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響起。
我這一口舌尖血,直接噴了他滿臉。
剎那間,他捂著臉嚎叫起來,喊得撕心裂肺。
在他的指縫間,一股股黑氣滋啦啦冒出,他的麵皮像是被火灼傷,舌尖血落到的地方,直接被燒出一片片傷口,並且還在往四周蔓延。
眨眼之間,他的腦袋變得血糊糊一片。
失去麵皮,他臉上的血肉暴露無遺,猩紅,粘稠,隨著反應在不斷抽動,看起來猙獰又噁心。
只這一下,他立馬重傷,原本還算健壯的身體,立馬乾癟了下去,就連雙手上的皮膚,也變得皺巴巴一片,像是在這一瞬間耗幹了身軀。
他不再壓著我,連忙起身,捂著臉,扶著腦袋,踉踉蹌蹌的朝外跑去。
我先是鬆了口氣,而後慢悠悠的翻身,用右手趁著地面一點點的坐起。
哪怕如此,也牽扯到了左肩和胸前的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坐在地上,沒有著急忙慌的去追,顯得從容不迫。
我不怕他逃走。
這人狠則狠矣,卻太自大了,以為吃定了我,所以忘了一件事兒。
先前他進來後,可是拿那顆腦袋把門砸的關上了的。
後來在我跟他拼命時,那顆腦袋還用喉管拉開一條門縫,溜了出去,又把門給關上,聽著嘩啦啦的聲響,似乎還加了鎖鏈。
要是先前,以他的狀態,想要出去,當然沒問題,隨便朝門來一腳就行。
可現在不一樣了。
我坐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胸口的傷痕,抬頭看向門口方向,只見石師傅此刻正在用力扯著門。
外面叮鈴噹啷作響,兩扇木門搖啊搖,就是拉不開,記得他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拍著木門,驚慌的大吼:「快開門,快給老子開門!」
外面那顆腦袋還在,此刻興奮極了,嘿嘿怪笑著說:「我不開,我就不開!」
這可把石師傅氣壞了,大吼道:「是我,你個夯貨!再不開門,看我後面怎麼收拾你!」
那顆腦袋卻很硬氣,叫囂道:「我知道是你,你竟然也有輸的一天,你活該!我就不開,我要看你死!」
說話的時候,他還隔著木門,在外邊上躥下跳,言語中帶著股子大仇得報的味道。
這時,石師傅卻冷靜下來,語氣變得陰狠:「你覺得老子會死?」
門外,那顆腦袋似乎愣住了。過了兩秒,鎖鏈嘩啦啦作響。
它驚慌的喊道:「我開門,我這就開門。」
我笑了笑,也不再耽擱,強忍著疼痛,咬牙站了起來。
低頭看了一眼,我面無表情的拿剝皮刀在傷口上沾了沾,直到刀身全部染了血,甚至都開始往下滴,這才罷手。
反正都傷成這樣了,擺著也是浪費,不用白不用。
我微微彎著腰,耷拉著肩膀,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搖一晃的朝石師傅走去。
剝皮刀虛握在手裡,刀身還在往下滴答滴答染著血。
現在屋裡,我跟這漢子,一個比一個狼狽,一個比一個虛弱,就看誰更狠,氣勢更足。
很顯然,是我贏了。
我倆都憋著一口氣,但顯然他那一口氣,在剛才的剎那,泄了。
哐當一聲,房門開了。
剎那間,外面的光亮宣洩到屋子裡,即便天氣陰沉沉的,此刻也讓我覺得有些刺眼。
石師傅迫不及待的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可他一隻腳剛跨出門檻,我就薅住了他的腦袋,隨手一扯,將他拽了回來。
「啊!」
石師傅驚恐的大叫,踉踉蹌蹌的跟著我往後退,一步一步走向屋內,走向屋子中央遍布血污的工具台。
沿途的路上到處都是骸骨,踩在地上咯吱作響,偶爾夾雜著咔嚓的聲響,那些腐朽太久的骨頭直接被踩碎。
我心裡沒有泛起半點波瀾,就這麼拽著他往前走。
這會兒,我的力氣其時不大,緊緊足夠耗著他的頭髮。
但這就夠了。
頭是神明居。
頭是萬靈主。
頭是藏陰處。
頭是純陽所。
管他什麼邪門歪道,沒了頭,他也得死!
石師傅倒也不是沒反抗,後退的同時,一邊扶著腦袋,一邊用力扒拉著我的手。
但這沒用。
被破了邪法,他現在比八九十歲的老人還不如。
眼瞅著就要到達工具台,他終於怕了,朝外邊吼道:「還不快過來幫我!」
那腦袋躲在門外,顫顫巍巍,神色驚恐。
可聽到他的命令,它還是咽了口唾沫,用喉管撐著腦袋,跳過門檻,嗷嗷朝我沖了過來。
我低頭瞅了他一眼,張口吐出一口混著舌尖血的唾沫,正中它的眉心。
滋啦一聲,這顆腦袋眉心處,立馬冒出一股黑煙。
霎時間,它滾到在地,發出一聲聲悽厲的慘叫。
隨著陰煞之氣消散,那顆腦袋不斷腐朽,先是皮膚潰爛,進而血肉化開,變成惡臭膿水,最後只剩下一顆髒兮兮的顱骨。
顱骨骨碌碌的滾到我的腳邊,被我抬腳踩住,而後一腳踢到邊上。
我拽著石師傅的頭髮,來到工具台前,也不怎麼用力,就迫使他主動躺在了工具台上。
這一幕,讓我不由發樂。
這還真有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味道。
他不敢讓我拽掉腦袋,就得順著我的意思來。
看著他驚恐的樣子,我抄起工具台上的尖刀,將他四肢盯在了上邊。
而後,我握著剝皮刀,順著他肚子上的豁口,開始動刀。
我倒是要看看,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石師傅此刻重新冷靜下來。
他扭曲著血糊糊的臉,扯動著臉上的筋肉,沖我說道:「咱倆也沒啥深仇大恨,要不再談談。你不想知道我幹嘛要你的皮嗎?我可以告訴你。你都不知道,我這秘密有多厲害。你要是知道了,指定比我還瘋狂。」
「我把秘密告訴你,到時候咋倆可以合作,只要成功了,你別說恨我,你都得跪下來感謝我。」
我沒聽他鬼扯,理都懶得理會,繼續手裡的活兒。
雖然最近麻煩事兒挺多,好長時間沒練習剝皮法,但我的手藝沒生疏。
石師傅沒有痛覺,倒也是件好事兒,至少不會掙扎,也省得我費心。
剝皮,切肉,剜筋,剔骨……
一番流程下來,我看著眼前滿是陰刻詭異符文的人皮,又看向同樣刻滿邪異符籙的骨頭,輕輕嘆了口氣。
看他還在嘀嘀咕咕的念叨,想要蠱惑我,我也不嫌髒,抄起他的脊骨,在他眼前換了換。
「先前你還說不是故意想害我?你嘴裡的秘密,就是這玩意兒?呵,你們想長生,是想瘋了吧!」
其他骨頭上的符文,我看不懂。可這脊骨上的符籙,我卻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