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他到底怎麼了

  顧忱曄從車上下來,站在原地喊了聲:「紀叔。」

  紀子言以前是薄氏的副董,和薄榮軒交情甚篤,小時候他去薄家玩,經常會碰上,也算是世伯了。

  他沒有走得太近,因為那輛車裡的人一直沒下來,不清楚情況,盲目湊上去會很危險。

  車窗降下,紀子言從車裡探出頭,他的目光掃過最後面的幾輛警車,臉上絲毫不見被逼入絕境後的驚慌惱怒,甚至還十分溫和的和顧忱曄打起了招呼:「忱曄。」

  「我來帶伯母回醫院。」

  「阿雅她說了,要同我出國,正好在這裡遇上你,你幫我同你薄叔叔說一聲,謝謝他這麼多年幫我照顧阿雅,我萬分感激。」

  顧忱曄看了看時間,不耐煩的皺眉,這人廢話怎麼這麼多,又呱噪又油膩,他還要趕回去給言棘做早飯呢,於是他揮手,吩咐手下的人:「去把伯母從車裡帶出來。」

  得了他的吩咐,有人湊過去,透過半開的窗戶往裡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趴在座椅上,滿臉痛苦的江雅竹:「顧總,薄夫人的情況不對勁,好像是心臟病犯了。」

  顧忱曄凜了臉色,也顧不上危不危險,幾步走過去:「趕緊把人帶下來。」

  紀子言:「她不會跟你們走的。」

  他回頭看向江雅竹:「你說對嗎?阿雅。」

  江雅竹:「……」

  她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了,連唇色都變成了淡淡的紫色。

  「怎麼不說話?你還想見到荊舟他們嗎?聽說你很喜歡沈晚瓷這個兒媳婦,他們現在身處的那個地方可是我精心選了好幾個月才定下的,絕對沒有人能找到……」

  顧忱曄將手機從窗外遞過去,「抱歉打擾一下,有人想跟你說幾句。」

  紀子言接過手機,剛掃了一眼屏幕,臉色就沉下來了,電話開著視頻通話,右上角的小窗口裡出現的那人正是他口中,誰也找不到的薄荊舟,而他所處的背景是在車裡,車身還在微微晃動,看樣子是正在行駛。

  「荊舟?」短暫的驚愕過後,紀子言擺出了一副長輩的和善模樣:「好久不見了。」

  有警察在,哪怕疑惑顧忱曄他們是怎麼找到人的,他也不能問。

  看到在二十年前就宣告死亡的人,如今竟活生生的出現在電話那頭,薄荊舟也沒覺得驚訝,只是鬆了口氣,終於要塵埃落定了。

  他道:「不用著急,很快就能見上了。」

  趁著紀子言和薄荊舟視頻,江雅竹費力的摳開門,顧忱曄立刻將人接了出去,塞了一粒救心丸進她嘴裡:「伯母,荊舟他們已經沒事了,您緩一緩情緒,別擔心。」

  江雅竹費力的點了點頭:「這次又麻煩你了,忱曄。」

  「應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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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薄荊舟的情況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淡定輕鬆,視頻一掛斷,他就再也撐不住,摁住了兩側的太陽穴,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歪倒在座椅上。

  →

  「荊舟……」沈晚瓷急忙扶住他,薄荊舟的頭是在被救之前開始痛的,這次他被綁著,沒辦法避到別處,疼痛又來的猝不及防且十分強烈,他一下就蜷縮起了身體,痛苦的哼出了聲。

  親眼所見,又有之前挨打的事件做對比,被連踹了好幾腳都能一聲不吭的男人,頭痛發作時卻用額頭死死的抵著地面,那用力的程度,幾乎是要恨不得能將腦袋整個都擠進去,沈晚瓷終於知道有多痛了。

  也終於知道,自己每次覺得他不對勁時,他都在忍著多大的痛苦對著自己強裝無事。

  沈晚瓷扶著薄荊舟,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揉著他的太陽穴,焦急的對前方開車的男人道:「赫逸,能不能開快點?」

  來救他們的人是秦赫逸和聶煜城,在那間破舊倉庫見到他們時,她只覺得十分的不真實,煜城留在那兒幫荊舟善後,秦赫逸則開車送他們去醫院。

  為什麼他們會湊到一起來救人,這地方這麼偏,又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精準定位,找到他們,沈晚瓷心裡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秦赫逸回頭看了眼薄荊舟的情況,皺著眉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沾了什麼不該沾的東西吧?」

  他在部隊時接到過一次抓捕毒販的任務,薄荊舟現在痛苦的樣子,跟那些癮君子可沒啥區別,所以他才這樣嚴肅的一問。

  沈晚瓷:「不知道,他就是頭痛,沒有沾什麼不該沾的東西。」

  秦赫逸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有沒有,去醫院驗一驗就知道了。

  快到醫院時,沈晚瓷給王大富打電話:「薄荊舟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問題?」

  薄荊舟現在已經疼得陷入半昏迷狀態了,也問不出什麼,之前沈晚瓷懷疑他時,也去查過他的病例,啥也沒有,等會兒醫生問她情況,她總不能說什麼都不知道吧,所以只能打電話去問王大富。

  王大富支支吾吾,還在猶豫該不該說,沈晚瓷直接道:「他現在頭疼得都暈過去了,正在送去醫院的路上,我連掛什麼科都不知道,你要是再不說實話,萬一延誤了病情,你負責?」

  「神經科,我把薄總的症狀先發給您,」王大富翻身下床,「少夫人,薄總被送去了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具體情況我當面跟您說。」

  一進醫院,薄荊舟就被送進了急診室。

  沈晚瓷還穿著禮服,正式又華貴的一身在醫院格外醒目,再加上她在倉庫滾了一遭,全是灰,就更引人注目了。

  頻頻有人將視線落到她身上,沈晚瓷不太自在的搓了搓手臂,現在已經快七月了,醫院的走廊居然還有些涼意。

  秦赫逸:「冷嗎?」

  沈晚瓷搖頭,「不冷,就是穿成這樣站在這裡,有點不自在。」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抹胸禮裙。

  秦赫逸倒覺得還好,現在穿抹胸裙、露臍裝滿大街跑的人隨處都是,但他察覺到確實挺多人往這邊瞧的:「你等我一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