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就是姬凝玉之前向他所言,那無懼其他窺伺者,可以進入到秘境中的那枚令牌了。
「幸好我也是天魔,否則還真的會被這傢伙給騙了,不過姬凝玉玩的也夠讓人瞠目結舌的,我本以為藉助那契約之力,控制兩三個男子為自己拼殺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已經利用完了六個追求者。」
「這手段,還真是讓人有些膽寒了。」
張安平暗暗嘀咕,心中亦是對於這位姬凝玉,多了許多全新的認知。
在他看來,合歡法之類的修行法,向來都是人人喊打,眾多普通修士與魔道修士,都將其視作為真正的邪門功法,人人所鄙視所厭惡。
但對比起姬凝玉的手段,那些合歡法修煉者,簡直一個個純潔的如善人。
畢竟這些合歡法最重要的手段,莫過於採補之術,又或者是攝取精華,來圓滿自身缺陷。
可這些手段都不會讓對方死亡,至少還留下了一絲活下來的機會。
更甚至還有的修行者,情願自身精華被抽取,也願與合歡法修煉之人雙宿雙飛,做一對神仙眷侶。
其結果可沒有這般殘酷,非死即殘。
眼前這位魔修,顯然與姬凝玉有過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看起這副激憤的姿態,想必也是一個沒能吃到果子的傢伙。
而且此人目的不純,說著最為鎮定冷靜迢迢有理的話,可背後卻全是欺瞞和欺騙,張安平也很難對齊升起同情,或許這也是魔修最大的通病了。
「原來關於那契約,還有進入秘境的事,都不過是這女人的算計,真是沒想到,名聲遠播的吉州第一仙子,第一女天驕,居然是個如此懂得玩弄情感與人心的女人。」
張安平一副很失望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已經不打算繼續輔佐姬凝玉了。
「這麼說來,你已經打算離開了嗎?這是最好的選擇,否則無論你我誰勝誰敗,最終都無法拿到該得的東西,只會便宜了那個女人而已。」
魔修鬆了一口氣,用不勝唏噓的語氣說道。
張安平卻搖了搖頭:「你錯了,其實你我目的是相同的,我更喜歡利用此女遠超於常人的機緣,而現在我已經拿到了我所有想知道的消息,也是時候該堂堂正正的出手了。」
魔修表情一頓,隨即盯著張安平漸漸變得冷漠的臉,心頭陡然升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危機感。
「你到底是誰?你難道早就知道了這女人會利用契約魅惑男子魂靈之事?」
魔修意外的盯著他,據他所知,那姬凝玉所用的魅惑術,其源頭在於那契約之上,而那契約看似平凡普通,不過是一個互相制約的儀式。
但卻勾連著二人的魂魄,能讓人不知不覺之間沉淪其中。
而如果中了這個魅惑樹,還依舊保持著冷靜和理智,那麼貶值有兩個可能,要麼已經變成了天魔,對於人族之情感感受降到了最低,那種感覺就如同一個墜入到冰窟之中的人,除了最開始時的痛苦和冷入骨髓般的折磨後,漸漸變得麻木不仁,所以能抵擋任何一種精神魅惑之術,又或者是神識操控之術。
而另一種,那就是施法者的修為遠遠低於受術者修為,沒法做到將其魂靈控制。
所以他第一時間便是想到,張安平可能是個扮豬吃虎,刻意隱藏修為,把神識力量約束在武宗境界的強者。
「我的確對此事有所感知,但我卻沒有親身經歷,故此不可能知道全部……但你今日已經補全了我對這些事的猜測,這倒是讓我可以更真切的看到這人的真面目。」
張安平緩緩抬手,一側的星盤光輝大放。
一瞬間,二十三紫色旗幟,突然出現在虛空之上。
這裡爆發出來的強大紫色光輝,足以和月光媲美,而下方草地上的高天藍,這時口中猛的噴出一口血來,更是露出了惶恐和驚恐的表情。
因為就在方才那一瞬間,原本還能夠被他所控制的陣法,突然斬斷了與他最後的一絲聯繫,而在陣法內部藏匿的另一股神識力量,在方才那一剎那之間增強了無數倍。
那種偉岸的神識之力,對於專修陣法的高天藍來說,便如同只能仰望的大山一般,偉岸而又無窮之大,連昂起頭仰視也無法看到其巔峰的失落感。
「小子,你耍我……」魔修雙目瞪大,能夠操控二十三桿上古六方陣旗,並舉手投足間令其如臂指使的靈動,這個局不是一個年輕陣法師能做到的。
「沒錯……你被耍了,不僅僅是被姓姬的耍了,還因為你太過低估了天下人,又被我耍了一次。」
張安平非常冷漠的說著,他從未對眼前這位魔修有過同情。
不僅是因為對方是半人半魔的身份,還因為此人修行至今,身上已經沾染了極多的業力。
足以證明哪怕對方還是人族的時候,便已經不開始做人事了,這樣的禍害,哪怕經歷了再多的坎坷,有著多麼慘痛的情感經歷,也絕不可能從他這裡得到半分憐憫。
畢竟同為魔族,他可比起任何人類都要了解,這天魔一族有多麼的無情且冷漠,是絕難被感化於感動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你以為本座的實力,也只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魔修很憤怒,一部分是因為張安平的態度,另一部分則是因為自己身為魔族的身份,而產生的割裂感。
他又何嘗不想如張安平這般,有充足的底氣和實力,來分辨清世間一切的真實與虛假,隨後再確定自己的行徑和尋到的方式。
可是他別無選擇,故此面對一位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者的時候,他內心中的殺念終於遏制不住了。
即使明知這一戰極有可能沒有任何好處,卻也不想就此退避而開。
「可惜,你的時代終究過去了,否則你或許會成為我手下很受器重的強者。」
張安平很是遺憾的微嘆一聲。
數十年前的吉州時代,果然與當今的九州截然不同。
在吉州這個地方,也曾有無比絢爛的過往和強者現身,但這樣的人卻不能為他所用,自然是無比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