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在床上輾轉反側,嘀嘀咕咕、絮絮叨叨。
一會兒砸床,一會兒翻滾,一會兒蹬腿,一會兒踹被子,直把那可憐的小床折騰地不時發出哀怨的咯吱聲。
總之,一直到公雞開始打鳴,她還沒有一絲睡意。
這樣不行!
雲妙音蹭的掀開被子,她不能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了,她要做正事!
對,正事!
她努力地摒除雜念,深呼吸。
那麼,接下來,最大的正事就是——做自熱腰帶。
沒錯,這就是昨晚晏季給她的靈感。
寒魄草需要生長在極冷的環境中,也就是說,種它的人必須要製作一間冰室,供它生長。
那麼,也就說明,種它的人需要經常進入冰室。
而這種草又極其嬌貴,需要主人花很多時間去照料,因此,待在冰室的時間不會少。
所以,她覺得,就算斬月的體內和晏季有一樣雄厚的真氣,也不一定能那樣長時間地抵禦住冰室的寒冷。
因此,她才想到,若是做一個自熱腰帶,讓那斬月在冰室時,可以源源不斷獲取能量,豈不對她有極大的幫助?
雲妙音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所以,當即就開始研究起來。
她知道,自熱腰帶裡面鐵粉以及蛭石是最關鍵的兩種材料。
鐵粉很容易獲得,可是蛭石呢?
那種東西,一般在溫泉里,或者蛭石的礦中可以直接獲得。
黏土中雖然也有,但是基本上無法分離出來。
那也就是說,她要去找溫泉?
雲妙音蹙起眉,冰泉她倒是知道一處,可這溫泉哪裡有呢?
而且,就算有溫泉,也不一定就確定會有蛭石的存在。
想到此,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第一個東西就把她難住了。
雲妙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推開屋門。
屋外,公雞的打鳴聲陣陣傳來,但是,月亮還斜斜地掛在西邊。
院子裡,花朵早已凋謝,連葉片都隨著寒風漸漸落入泥土。
冬天,真的來了。
然而,看著院中那萎靡的植物,雲妙音的眸光卻是一閃。
對了,她怎麼忘了,蛭石這種東西可以用於土囊的改良呢,不僅如此,它還能一定程度上促進植物的生長。
這是當初在御花園,周禮之對她講過的呀!
想到此,她的心裡頓時激動了起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當即回屋為自己洗漱梳妝起來。
因為本朝有規定,只有在上朝時,會將皇宮的正陽門打開。
屆時,文武百官會由此入宮上早朝,而太醫則是由此換班。
所以,她這會要趕緊趕過去。
雖然,不一定能趕上周禮之今日剛好換班,但是,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實在不行,再托人進去稍信兒唄。
想到此,她也不再耽擱,當即一個人悄悄地安排馬車,直奔正陽門而去。
果然,此刻的正陽門有官員們陸續進入。
雲妙音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悄悄地躲在不遠處的樹下,一雙眼緊盯著大門,搜尋周禮之的身影。
只是,悠悠而來的一輛馬車上,有個人卻忽然「咦」了一聲。
馬車上,晏季眉頭一蹙:「何事?」
柴蒙撓了撓腦袋,低聲道:「王爺,屬下覺得好像看到了雲姑娘。」
晏季的眸子瞬間一抬,當即掀開馬車的車簾朝外看去。
並沒用他搜尋多久,他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的眸光瞬間一亮,這小丫頭這麼早在這等著,還不時朝門口的方向張望。
難不成,是在等他?
這麼一想,嘴角不由高高上揚。
不過,卻故作淡定道:「停車吧。」
然後,立即快速走下馬車。
不過,在下了馬車之後,卻沒有立即走向雲妙音。
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且對著柴蒙冷冷問道:「怎樣?衣著髮髻可有凌亂?許久沒上朝,本王不想在皇兄面前失了體面。」
柴蒙嘴角一抽,這最後一句話,他怎麼覺得這麼欲蓋彌彰呢?
上這麼多次朝,也沒見您在意過這些啊?
而且,又不是第一次這麼久沒上朝。
上一次,他還記得王爺連朝服都沒換呢。
不過,當面揭穿王爺,絕對不可能是他這個慫貨的行為。
所以,他立即一臉正直道:「王爺的一切都十分得體,雖然穿著朝服,卻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晏季嘴角一揚,不過,卻冷漠地掃了他一眼:「多嘴。」
之後,便傲然朝那邊走了過去。
柴蒙在身後偷偷呲了呲牙,就您這一副孔雀開屏的姿態,他已經很含蓄了好嗎?
而晏孔雀才不管那麼多,直接昂頭挺胸,大步朝著雲妙音的方向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丫頭來找他做什麼。
然而,還沒等走到她的身邊,卻見她的身形一動,竟是朝著正陽門的方向跑去。
晏季不由奇怪地朝著她奔跑的方向望過去。
接著,動作卻是倏地一停。
因為從正陽門朝著這邊走來的,是周禮之!
雲妙音這會兒毫無所覺,她只是沒想到,今日竟是這麼湊巧,竟然真的等到周禮之出現。
所以,她興奮地一邊朝著他跑,一邊輕聲叫道:「周太醫!」
周禮之一愣,早朝之前天還是很暗的,雖然正陽門的門口有宮燈,但往外走,光線還是十分昏暗的。
但是,就算不用眼睛看,光聽這聲音,他也能辨別出是誰。
所以,聞言當即眼前一亮,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只見雲妙音正朝他快步跑過來,帶著滿臉笑意。
他的眼中瞬間迸發出奪人的光彩,趕緊也朝著她快走迎過去道:「雲姑娘,你怎麼來了?是去宮中?」
雲妙音立刻搖了搖頭:「不是,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周禮之頓時愣住,一張臉上立刻露出無盡的欣喜。
然而,一直望著這邊的晏季卻是臉色一沉,孤傲的「大孔雀」頓時將屏合起,且渾身散發著魄人的冷意。
直讓方圓幾里的鳥兒們,驚得紛紛撲棱著翅膀而逃。
冷就算了,畢竟它們有羽毛。
可是這麼酸,誰受得了?
還有,是誰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種鬼話的?
明明也有可能被餵醋啊!
果然人類是最不可信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