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頭髮被剃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沈如年一臉迷茫的下了床, 換好衣服梳洗之後出門。記住本站域名

  院子裡看不見人, 但能聽見低低的抽噎聲,遠遠的還能看到幾個相擁在哭的小丫頭,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女子對自己的頭髮都很是注重, 只有看破紅塵之人才會削髮為尼,不然是不會碰自己的頭髮啊,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變成光頭了呢。

  等沈如年一問才知道, 所有沒了頭髮的小丫頭都是偷偷在背後說過她壞話的人。

  不知怎麼的, 她的腦海里就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是有人在替她報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確切有哪些人說過她的壞話,怎麼會有人這麼厲害!

  但她仔細一想, 如果會有人能為她做到這一步, 那麼只會是他,沈如年不用想,趙淵的臉就自動的浮現出來。

  他怎麼這麼厲害, 簡直就是無所不能,連她沒有提過的事情都知道了!沈如年有好多的問號搞不懂,站在原地發呆, 靈鵲就抱著她的外袍披在了她在肩上。

  「姑娘,咱們該走了。」

  沈如年回頭看了她們一眼, 不得不說, 她之前是很難過的, 但苦於這裡是王府她又只是個借住的, 她想著息事寧人沒有找她們理論,但她的心裡一直都記著這事。

  尤其是靈鵲因為她的緣故,最近也總是被人孤立,搞得她也很不喜歡這裡,原本她就打算著,等下次皇叔再來看她,她就提出要搬出去住。

  只是沒想到趙淵會突然出手,直接就解決了她心裡的煩惱。

  沈如年覺得自己最近好像變壞了,她聽到小丫頭們被剃了頭髮,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開心,有種終於出了氣的感覺,以前的她肯定不會這麼壞,肯定是趙淵把她給帶壞了。

  剛這麼想著就見管家過來登記,這些丫鬟被剃了頭髮,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後院了,於是她們便披著巾布包著腦袋哭著往外跑。

  在看見沈如年的時候,還滿臉憤怒的看著她,那惡狠狠的神情像是下一秒就會朝她撲過來。

  其中最為年長也是與靈燕關係最好的那人,目光狠毒的看著沈如年,在路過她面前時,還想往她身上吐什麼東西。

  可惜她才剛張嘴,就感覺到側臉一陣劇烈的疼痛,整個人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包在頭上的布巾也順勢掉落,露出了光潔沒有頭髮的腦袋。

  那丫頭尖叫著慌亂的捂住了自己的頭,而方才還站在原地的沈如年已經被人攬著腰到了幾步外。

  「她有沒有碰到你?」趙淵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沈如年搖了搖頭,她好高興啊,好像每次她出事趙淵都會瞬間的出現,他就像是她的天神,無時無刻的守護著她。

  趙淵見她確實沒事,才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交給靈鵲,而後冷眼的看著地上的人。

  「我讓人剃了你們的頭髮,是不想見了血光,免得平白污了我妻兒的眼,可你們卻不知死活非要往前撞,常福,將所有人都拖下去。」

  他有的是手段讓這些人生不如死,但這些腌臢的東西就不必說出來嚇著沈如年了。

  妻兒?沈如年難道不是王爺喜歡的女人嗎?怎麼突然又成了眼前人的妻子?

  而且他看著通身的貴氣不輸王爺,甚至那壓迫感更甚,這世上能越過王爺還能旁若無人出入王府的,難道是……

  等到這會地上的丫鬟們才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剃頭髮不僅是懲罰,更是對他們的警告,只可惜她們讀不懂這樣的警告。

  此刻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地獄鬼煞,讓她們看一眼都覺得已經身在地獄。

  「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饒命。」

  「求沈姑娘饒命!奴婢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求求沈姑娘。」

  趙淵陰沉著臉,沈如年是他捧在心尖上寵的人,光是想到之前她被她們背後議論,眼底的寒意愈深,握著佩劍的手指微微發顫,他有些控制不住體內暴虐的殺欲。

  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輕輕的拉扯,透著寒光的眼低頭看去,便見沈如年細白的手指正扯著他衣袖的一角。

  「你不要和她們生氣了好不好,好浪費時間哦,我們趕緊出去吧。」

  沈如年漂亮的杏眼彎彎的就像是月牙,她的氣在看到她們的光頭時已經消了,比起讓這些丫鬟受到懲罰,她更不希望趙淵生氣。

  不過是這麼一個笑,就讓趙淵的怒氣瞬間消散了,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輕柔的捏了捏。

  「好,都聽你的。」

  等到趙淵牽著沈如年出了院子,常福才揮了揮手,將這些沒眼色還衝撞了主子的奴才全都帶了下去。

  丫頭們慌亂的要跑,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個個的都被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沒想到拖到正院時,她們還碰到了熟人,一樣被捂著嘴巴想要掙扎的靈燕。

  昨夜她在房中的薰香內下了藥,讓趙暉燁不能動彈,這才如願的爬上了床。

  她以為自己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已經生米煮成熟飯,趙暉燁只能收下她,就算只是做個侍妾她也是願意的。

  可沒想到趙暉燁早上醒來,看著她的眼神里只有噁心沒有絲毫的憐憫。

  靈燕被他的眼神瞬間給嚇清醒了,王爺雖然溫文爾雅,可他的溫和只對沈如年,並沒有給其他人。

  「既然你的心思活泛了,我也不好一直留你做丫鬟。」

  靈燕聽到這句,還有些許的小激動,難道王爺被她都打動,打算改變主意納了她?

  剛要慶幸,就聽見趙暉燁繼續道:「我許你出府嫁人。」

  靈燕瞬間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人,難道昨夜的纏綿都是假的嗎,他為何能如此的狠心。

  「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伺候王爺,求求王爺不要將奴婢嫁人,奴婢還可以替您監視沈姑娘。」

  她跪在地上一步步的上前抱住了趙暉燁的腿,撕心裂肺的聲聲求饒,卻被趙暉燁嫌惡的給踢開了。

  「你也配提她?你最錯的地方便是存了害她的心思。」

  然後不再多看她一眼,披上外袍,直接喊人進來將她給帶出去。

  不管靈燕如何的跪地掙扎,都於事無補,外面站著個四五十歲的瘸腿管事,便是來領她回家的。

  「小美人,不要叫了,王爺已經將你賞給我了,以後你便是我的婆娘了。」

  靈燕所有壓抑著的痛苦和恐懼在這瞬間都爆發了出來,她掙脫開束縛,朝著門外跑去,但在碰到門板的時候,又被裡面的人給生生的拖了回去。

  門在她的身後徹底的被關上,屋內是她絕望的嘶吼,但這一切在她想要陷害沈如年起就已經無法挽回了。

  *

  沈如年在府門邊碰到了趙暉燁。

  他的神色陰鬱,全然看不出以往的溫和,但在接觸到沈如年的目光時,又習慣性的露出了笑容,只是這笑沒有絲毫感情。

  「見過叔父。」沈如年乖順的上前行禮,趙淵站在一旁,微微頷首,算是打過照面了。

  趙暉燁看見趙淵站在她的身邊,兩人一剛一柔十分的相配,剛壓下去的怒意又開始洶湧,別以為他不知道,靈燕之所以昨夜會這麼順利上了他的床,肯定是趙淵在其中推動。

  趙淵就是想要以此來噁心他,不過沒關係,只要今日過去,趙淵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叔父不與我們同道嗎?」按照計劃,趙暉燁與趙淵是分別在東西兩處城門。

  但原先的計劃當中並沒有沈如年,如今臨時加了沈如年,趙暉燁也改變了主意。

  他要保護沈如年的安全,也想要親眼看著趙淵如何的慘死。

  「東面的糧倉已經交給了知府,我還是與你們同行,也好隨時保護你們的安全。」

  沈如年自然是說好,趙淵也不置可否,與他而言趙暉燁的存在並不重要。

  唯有張燚很是擔憂,他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布置好了,王爺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那他的計劃豈不是也要受到影響。

  看著趙淵扶沈如年上了馬車,趙暉燁才翻身上馬,張燚有些不安的上前低聲勸誡:「王爺三思啊,到時難民暴動,您的安危也會受到威脅,屬下實在是擔心。」

  「不必再說了,出發。」

  張燚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給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隊伍一路朝著西城門去,他們提早的淨街,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就連商鋪也都關了。

  沈如年坐在馬車上不安分,時不時的掀開布簾往外看,她不僅喜歡看,還喜歡分享給身邊的人看。

  「趙淵,怎麼今日街上都沒人啊。」雖然今日很熱,但也不至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吧,真是好奇怪哦。

  趙淵順著她撩起的布簾往外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耐心的與她解釋。

  「今日布施,災民一齊湧入城內可能會引起恐慌,也是怕有人趁亂渾水摸魚的來領救濟糧,所以才會淨街。」

  沈如年恍然大悟,既然外頭都沒人也沒有小販,那就沒什麼好玩的能看了,她無趣的放下了帘子,把玩著手裡的扇子。

  過了一會,她才把目光落在了趙淵的身上,偷偷的看他的荷包,真的是有夠丑的,她肯定能做的比這個好看。

  但趙淵好像真的很喜歡這個荷包,每回看到他都帶著同一個,也不知道是誰送給他的,為什麼會這麼重視呢?

  難道是個小姑娘給他的?沈如年也不知道怎麼會冒出這個念頭來,更奇怪的是,她想到這個可能性時,心裡有些不高興。

  他不僅喜歡她,還很看重別人,他也像喜歡她一樣喜歡別人嗎?

  沈如年不止是不高興,心裡還有些酸酸的,她真是變壞了,居然想要讓趙淵只喜歡她一個,只對她一個人好。

  趙淵一直關注著她,馬上就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人贓並獲瞬間抓住了她在偷看。

  以及她突然沮喪的神情,明明方才還很高興的,怎麼突然就耷拉著小腦袋了?這是瞧見街道上沒人,不開心了?

  「想逛街?等明日,我陪你逛夜市,再帶你買糖畫和花燈,好不好?」

  沈如年還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突然聽見他說可以帶她逛夜市,抬頭詫異的咦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突然,但可以帶她去玩,她當然是開心的,甚至連傷感都來不及了。

  「好啊,那我們還可以去放河燈。」

  趙淵自然是滿口說好,沈如年也不去看外面空蕩蕩的街道了,拉著他說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

  津津有味的說了一路,直到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常福掀開布簾,趙淵扶著她小心的下了馬車,外面就像張燚所說的,站了很多的官紳與家眷。

  看到這麼多陌生人,沈如年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她不喜歡人多,更不喜歡這麼多的陌生人。

  趙淵感覺到了她的害怕,牢牢的握緊了她的手掌,手指緊緊地扣住她。

  這不是兩人頭次牽手,卻是頭次十指緊扣,手指仿佛連著她的心,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懼都能準確的傳達給他。

  「別怕,我就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他的聲音依舊是低沉沙啞,卻比往日聽著更美妙,尤其是兩人還十指緊扣,瞬間就將她所有的不安都給抹平了。

  等再仰頭看他時,已經沒有了慌亂,眼裡只剩下清澈和堅定,好像只要有他在身邊,再多的危險她都不怕了。

  趙暉燁一眼便瞧見了他們緊扣的手指,原本揚起的笑容瞬間便僵在了臉上,他側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朝著趙淵伸手恭請。

  「臣已經為您準備了上首的位置。」

  糧倉之前的街道也是清場了,只在對面搭了個微高的台子,周圍是齊整的侍衛以及當地的官紳。

  所有人都看出了趙暉燁去趙淵的恭敬,不免對這寒著臉的年輕人有了好奇心,是誰能讓越王對他伏低做小如此恭敬的?

  他們的心裡都有了個不確定的答案,但都不敢相信,那位此刻不應該正在養心殿養病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等到趙淵站好,趙暉燁又恭敬的上前,「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此刻便能打開城門將災民放進,還請示下。」

  趙淵的目光緩緩從人群從掃過,他的近衛全程戒備的圍在他的身邊,台子左右站著的則是官紳們,最外面是杭州城的守衛。

  「開倉,開城門。」

  趙暉燁恭敬的福身,而後直起身子,往沈如年的身後移了半步,準備隨時帶她離開。

  朝著張燚下令:「開倉,開城門。」

  張燚明了,揮了揮手,糧倉大門在矚目下開啟,西城門也在一聲吱嘎聲中打開。

  沒有人發現,在閣樓之上一支暗箭反射出了絲絲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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