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剛才舒服嗎?

  南洲警局。

  「你說自己遭到強姦,請描述下具體事發過程。時小姐以前也是警察,應該對這套流程很熟吧?」

  面前的警察分明在例行公事,可頭頂的白熾燈卻照得時願臉色煞白。

  四個小時前。

  被關押在拘留所里的她,得知母親陸秀萍車禍垂危的事。

  據說薄家替她交了一筆保釋金,允許她去醫院探望。

  時願來不及去想薄霆梟為什麼會突然幫她,出了拘留所後就被人打暈後拉上一輛黑車。

  黑暗的倉庫里。

  醒過來的時願趴在地上,體內就像有一把野火在瘋狂的燒著,燒得她意識全無。

  僅剩的清明僅夠她看到一道模糊人影,帶著幾分熟悉。

  欲望的驅使下,她下意識伸手勾住男人的衣角。

  火熱的大手就撈起她軟得沒有一絲力的後腰,掐緊……疼痛讓她本能的叫了聲。

  勾人的嗓音和極致的緊度讓男人呼吸一沉,滾燙的胸口覆在她顫抖的脊背上,薄唇咬住她的耳垂,

  「時願,你就這麼克制不住?」

  她被掐著後頸,屈辱的抵在地上,撕裂的疼痛很快就徹底被歡娛代替。

  意識混沌的她就像一片樹葉,在海浪一波波肆意衝撞下,搖擺沉浮。

  男人饜足後,離開了她的身子。

  失去支撐的力的時願,渾身濕黏癱軟在地上。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她就感覺到一條有力的手臂箍著她的腰,把她重新抱上旁邊的桌子,分開她的腿……

  從桌子到椅子上,被迫擺出各種姿勢承歡的她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次,直到一盆冷水潑醒了她。

  昏黃的燈光下,時願弓著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椅子上的薄霆梟一身矜貴的高定西裝,黑色襯衫的領口慵懶的敞著。

  喉結上那顆紅色的痣,禁慾又妖冶。

  「剛才舒服嗎?」

  菸頭稀薄的冷霧籠罩在他英俊的眉眼間,晦暗而冷酷,

  「當初你找了一群民工侮辱淺歌。我就從你抓捕的罪犯里,替你精心挑選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感覺怎麼樣?」

  剛剛的男人,是那些罪犯?

  如墜冰窖的惡寒,讓逐漸清醒過來的時願控制不住的發著抖,

  「你把我保釋出來,就是為了報復我?那幾個民工不是我找的!薄霆梟,我沒做過的事我不認!」

  薄霆梟丟了菸蒂,皮鞋冷冷的捻滅,

  「時願,我早就提醒過你。哪怕你不是時洲長的親生女兒,只要你不去找淺歌的麻煩,我依舊會要你!但你卻依舊不知足的想要毀了淺歌!」

  她是在一次出任務受傷,輸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不是時家的女兒。

  當他們的親生女兒陸淺歌帶著一身燙傷的疤痕被接回來時,原本寵愛她的家人,對她這個被生母在醫院的火災中意外抱錯,占據了陸淺歌二十年幸福人生的人充滿了憎恨!

  她以為就算她的身份是假的,至少這三年來薄霆梟對她的愛是真的。

  然而當陸淺歌拿出另外半隻,薄家祖傳的藍寶石古董胸針時——

  她才知道在北洲隻手遮天,林立於金字塔尖的薄氏會主動跟南洲洲長聯姻,並非只是強強聯合。

  而是薄霆梟把她錯認成了兒時被綁架後,在滑雪場救了他的恩人!

  她的人生,一夜之間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知足的那個人從來不是她,而是陸淺歌!

  陸淺歌找人黑了她的手機,編輯了那條教唆簡訊。

  在時家人和薄霆梟趕去時,她和一起出警的同事也趕到了。

  那幫民工竟當場指控她,指使他們扒光陸淺歌的衣服,給她拍下那種照片,為的就是讓陸淺歌身敗名裂!

  無論她怎麼辯解,最終以故意傷害和教唆強姦被收押進了拘留所。

  「淺歌被你指使的人嚇到失語。時願,你必須為你的行為贖罪!」

  薄霆梟大手掐著她的下巴,端起桌上的碗。

  「不要……阿梟不要!」

  時願驚恐的扭動著頭,琥珀色的眸子噙著血淚,男人大手突然停頓了下。

  下一刻,苦澀的湯藥一股腦的灌進她嘴裡!

  火燒般的撕裂感讓時願發瘋的推開他,痛苦的乾嘔起來!

  她強忍著嗓子眼翻湧的鏽腥味,眼睛血紅的看向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你有……有愛過我嗎?」

  哪怕是,一點點。

  男人冷冷的起身,拍打著身上的薄塵,鳳眸嘲諷一閃而逝。

  「你這樣的人,也配說愛?」

  她這樣的人?

  她是什麼樣的人,他難道不清楚嗎?

  時願苦澀一笑,眼底的光徹底熄滅了。

  門外響起一片呼嘯的警笛聲。

  警察被關進監獄會落得什麼下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時願紅著眼睛的摸到一塊碎碗的瓷片。

  就在她用力朝著自己脖子劃下去時,一隻大手狠狠攥住了她!

  有那麼一瞬間,她仿佛看到薄霆梟也紅了眼睛。

  衝進來的警察七手八腳的把她摁在地上,時願渾身劇烈的抖動著。

  她想說跟把她送進監獄相比,薄霆梟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可她的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薄霆梟俊臉陰鬱的警告她,

  「你要是敢死的話,我就讓你媽和你哥陪葬!」

  被帶回警局的她不但沒能去成醫院,還因為在保釋期間『逃逸』罪加一等。

  時願一直固執的不肯認罪,直到拘留所送來兩樣東西。

  照片上她生母躺在醫院,僅靠一根鼻飼管活著,隨時都會被結束生命。

  還有一份南洲體育隊的拳擊運動員,她親哥陸野在比賽前被查出服用藥物,正在接受調查的報導。

  法庭上。

  那朵南洲最明艷的洛神玫瑰,折了高貴的腰。

  在紙上一筆一划的寫下:

  【我認罪。】

  ……

  五年後,南洲監獄。

  「編號0113070,出獄了。」

  換好衣服的時願衝著獄警鞠了一躬。

  入獄前合體的衣服,在她單薄的身上空蕩蕩的掛著。

  獄警擺了擺手,

  「一時走錯路不要緊,出去後好好做人,可不能再做壞事了。」

  誰能想到高貴驕傲的洲長千金,南洲警界的高嶺之花,竟會因妒生恨走了歪路。

  一顆璀璨的新星就此隕落成階下囚,實在令人唏噓。

  每個離開監獄的人,都會迫不及待的和這段陰影割裂。

  在時願請求留下她的服刑編號做紀念時,獄警一臉意外。

  她突然想起同事們私下閒聊時提過。

  時願的服刑編號好像和原來的警號一模一樣,就多了末尾的一個數?

  也是夠諷刺的了。

  當年時願的大哥殉職後,被稱為聆曲百年難能一遇的『紅綾旦』,嗓音身段堪稱一絕的她,放棄了從小學習的聆曲,填報了警校。

  在以全校第一的優秀成績畢業後,她謝絕了恩師的留校,承襲了時晏昭的警號。

  如今無論是時晏昭,還是那枚象徵著無上榮光的警號,都一併因她蒙了羞……

  她要了這服刑編號去,也是想提醒自己別再犯錯了吧?

  *

  時願出獄後,先去鄉鎮的衛生所看了陸秀萍。

  也許她曾是洲長千金,陸秀萍一直喊她『小姐』,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恭敬。

  衛生所環境差,但價格便宜。

  被撞成植物人的陸秀萍在這一躺就是五年,費用一直都是陸野在支付。

  當年陸秀萍來拘留所看她,說她手上有陸淺歌誣陷她的把柄,可以讓時家主動撤訴,後來她就在去時家路上出了車禍。

  時願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但如果陸秀萍是被人害的,她一定會查清楚。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多年沒使用通訊工具的她本能的顫抖了下。

  電話一接通,陸野暖陽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時願你出來了嗎?店裡剛接了個活我暫時走不開,等我把地址發你,你來店裡找我吧!」

  「我沒跟念念說你今天出獄,等我下班咱們一起回去給她個驚喜,小丫頭肯定高興壞了!」

  雖然時願痛恨那幾個侮辱她的男人,但要不是因為孕吐,她也不會知道有人故意在她飯菜里下毒。

  她肚子裡的小生命救了她,讓她無法狠下心來……

  當年她在監獄生下念念,一直都是陸野在照顧,時願心裡感激陸野的同時,也充滿了愧疚。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她,哥哥也不會淪落成現在這樣。

  陸野定位發了過來,時願坐上公交車,自由的微風吹進窗子。

  南洲這幾年發展迅速,連鎮上都已是高樓林立,比五年前更繁華。

  一家商場的電子幕上,正在播放著陸淺歌的香水GG。

  後排兩個女生低聲熱聊著,

  「哎你看新聞了嗎?前兩天陸淺歌拍戲時受傷,薄家掌權人親自把人抱走的。」

  「我還聽說陸淺歌拿下最佳女主角後,薄霆梟求婚成功,兩人的婚期就定在年底呢!」

  時願木然的關上窗子,窗外爆米花的甜味膩得她想吐。

  站點下車後,她遠遠的看到了陸野打工的那家蛋糕店。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阿斯頓馬丁。

  這種價值幾千萬的豪車本就少見,更何況是在南洲偏遠的鎮上。

  熟悉到骨子裡的車牌號,一股惡寒就那樣從她腳底升騰起來。

  環境狹小的店裡。

  地上被摔爛的蛋糕,打鬥時砸斷腿的桌椅,一片狼藉。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陸野,正被兩個保鏢押著跪在地上。

  普通保鏢不是陸野的對手,但跟隨在他身邊的裴冬,是傭兵出身。

  薄霆梟叼著煙,慵懶的靠在桌子上。

  名貴的暗紋西裝襯得一米八九的他寬肩窄腰,氣質矜貴。

  那張成熟穩重的俊臉,眉眼越發高深難測。

  一身凌人的氣場,比五年前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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