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延壽,已是不可多得的造化。
是他夢寐以求的機緣,哪怕拿一件通靈至寶來與他交換,他也絕對會去選擇壽元。
畢竟對一個將死之人來說,縱然有富可敵國的財產又能如何?
這枚玉皇丹,才是他心中最完美,最重要機緣了。
客棧三層的「時雨居」上房內。
「宛兒,婷兒,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一下,等明日我來接你們去張氏。」
文宛溫柔的望著張安平,輕聲道:「老爺還要小心謹慎些,方氏能成為靈州大氏族,絕不是泛泛之輩的。」
張安平聞言,倒是意外的掃了眼文宛。
「你怎麼知道,本座要去方家做客?」
文宛嬌媚的笑了笑說:「老爺的心思並不難猜的,只恨奴婢弱小,不能為老爺分憂。」
「否則,何須老爺親自動手,奴婢定會先一步把所有仇敵全數斬殺!」
文宛說到此處,目光里閃過寒芒。
張安平看出文宛在表露忠心,滿意的說道:「莫急,先休息吧,也許到了明日,你們姐妹就有師傅了。」
說完,他消失在窗前。
文宛露出驚異之色,頓時期待起來。
她看著抱住小鼎呼呼大睡的文婷,覺得投靠張安平後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
千丈高空之上,張安平踏劍飛遁過靈州城。
他懸停在一個龐大的世族上空。
以神識之力橫掃而去,方家有兩位武王坐鎮,怪不得敢囂張跋扈。
「方通在捏碎傳送符的時候,暴露了些許氣機出來。」
「此子是個集大氣運於一身之人!」
「而且,他能和文婷爭奪造化,身上肯定有不小的秘密!」
張安平稍作感知,發現方通已經返回了家族,臉上馬上浮現出陰厲之色。
之前他是故意放走方通,只為查探此人身上的秘密。
他調動虛無界環繞周身,立即消失在了空中。
方氏族核心之地,議事堂中。
方通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聽著上首位置的中年人,發出的質問和咆哮。
「逆子,你還有臉回來?」
「因你無故生事,我方氏惹上了一位武王強敵!」
「青長老,紫長老死無全屍,你怎麼不跟著一起去死!」
虎目方臉的金袍男子陰沉喝罵。
他是方家現任家主『方威海』。
也是方通的父親。
不過他盯著方通的雙眼卻沒什麼親切,似能噴出火焰般憤怒。
廳內兩側玉椅上端坐著族內長老,座無虛席。
此刻,張安平悄無聲息的瞬移進來。
方家的防禦陣法,方家武王的神識探查,都對他毫無作用。
藏身虛無界裡,他審視盤龍柱下的兩個老人。
那是方家的太上長老。
二人氣息悠長,體內血氣如海。
渾濁的雙目不時掃過,給廳內眾人帶來如山的壓力。
『本以為方家底蘊深厚,可能有萬年前仙道傳承。』
『但明顯是我想多了,方家之所以有二位武王,完全是靠丹藥餵出來的。』
張安平嗤笑了聲,暗暗覺得緊張過頭了。
方家二位武王是通過拔苗助長的方式來破境升華的。
換句話來說,是用潛能換壽命。
是同境內最弱的那批人之一。
摸底後,方家在他眼中已無值得一提之處。
反手可滅不在話下。
類似平南王的存在終究是極少數的。
沒必要因仙器黑塔一事,高估九州本土勢力。
「族老們,我往日勤懇付出,努力修煉,更為家族奉上過寶物和功法!」
「今日在坊市惹怒武王非我本願,還請明查!」
方通感受到家主的怒火,伏身咚咚叩頭。
但在低眉垂首後,他的雙眸閃爍陰狠的光。
家族若不願庇護,也絕不能束手就擒。
大不了暫避風頭,逃亡向邊境。
憑藉獸皮古圖的探寶之能,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修行,不久後他必將捲土重來。
上首位置的方威海微嘆了聲。
眉宇間的陰鬱之色還是沒能散去。
「諸位長老,通兒的事你們也都清楚了,不知可有應對之法?」
有長老溫和頷首道。
「我推斷那位武王只是路過而已,他在靈州毫無根基,倒是不值得家主擔憂的。」
「那武王識相還好,若是敢登門找事,殺了又能如何?」
又一位武宗長老驕傲的道,跋扈姿態盡顯無疑。
方威海眉頭大皺,去看二位太上長老的意思。
「老夫自突破武王后,也未曾與人有過酣暢淋漓的一戰,倒是覺得幾位言之有理。」
「不錯,對方若敢登門,我們兄弟二人,是不會讓他撒野的。」
太上長老開口,方威海才長鬆一口氣。
而暗地裡,張安平把一切收於眼中,臉上浮現冷笑。
兩個吞服丹藥登臨武王境的老東西,以為聯起手來就能無敵了?
果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方威海濃眉舒展,放下心來。
他轉頭看向方通,冷喝道:「通兒,族老們願意幫你抹平麻煩,但你必須戴罪立功。」
「明日就由你親自去張氏試探底限,看看那位沉香仙子是否重傷垂死。」
張安平聞言怔了下。
此前他以神識探查,發現沉香的氣息的確有波動。
但那是在閉關修行呀!
怎麼到了方家口中,成了沉香重傷垂死了?
他心思電轉間頓時明悟,張家是在韜光養晦扮豬吃虎啊!
這方家,就是張氏的獵物之一。
張安平掃了眼珠光寶氣的方家議事堂,又看過諸多方家長老等人露出憐憫之色。
『惹誰不好卻要惹張氏,本座倒真想看看,你們會輸的有多慘了。』
方通滿臉喜色的拜倒:「謹遵家主吩咐,我一定會摸清張家底細。」
「嗯,你且下去吧!」方威海揮了揮手,方通即刻爬起身,走出了議事堂。
見他離去,方威海才說道:「諸位長老,試探張家之事,乃是平南王的意思,不知諸位可有想法。」
『平南王?他盯上了張家嗎?』張安平心頭一動。
此前他還發愁,如何把平南王引出鐵樓。
現在似乎有些頭緒了。
「我猜平南王此舉,意在得到並肩王封聖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