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事情?
寧舒歌挑眉,她還當真是不知道。
豪門世家少不了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她知道江晨柔和江心慧都知道的不少,但沒有人會告訴她這些的。
她能知道的只有鳳毛麟角,都是些圈裡人眾所周知的事情。
薄辭深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繼續說:「沈家祖上發家靠的是娶了個得寵有錢的格格,沈家最看重門當戶對。」
她從薄辭深的口中得知,沈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的婚姻就是家族的墊腳石,不論男女,都得為家族犧牲。
如果不能為家族帶來利益,他們是不會同意結婚的。
沈家太爺年輕的時候有個自己喜歡的女人,沈家人一開始睜隻眼閉隻眼。
男人嘛,在外面有幾個女人再正常不過,只要娶回來的妻子門當戶對就好。
然而沈家太爺鐵了心的要娶那女人,最後沈家太爺喜歡的女人被沈家逼瘋,送去了國外。
對外說是送到了國外,到底去了哪裡,結局如何,誰都不知道,大家只知道打那以後,那女人就沒再出現過。
沈家太爺最終還是娶了個門當戶對的女人進門,沒幾年,沈家太爺鬱鬱而終。
但沈家人並不在意沈家太爺的生死,他給沈家留了香火,這就足夠了。
沈家人絕不會允許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進門,並且為了讓家族子弟服從安排,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
難怪,沈 浩宇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反正也不會有結果,何必要徒惹一場傷心。
「你是想解釋你之前不讓我和沈 浩宇走太近是為我好,不是因為你小心眼,還是想讓我看清楚我自己的身份?」寧舒歌咬著他削的坑坑窪窪的蘋果,含糊不清的說道。
薄辭深沒好氣的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別不知好歹,我是提醒你,沈家不好惹,你少招惹沈 浩宇。」
雖然就算沈家出手他也能護寧舒歌安全,可凡事都有個萬一。
況且,他不喜歡寧舒歌和沈 浩宇來往。
這叫一箭雙鵰。
寧舒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憤憤不平的說:「薄辭深!我腦袋本來就有傷你還下那麼重的手!」
薄辭深愕然,反應過來滿臉愧疚:「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忘了。」
他起身想要查看寧舒歌的傷勢,被寧舒歌擋下。
「你留在這我才會更不好,你趕緊回去吧,沒什麼事就不要再來了。」
「你說得對,沈家我招惹不起,你薄家我也招惹不起,你們這些世家貴族,豪門有錢人,個個都講究門當戶對。」
「你薄辭深也沒例外啊!」
寧舒歌陰陽怪氣的諷刺了一通,趕他出了病房。
關上房門,寧舒歌的氣兒總算順了些。
她知道薄辭深沒有看不起她的身世,他只是好意提醒,但她還是生氣。
說沈家複雜,他和沈家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和江晨柔,難道就不是深思熟慮,再三權衡下的利益聯姻嗎?
都一個樣,她都不稀罕。
嫁進豪門有什麼好的,還不是仰人鼻息,靠著別人的施捨過活,她寧舒歌想要的是讓自己成為豪門。
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這是寧舒歌長久以來的唯一信仰。
薄辭深站在門口良久,寧舒歌的最後一句話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
是啊,他的婚約,和沈家又有什麼區別?
不,不一樣的,沈 浩宇做不了自己的主,他可以。
薄辭深沒再進去,佇立良久後離開。
在醫院裡住了幾天,離和江鎮打賭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而寧舒歌的心卻越來越平靜。
不屬於她的終究是不屬於她,該是她的總歸是她的。
沈 浩宇和薄辭深兩個人每天都來看她,葉靜也天天來。
一個人在醫院的日子不僅不無聊,還有些熱鬧。
腦袋裡的血塊消了一半,這兩天卻一直沒有動靜,沒長大也沒變小,可給寧舒歌急壞了。
「辛醫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消的更快一點?還有壓迫到視覺神經的風險嗎?」寧舒歌問。
辛舟看著手裡的片子,神情凝重。
「寧小姐,該用的藥已經都用了,現在只能等待,不過,血塊移動,現在已經壓迫到了視覺神經。」辛舟說。
寧舒歌心裡咯噔一下,難怪早上她剛睡醒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緩了好一會才恢復聚焦。
本以為淤血消散,沒有繼續淤堵是好事,誰能想到血塊小了以後,從原來的位置移位了。
「那,接下來該怎麼治療?」寧舒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輕鬆沒受影響。
不害怕是假的,她看過這個世界的美好,看過許多的風景,她不想以後自己都置身於黑暗當中。
「失明只是最壞的結果,寧小姐,你先別擔心,我們再觀察一下,情況持續加重的話,還可以手術取出血塊。」辛舟安撫道。
聽到還有希望,寧舒歌總算鬆了口氣。
她已經倒霉了半輩子,生活好不容易漸漸好了起來,上天應該不會對她這麼殘忍的吧?
鬱悶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下午,一通來電頓時驅散了她的糟糕心情。
顧景珩給了回復,可以簽約!
時間就定在明天下午,寧舒歌連連應下,全然將腦袋裡的淤血忘到了腦後。
明天正好是和江鎮打賭的最後一天,只要在明天簽下合同,這個賭約,贏的人就是她。
寧舒歌激動的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這是她做過的項目以來,最讓她有成就感的一個。
付出的心血也是最多的,從前期的規劃,再到布局拿回項目,再到現在。
同樣,江鎮也沒有忘記賭約。
他給寧舒歌打來電話。
「聽說你住院了,身體沒事吧?」江鎮假惺惺的關心道。
她住院都好幾天了,江家人都知道,除了來鬧事的江晨柔,其他人一個也沒來過醫院。
要關心她,早幹嘛去了?
不過寧舒歌也不在意,她早就知道了江家人的嘴臉,正所謂,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醫生說可能會失明。」寧舒歌嘴角勾著冷笑,卻故意抽泣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