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找我可是有事?」周禮之雖然心裡很開心,但到底不會認為雲妙音這麼早趕過來,只是為了見他一面,所以,激動過後,也儘量平靜地問道。
雲妙音趕緊朝他湊近一些。
畢竟,那蛭石可是御花園用的東西,覬覦皇家財物這事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也是可以上綱上線的。
而她有御花園那波折的前車之鑑,也知道不知道從哪裡就冒出幾個敵人來。
所以,她當即便想朝四周看看,確定無人之後,再悄悄詢問。
然而,這麼一轉頭,卻是看到穿著朝服站在不遠處的晏季。
頓時,她的心猛地一跳,一雙眼瞪得老大,甚至都忘記轉回頭來。
因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在這裡碰到晏季。
而且,看他一身朝服的樣子,明顯是來上早朝的。
可他不是一般不上早朝嗎?
怎麼會這麼巧?
老天,你耍我嗎?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啊!
「周太醫,這麼巧!」正想著,卻見晏季朝著他們走近,並且衝著周禮之笑著說道。
只不過,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令人覺得渾身發冷。
周禮之微微一怔,趕緊行禮道:「卑職參見季王。」
「無需多禮。」晏季繼續端著那副假笑,接著,轉向雲妙音道,「原來雲姑娘也在,還真是早。」
聽著他這陰陽怪氣的話,以及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雲妙音頓時頭大如斗。
不用說,這傢伙肯定是誤會了。
可是,這種情況,她又不能多說,只能硬著頭皮,也行了個禮道:「見過季王。」
「呵……」晏季忽然冷冷一笑,「本王記得雲姑娘一向比較隨性自然,忽然變得這樣守禮而生疏,是何意呢?」
「我……」雲妙音一噎。
她想得到晏季不會讓她太輕鬆度過,但直接就對她發難,還是讓她有些始料未及的。
而且,雖然她沒有特別注意過。
可她也已經意識到,晏季好像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對自己用「本王」的稱呼了。
忽然這樣子對她說話,一時間,讓她也有些不太舒服。
「季王殿下,雲姑娘私下的確隨性,但這裡畢竟是皇宮門前,若是被人看到,難免被人詬病,雲姑娘大概也是有此考量吧?」一旁,眼見雲妙音說不出話,周禮之趕緊幫忙解釋道。
雖然他也覺得氣氛有些奇怪,自己似乎不該插手,可是,看著雲妙音窘迫,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維護她。
晏季輕輕轉過頭,看向說話的周禮之,良久,輕輕一笑道:「看來,還是周太醫更了解雲姑娘,本王真是慚愧。」
周禮之一愣,趕緊道:「季王言重了。」
「那本王就不耽誤二位了,要不然,別說旁人想,就是雲姑娘也要怪本王了。」晏季轉頭看向雲妙音,淺笑著說道。
雲妙音的眉頭一蹙,下意識嘟囔道:「我又沒說你耽誤,我只是……」
「若是不怕耽誤,又怎會天沒亮就趕來,晚一刻都不行。」晏季森然一笑,「雲姑娘無需多說,本王從不是個不識時務之人。告辭。」
說完,他便抬起腳步,頭也不回地朝著皇宮內走去。
雲妙音嘴巴動了動,她想說她哪裡是晚一刻都等不及,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周禮之在宮外的住所。
所以,只能來這裡守株待兔好嗎?
周禮之的眼眸深了深,想了想,終是忍不住開口道:「王爺,似乎不是那麼開心,可是因為雲姑娘?」
雲妙音一愣,趕緊道:「怎麼會?他本來就這種性格吧?對誰都……陰晴不定的。」
話說到最後,她也有些心虛。
可是,晏季可是如今北辰國最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也是許多人盯著的對象。
在沒有確定關係或者說感情之前,她並不想與他傳出什麼緋聞。
不然,可能會變得很複雜很複雜。
感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所以,能不能走在一起,也應該只由兩個人來決定。
周禮之仔細地看了看她,確定瞧不出什麼東西,便也趕緊笑道:「雲姑娘說的也是,那就不要想季王了,不如說一下今日來到底何事?」
「好好,我們說正事。」雲妙音聞言,不禁鬆了一口氣,趕緊湊近他道,「其實,我想問你能不能從皇宮弄出一些蛭石,我有急用。」
周禮之一愣:「雲姑娘大概需要多少蛭石?」
雲妙音立即回答:「不多,一小袋就行,有可能弄得出來嗎?」
周禮之不禁笑了起來:「不用從皇宮弄,我那裡就有,雲姑娘若是方便的話,可以隨我來。」
雲妙音頓時一喜,方才的擔憂頓時煙消雲散。
因為從周禮之那裡要,就和皇宮牽扯不到關係了啊!真是開心。
她當即點點頭,隨著周禮之一道而去。
周禮之住的地方離皇宮並不遠,甚至可以說很近很近。
聽聞是因為身為太醫,即使不當值,也有可能遇到突發情況被臨時傳進宮的原因。
所以,二人很快便到達。
只是,雲妙音望著這高大的府邸,一雙眼不禁瞪得老大。
「雲姑娘,怎麼了?」一旁,周禮之有些不解,不禁詢問道。
雲妙音指著這扇門,卻是問道:「周太醫,你們一年的俸祿是多少?還是說,你其實是隱藏的富二代啊。」
周禮之愣了愣,一向溫和的他,忽然「噗嗤」笑出聲。
聽著這奇怪又形象的詞彙,他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什麼富二代,這宅子是我師傅的,他經常不在京城,所以,我住在這幫他照看並打理。」
「這樣啊。」雲妙音點點頭,「那還是和富二代差不多,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真是好生羨慕。」
周禮之啞然失笑:「你若是知道我每年還給他交很多房租,就不會這麼說了。」
「什麼?」雲妙音頓時不滿地撇嘴,「那這師傅也忒摳了點,你還幫他照看宅子呢!而且,就算是個管家,還管吃管住有月銀呢,他怎麼能這麼對待你這個徒弟?」
「無妨,錢財乃身外之物,我並不介意。」周禮之笑著推開大門,「雲姑娘,快請進吧。」
雲妙音點點頭,說的也對。
這年頭,難得遇到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當然,晏季那種金錢比糞土還多的人除外。
想到此,她也不再多說,朝院子走進去。
然而,看到院內的情形時,卻頓時「哇」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