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刻骨銘心

  「公主,時間晚了,您快去睡吧!注意您的眼睛!」

  子蕁從外室進來,看到朝夕仍然坐在床邊的榻上看書,此刻已經近了子時,按照朝夕平日裡的習慣,是早該歇下的,朝夕抬眸看了子蕁一眼,又朝外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你先去歇著吧,我這裡不用你看著。」

  子蕁眉頭微皺,「今夜是怎麼了,怎麼殿下也還在忙呢?」

  朝夕捧著書冊的手一頓,搖了搖頭,「不知。」

  子蕁看了看屋內角落的燈盞,連忙走過去將燈盞挑亮了兩分,回頭來道,「公主不知殿下在做什麼嗎?殿下離開燕國多日,奴婢看雲柘每日都要送信來,想必殿下很有些忙碌。」

  朝夕眉頭微蹙,「他是一國之世子,忙碌也是應該的。」

  子蕁眼底閃過兩分無奈,走到近前來壓低了聲音道,「殿下那般忙碌,公主是否該多關心殿下呢?這麼晚了,公主讓殿下來休息吧,公主說話殿下一定會聽。」

  子蕁眨巴這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朝夕,朝夕眉頭一挑,揚起手中書冊作勢要打,子蕁「哎喲」一聲退後兩步,面上滿是期待的看著朝夕,「公主要打奴婢奴婢不敢躲,不過奴婢挨了打公主是否要去瞧瞧殿下呢?」

  朝夕眉頭皺的越發緊,「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子蕁聳聳肩膀嘿嘿一笑,而後又湊到了朝夕身前來,「可沒人教奴婢,奴婢只知道誰對奴婢好奴婢就對誰好,公主和殿下都對奴婢好呢。」

  朝夕唇角微抿,眼神銳利了一分,「你現在在我面前也敢放肆了?」

  子蕁縮了縮脖子,又嘻嘻一笑,「不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看著公主不關心殿下呀,聽雲柘說燕國的聘禮隊伍都快要到蜀國啦,等聘禮一下,公主就是准準的世子夫人啦。」

  朝夕又將目光落在手中的書冊之上,卻是不再理子蕁,子蕁抬眸一看,卻見朝夕捧著的是本兵書,子蕁眨了眨眼,「公主看兵書做什麼?公主要學如何打仗嗎?」

  朝夕待子蕁素來親和,子蕁在平時便敢問敢說,聽到這問題朝夕皺了皺眉,而後搖頭,「也不是,不過尋常時候無事涉獵罷了。」

  子蕁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書架,「那麼多書,可公主偏偏就拿了這本。」

  朝夕唇角微抿,似乎有些惱了,子蕁一把捂住嘴縮縮脖子退在一旁,又小聲道,「公主再看一會兒就睡吧,今夜實在是太晚了。」

  朝夕再不理子蕁,仍然埋頭看書,子蕁站在原地打了個哈欠,嘴巴還未閉上,忽然聽到院外有什麼響動,她尚未反應,倒是沉靜看書的朝夕豁然抬起了頭來,她轉眸朝向院門口的方向,語聲沉定道,「有人來了,出去看看。」

  因二人在內室,是以那聲音微乎其微,子蕁知道朝夕耳力超常,卻也訝異她分明在認真德爾看書此刻反應卻這樣快,愣了一愣子蕁才跑出去,到了院門口,果然見有人來,來人著蜀國侍衛服,正在和門口的燕國侍衛說著什麼,子蕁站得遠,見那蜀國侍衛沒多時便走了,子蕁皺著眉走過去,問門口的人,「侍衛大哥,他們來做什麼?」

  門口的侍衛也皺眉道,「來問咱們這裡有沒有蜀國五公主,說是五公主下午出了自己的院子到現在也不曾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

  子蕁眉頭一挑,想不到是鳳念景的事……

  想到那位五公主子蕁便沒好印象,見那些蜀國侍衛走遠子蕁才轉身進去,一進內院便看見朝夕只著了件長衫已經出來站在了廊檐之下。

  子蕁忙跑過去,「公主怎麼出來了?也不穿個外袍?」

  朝夕目光落在院門口,「出了什麼事?」

  子蕁神色奇怪的皺了皺眉,「是蜀國的侍衛來問咱們這裡有沒有五公主呢,說是五公主下午出了自己的院子到現在也沒回去,害怕出事所以派了人出來找,也是奇怪,在別處找就得了幹嘛要跑到咱們這裡來問,奴婢看那樣子是要一家家的去問呢。」

  朝夕聞言沒說話,表情卻有些冷冽,她抬眸看了看夜空,今夜竟然有星耀漫天,子蕁就站在朝夕身前,本想勸朝夕早些進屋,卻忽然看到朝夕眼底閃過了一絲悲憫,子蕁一愕,一轉眸便見商玦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子蕁對商玦點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朝夕不知在想什麼,直等到肩上一暖才回過神來,一轉眸便見商玦將自己的外婆搭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外袍上還有他的體溫,一下子將她身上的寒意驅散。

  商玦也在看今夜的星空,片刻後他溫溫一笑,「曾聽說,人死了就會變作天上的星子。」

  朝夕眉頭微皺,商玦轉過頭來看她,「好了,現在可以歇下了。」

  朝夕挑眉,商玦便唇角微彎的道,「郁坧來信說已經將聘禮的禮單送去了巴陵。」

  朝夕眯眸,聘禮的禮單啊……憑著商玦現如今的地位,他出手自然不會小氣,朝夕想也不用想也知道那份禮單的分量一定很重,對於如今的蜀國來說,哪怕那份禮單尋常又如何,單單是「商玦」這個名字就已經能將一切金銀財寶朱玉寶石比下去。

  朝夕並未接話,那份禮單與她而言並不重要。

  商玦看了她一瞬,「有什麼要求,你還可以和孤提。」

  朝夕回過神來,看了商玦一瞬轉身入了房門,她徑直回了內室,將商玦的外袍掛起,而後便去收拾書冊,商玦跟在她後面,「你若不提,孤準備的你若是不喜該如何?」

  朝夕拿著書冊放去書架,將書放好後才背對著商玦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那聘禮不過是個形式,讓天下人看看便罷,或多或少是不是合心意都不重要。」

  說完朝夕轉過身走到床榻邊上,傾身去理床榻上的錦被,她彎腰背對著商玦,纖細的身量彎成一個柔韌的弧度,卻未曾看商玦眼底閃過的熱度,商玦眯了眯眸子,「你覺得只是個形式,可孤卻不這麼想,孤要聘的是未來的燕國世子夫人,是未來燕國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