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是護國公,雲妙音立即上前行禮道:「見過護國公,我是雲御史之女雲妙音。」
護國公恍然,不過眉頭卻是微微蹙了蹙,畢竟,軍營里出現一個姑娘,是件很奇怪的事。
晏辰容見狀,趕忙道:「我此前傷了膝蓋,軍醫們都無計可施,因為雲姑娘醫術好,又剛好在附近,便將她請了過來。」
護國公這才點了點頭,因為畢竟雲妙音會醫術已經是公認的事,他倒也沒再多想,只是淡淡道:「雲姑娘,免禮吧。」
雲妙音起身,對著晏辰容投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她是真沒想到,這個處處挑她刺的傢伙,今日竟然率先護了她。
晏季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但覺得這解釋多此一舉。
本來他已經準備,若是有人生疑,他便直接宣布這是自己要娶的女人了,不過,眼下顏緒的傷是重點,他不說也罷。
「不知雲姑娘之前為我兒診斷地如何?」既然聽顏緒提到雲妙音,便知道她八成已經診斷過,所以,護國公也隨即問道。
雲妙音立即回道:「尚有些疑慮,既然太醫們來了,還請太醫們診斷吧。」
護國公點了點頭,立即看向太醫們道:「麻煩各位太醫們。」
一名年長的太醫立即上前,大概因為周禮之最年輕,所以,一向謙遜的他排到了最後。
雲妙音看到後,眼中不由多了一抹讚許。
難怪周禮之如此得皇上器重,卻並未受到同僚排擠,看來,這就是原因吧?
眼見雲妙音朝他瞧來,周禮之也回望過去。
只是,看到她身後站的晏季之時,眼中卻多了一抹複雜的情緒,也很快將目光移開,全部投入到顏緒身上。
雲妙音並未有所覺,只當他是在意顏緒的病情,便也趕緊朝顏緒看去。
周禮之這才眸光微轉,靜靜地看著她的側顏,心裡泛起陣陣苦澀。
「怪了。」很快,那老太醫搖搖頭,從床邊走開,讓給了另外一名太醫。
接著,幾名太醫紛紛檢查,好一會兒的功夫,才完全檢查完。
「幾位太醫,如何?」護國公按捺不住,率先問道。
老太醫摸了摸長長的鬍鬚:「世子這病十分奇怪,單看診斷的話,與症狀極為不符。」
護國公眉頭一鎖:「此話怎講?」
幾位太醫紛紛解釋了一番,說法與之前幾位軍醫都差不多。
然而,護國公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說,你們不知病因也不會治,對嗎?」
幾位太醫一噎,就連周禮之在內,也說不出話。
因為護國公一向脾氣暴躁,無人敢隨意頂撞。
所以,儘管被暗示無能,那老太醫也只能抱歉道:「護國公息怒,或許是有什麼遺漏,我們會盡力查明根源,盡全力為世子治病。」
「最好如此!」護國公冷冷地拋下一句話。
太醫們趕緊走出營帳,去外面討論了起來。
而護國公則轉頭看向晏季道:「季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讓我兒受這麼嚴重的傷?」
榻上,顏緒趕緊道:「爹,此事不怪季王,是馬被火嚇得受驚。」
「怪不怪輪不到你說,你老實養傷!」護國公瞪了顏緒一眼,立即讓顏緒嚇得噤聲。
晏季臉色頗冷,剛想開口,就聽帳內衝進一個人,直接跪地道:「護國公,卑職乃是軍中副將,昨晚我們伏擊一名內鬼,沒想到他忽然放火潛逃,卑職本以為顏世子留在軍中看馬會安全一些,便讓他留下,自己同柴蒙一起去追了那人,實在是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所以此事是卑職臨時命令不善所致,與將軍無關,還請護國公責罰。」
「讓他看馬?」護國公頓時暴怒,「你不知道他從小到大最怕馬嗎?」
尚副將一臉茫然:「卑職……的確不清楚啊。」
「爹!」顏緒眉頭緊擰,「誰說我怕馬,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不是不讓你提了嗎?」
護國公一怔,接著,當真沒有再提,但臉色依然有些不愉道:「總之這件事,我會追究到底,我請皇上同意緒兒來軍中歷練,不是讓他來喪命的!」
晏季的臉色也是一冷:「此事尚副將沒有錯,護國公若追究,大可參本王一本,但是,軍中無兒戲,來這裡就要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
「季王,你這話……」
「爹!」眼見護國公要爭吵,顏緒趕忙大吼道,「王爺說的沒錯,你不要無理取鬧!」
護國公眉頭一擰:「臭小子,爹還不是為了你?」
顏緒胸膛起伏:「好男兒就是要報效國家,哪怕為國捐軀,這是你教我的,不要到了最後,都是空談!」
護國公噎了噎,終是氣得拂袖離去。
雲妙音轉頭看向顏緒,只見他大概急得面色有些發紅,倒是比方才惶恐的樣子看起來健康了一些,再想到方才他父子的對話,不由若有所思。
而尚副將看到這一情況,不禁對著晏季道:「將軍,這件事若是護國公追究,你將屬下交出去就好了,一切都是屬下……」
「閉嘴。」晏季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本王沒你說的那麼窩囊,怎麼樣?人抓到了嗎?」
尚副將眼眶熱了熱,心中湧出許多感動,終是頓了頓又道:「抓到了,但是嘴很硬,什麼都不說。」
「帶路,本王親自去審。」晏季眉頭一擰,直接朝外走去。
不過,走了兩步,又轉頭看向雲妙音,有些抱歉道:「我先去忙一下,你……」
「不用擔心我,我去找太醫們討論一下。」雲妙音微微一笑,立即主動說道。
晏季點了點頭,不過,卻忽然湊近她,在她身邊說道:「好,不過,不許離某位太醫太近。」
之後,才隨尚副將一起離去。
雲妙音扶額,這傢伙,真的是無時無刻的占有欲啊!
都這種時候了,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護國公參上一本,反倒擔心她與周禮之……
不過,想到周禮之,她的眸光也深了深,終是沉靜了一瞬後,抬腳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