乎要吃人的表情,她怕是都想不起來。
只是沒想到,寧舒歌居然還記得。
原來她一直都記得。
「你一直都記得,你是在故意報復我,可是,這些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是江晨柔,是她讓我這麼做的!」江 青青大吼。
門外,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這道身影,寧舒歌無比熟悉。
她沒有進來,而是閃身躲在門外。
寧舒歌眼神動了動,上前一步,抓住江 青青的手腕,氣勢逼人:「你別自欺欺人了,江 青青,你就是個天生壞種。」
「那些事情分明不是姐姐的授意,是你自己做的,因為你覺得我是卑賤的,所以你肆無忌憚的欺凌我。」
「而你偏偏還要打著姐姐的名號,以為這樣就能讓你所做的一切都變成姐姐的錯,給你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對嗎!」
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
她說的不錯,其實江晨柔真正授意江 青青去做的沒有幾件。
根本不用江晨柔開口,江 青青就主動去做了,討好了江晨柔,她自己也樂在其中。
要不是寧舒歌的出現,江 青青在江家也只是個無足輕重的旁系女兒,根本不會有人看到她的存在。
寧舒歌的存在反而將江 青青襯托的高貴了幾分,所以啊,江 青青不想錯過那麼好的機會,她主動去欺負寧舒歌來讓自己心理平衡。
每當欺負寧舒歌的時候,江 青青就會覺得自己是和江晨柔差不多的。
江 青青被說的啞口無言,但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卑劣。
「不,不是這樣的,是江晨柔,她不想讓你好過,所以我才那樣對你!」
江 青青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她想到了什麼,反問寧舒歌:「她也沒少欺負你,你為什麼只記恨我,不記恨她?」
「我明白了,是因為她是高貴的江家大小姐,你不敢去恨她,所以來恨我,你們,你們都一樣!」
江 青青雙眸猩紅,看寧舒歌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她恨極了。
同樣出身在豪門,她和江晨柔卻是天差地別。
寧舒歌看著她,唇角上揚,滿是譏諷。
是,江 青青過的不如江晨柔。
但她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幸運了,衣食不缺,大把的零花錢,是普通中產階級都追不上的優渥條件。
是江 青青太不滿足。
門口的身影動了動,寧舒歌很清楚,她也在等自己的回答。
寧舒歌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對不起,隨後開口:「姐姐討厭我是應該的,是我先傷害了她。」
她心裡當然不是這麼想的,但此刻,江晨柔就在門外!
江 青青不可思議的看著寧舒歌:「你瘋了嗎?她這麼欺負你,你居然不恨她?」
她沒有懷疑寧舒歌話里的真實性,她以為病房裡只有她們兩個人,寧舒歌沒有說謊的必要。
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又有沒有其他人在場,寧舒歌何必還要在她面前惺惺作態呢?
「傷害我的人,是你,不是姐姐,江 青青,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你對我做的每一件事。」寧舒歌的眼底裹上濃濃的恨意。
這一點,是她的真情實感。
剛才差點,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或許是上天都在眷顧她,不經意的一撇,才看到門外的身影。
江 青青還想說什麼,房門「砰」地一聲打開。
江晨柔陰沉的臉出現,江 青青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她下意識的看向寧舒歌,然而看到的只是寧舒歌臉上的震驚,甚至還有幾分慌亂。
那幾分慌亂將寧舒歌的不知情襯托的更加真切。
江 青青不信。
怎麼就那麼巧,她來找寧舒歌,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而江晨柔卻正好出現。
「寧舒歌,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江 青青幾近崩潰。
她顧不上其他,她只知道得罪了江晨柔,她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好不容易回到的江家,她不想再離開。
寧舒歌臉上的慌亂被憤怒取代:「江 青青!你夠了,你為什麼總想著要咬我一口?」
「她沒有故意陷害你,我是自己來這裡的,臨時起意,沒告訴任何人。」
江晨柔語氣淡淡,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朵雪片飄進江 青青的心頭。
想到薄辭深上次說的話,辛舟馬上就要加入薄氏,江晨柔是想來找辛舟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