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白娘娘這會兒的觀察力挺敏銳。
因為我打小沒了皮，後來雖然找回，卻多了一層死人皮和蛇皮，身體有很大的問題。
再加上又拜了邪祖師為師，沒能得到正統的剝皮法傳承，因而我壓根沒法修煉出道行法力。
而眾所周知，無論是施展術法，還是開壇做法，都得用道行法力來驅使。
即便是那些邪門歪道，亦或是江湖術士，縱使受到偏見，可只要有點能耐，幾乎都有點道行在身。
之所以我沒有道行法力，卻能開壇做法，只有一個原因。
「我借了點邪祖師的力量使喚。」
聽到這話，女屍姐姐臉色一沉。
至於白娘娘，更是一腳把我踹翻在地，壓我身上後，就對我動手動腳。
等把我渾身檢查一遍，她才鬆了口氣，臉色卻依然很難看。
「啪！」
重重一巴掌拍我腦門上，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傻？那邪神可一直想著吞噬你的魂魄，占據你的身軀。你倒好，不僅不防著，還敢主動動用祂的力量！」
我一臉不在意，嘴角微微勾起。
正要露出笑臉，一隻手突然輕輕落到了我的頭頂上。
這一剎那，我渾身一顫，只覺得毛骨悚然。
我一縮脖子，小心翼翼的抬頭，就見女屍姐姐跟把玩核桃似的，揉著我的腦袋。
她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泛著冷，好像我要是解釋不清，就會遭殃受罪。
她一句話都沒說，威懾力卻比白娘娘大多了。
白娘娘心裡從不藏著事兒，她要是生氣了，立馬就會表現出來，就跟剛才那一腳一樣。
女士姐姐卻不同。
就她現在這表情，我壓根不知道她會怎麼收拾我。
我立馬按住她的手，面上掛起一副笑臉，認真解釋說：「今後我不知道，至少這段時間內，邪祖師不會害我。」
白娘娘一臉無法理解，雙手抱胸，冷笑著看著我，似乎再說：忽悠，繼續忽悠。
倒是女屍姐姐，並沒有第一時間質疑，而是等著我往下解釋。
我繼續說道：「林姐姐你也說過，邪祖師所在的地方，和我們這離得遠著呢。祂如今落在我身上的，不過是一道念頭，連法身都算不上。」
「當然，即便是一道念頭，也不是我能對付的，而且這道念頭，也帶著靈智，有著思想，並非不會變通的傀儡。」
女屍姐姐若有所思：「所以呢？」
我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如果姐姐你是邪祖師，原本不過是感應到有信徒在呼喚，所以降下一道念頭作為回應，且想著找機會占據信徒的軀殼，以此作為降臨此界的錨點，差不多就是一步閒棋。」
「可你這道念頭，雖然和本體真身斷開，思想靈智卻和本體無異。而現在，你被人三番五次的算計，甚至被他人視作工具、棋子，還差點被鎮壓，你會怎麼想？」
「是不顧一切，將占據信徒的軀殼作為最主要的目標，還是向那些算計自己的人報復？」
女屍姐姐還沒開口呢，白娘娘就毫不猶豫的說：「當然是報仇！」
她握緊了拳頭，俏臉輕微扭曲，聲音里充滿狠厲：「管他什麼目標，都被人算計到頭上了，還要咽下這口氣不成？要是不報仇，我念頭都不通達。」
得，白娘娘這是狠狠的帶入進去了。
我朝女屍姐姐一攤手：看，就連這傻娘兒們都這麼想。
當然，人和人之間是有差別的。
白娘娘這麼想，不代表邪祖師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尤其是性格問題，對選擇的影響很重要。
女屍姐姐也在擔憂這一點，直言道：「你怎麼肯定，那邪神就是這麼想的呢？」
我搖搖頭：「這不是我猜的，是邪祖師跟我說的，算是祂跟我的一個交易吧。當然，於邪祖師而言，說是對我的恩惠施捨更合適。畢竟我在邪祖師眼裡，啥都不是。」
哪怕所謂的邪祖師，不過是一道念頭。
我可不是在說謊，邪祖師確實聯繫過我，就在上一次的昏迷期間。
那時候，邪祖師的念頭先是被算計，被一方小印鎮壓。好不容易脫身，想要吞噬我的一道魂體，卻又被王渾擺了一道，利用稻草人施展替身法，將祂引入了稻草人里，而後一把火給點了。
邪祖師的力量早已和我當初幾乎碎開的魂體融合在一起，只要這份力量還在，邪祖師的念頭就不會真正消散。
可被這麼反覆折騰，這道念頭早已衰弱到極點，想要保存下來，就只能陷入沉睡，默默恢復。
我這軀殼，邪祖師是勢在必得，祂壓根不覺得會失手。
可算計鎮壓祂的仇人卻不一樣。
沒準祂醒過來，仇人早已躲起來，更甚至化作一抔黃土。
到時候，祂去哪兒報仇去？
哪怕只是一道念頭，可那也是邪神的念頭。
身為神，祂什麼時候在「螻蟻」身上吃過這麼大的虧？
就如白娘娘所說，不報仇，祂念頭不通達。
所以在我昏睡期間，祂主動聯繫了我，說是要把力量借給我，任我使用，為的就是用祂的力量報仇。
當然，面對這等邪神，我不可能輕易相信。
鬼知道祂是不是又打什麼主意，想要坑害我？
邪祖師的念頭卻不以為意，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也不等我決定，就消失不見。
直到我甦醒過後，和女屍姐姐通了氣，且發現邪祖師的力量一直在為我壓制被靈屍塞進體內的厲鬼後，我才肯定。
而今天這一遭，正是我對邪祖師的一次試探，看看那道念頭是不是真的陷入沉眠了。
反正白娘娘和女屍姐姐就在邊上，真要是出了問題，也好解決。體內有隱患，總歸要摸一摸路子。
現在看來，邪祖師的念頭還真「睡過去」了。
這下好了，少了一個想害我的「人」，雖然這個隱患並沒有徹底根除，卻也讓我少了很多壓力。
當然，即便經過這次試探，我也不可能完全喪失警惕。
那可是邪祖師，一尊邪神，我怎麼可能不當回事兒，完全信任。
不過……
不得不說，邪祖師的力量還真好用。
正好彌補了我沒有道行法力，沒法動用一些手段的缺陷。
畢竟，邪祖師的力量，可是神力。
邪神也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