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沉思地走回,眉頭皺成一團。
按照管家的說法,這個男子已經在京城生活多年,一直在家中照顧老父,直到老父過世後,才出來入府做工。
而之前一直靠做些零工為生,雖然賺的很微薄,可卻十分大方,周圍鄉親們都很認可這個小伙子,所以在入府時,很多人都極力做擔保。
可如果是這樣,這人怎麼可能利用趙夫人去嫁禍他爹呢?
若是還有時間,她興許會親自去他所住之地查看,或者再問問周圍之人一些情況。
可是,這個晚上過去,她爹就只差一天就定罪了。
而且,晏辰郁和皇上又對她虎視眈眈。
她必須要儘快找出證據才行!
這麼想著,腳步不由加快。
而袖子中,那大晚上本在睡覺,卻被雲妙音強行帶走,且如今又被這麼顛簸的球球頓時有點不滿。
所以,乾脆從袖子裡爬了出來,有些怨念地在她眼前飛了飛,仿佛是想表達自己想回屋子睡覺。
然而,雲妙音的眼前卻是猛地一亮!
球球!她怎麼沒想到!
她趕忙跑回屋子,對著球球伸出手:「啾啾,過來。」
球球見她停下,以為她終於良心發現要讓自己安穩睡下,趕忙飛到她的手上躺了下來。
然後,它就看到雲妙音另一隻手將一隻小藥瓶遞給了它。
球球用鼻子嗅了嗅,接著,觸角bling bling動了動。
好吧,有的吃就待會再睡吧。
而雲妙音也不耽擱,看它吃完,便急匆匆又帶著它走到那邊的柴房。
柴房內,那小廝已經被抽打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之處。
大抵是晏季知道時間有限,擔心她著急,也委實激進了一些。
不過,看她過來,還是蹙著眉對她搖了搖頭。
雲妙音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立即朝他擠了擠眼,接著,將球球放了出去。
球球很快飛入那人體內,悄無聲息地為他下了藥再離開。
而這種藥,就是讓情緒可以失控的。
不管此人是什麼情緒,至少可以嘗試讓它放大,之後再套出些什麼。
上一次,她在雲妙涵身上用了此藥,效果不錯。
這次,希望也可以成功。
雲妙音見球球回來,將它又放進袖子中,這才走過去,故意試探道:「你到底是受誰指使來陷害我爹,你不說,是不是害怕那人日後算帳?」
小廝本是低著頭,聞言不由緩緩抬了起來。
那張臉上與方才的不屑不同,此刻已經帶上了些許的諷刺之意:「誰說我受人指使,誰說我害怕了?笑話!」
雲妙音的眉頭微蹙,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神情。
只見他厭惡之意越發明顯,可的確沒有恐懼。
那麼,真的不是因為害怕背後之人才拒絕回答的?
甚至,從他這話的意思看,難道是他一手策劃?
可他這麼一個普通的村民,能與他爹有什麼深仇大恨?
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她,雲妙音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恐懼的情緒不對,她的心思微轉,接著再道:「沒有指使人?所以,你就因為想奪御史府家產便不惜利用趙夫人,甚至害我爹及全府性命?你可還有點良知?」
那小廝的雙眼倏地眯起,裡面隨之升騰起憤怒之色:「那個賤人是自己願意上鉤,活該被我利用,至於全府性命……呵呵,一人犯罪株連九族這種噁心的律法,本來就該讓你爹那個老賊也嘗嘗。」
雲妙音不禁一怔,因為他這莫名其妙的話。
看起來,他是不滿意這條律法,可是,冤有頭債有主,這與他爹有什麼關係?
難道不是該找管律法的部門甚至皇上麼?
而且,這滔天的怒意也很有問題。
她爹又沒有挖他家祖墳,幹嘛一副非要將她爹置於死地的樣子。
想到這一點,雲妙音的腦中忽然一個念頭閃過。
但是,這個想法有些過於荒謬,讓她幾乎不敢去想。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個人,只見他青筋暴起,雙目噴火,那恨意在藥力的催化下,明顯越來越濃。
而此藥只有催化作用,若是沒有本身沒有恨,是激發不出來的。
所以,即使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雲妙音還是問道:「你是誰?馮家與你什麼關係?」
然而,這話一出,那小廝卻渾身一顫。
仿佛一瞬間被點了可以清醒的穴位一樣,讓他的雙眸竟然清明了起來。
接著,忽然低下頭,竟是和之前一樣再也不理。
雲妙音頓時擰起了眉,糟了。
此藥雖然有催化情緒的作用,但只用於意志比較薄弱的人,而此人防備心極重,竟是讓這藥在他身上失去了效用。
這可如何是好?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連天都快要亮了起來。
雲妙音心煩氣躁,死死地盯著他。
晏季也擰起了眉,最後一天了,他不能留在此人這裡耗時間了,而他也不想讓雲妙音再這樣煩心下去。
所以,不由摸摸她的頭道:「好了,回去休息吧,你答應過今日交給我處理。」
雲妙音嘆了口氣。
明明已經查到了陷害之人,卻找不到證據,也問不出口供。
趙夫人已死,唯一的證據只有一縷絲線,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此人去過那間屋子,更別說字畫出自他的手。
就算將他交給官府,也不會比晏季審問的手段更多,勢必不可能問出什麼。
她的心裡真的是很不甘心!
可是這樣下去,只會讓晏季更擔心,她也只能點了點頭。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對著此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再打量了一遍,雖然也不知有什麼用。
然而,卻不想竟是有所發現!
她的視線倏地一頓,直接停在了那人的左胸上。
只見那處被抽打成條的衣衫垂下,露出裡面一個黑色的胎記。
而那個形狀……
雲妙音的眼前一亮,趕緊走過去,直接伸手將他胸前的衣服撕開。
身後,晏季眉頭一蹙,下意便想要阻止。
只是,雲妙音動作太快,那衣服已然被她扯開。
看著那男人大片裸露的胸膛,晏季的整張臉立即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