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柳安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眼睛紅腫一圈,摟著被子反覆追問。

  「你確定,是我派人送了牛乳去,小公子喝了就,就……」

  郡青臉色十分不好,她難得面色凝重。

  「回稟美人,消息傳來的確無誤。是從三皇子府內部傳來的。」

  柳安安渾身發冷,哭得嗓子都沙啞了。

  「我沒有害小公子!我根本沒有害他!」

  從她宮裡送出去的牛乳,喝了就出事,哪怕柳安安再不懂這個,也知道這件事她被利用了。

  「美人沒有這個意思,奴婢當然知道,宮裡的人都知道,可是現在沒有用。」

  郡青給她擦了擦眼淚,口氣無奈。

  「前不久中秋家宴,美人差點被三皇妃刺殺,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三皇妃不知所蹤,府中就留下了一個一歲的小公子。這種情況下美人還去給小公子送牛乳,沒有人會相信美人只是善意。」

  「可是,可是……」柳安安眼淚直冒,她咬著唇好不委屈。

  她的確對那個孩子沒有什麼好感,送牛乳,也是因為答應了義兄要照顧那個孩子,怎麼可能放置不理呢。

  沒有義兄這件事,她肯定是不會多管閒事的。

  怎麼會有那麼壞的人,趁著她送牛乳,害那個孩子!

  「說來奴婢著實不懂,昨兒美人為何忽地要給那小公子送牛乳。」

  柳安安提到這個,眼淚掉得更凶了。

  她不能說。

  說了她的身份就拆穿了,還說不定會把義兄牽扯進來。

  可是義兄是好心,和這件事根本沒有關係。

  「我……我就是忽然想到他一個孩子,就……」柳安安不擅長說謊。一說謊,結結巴巴地,眼神飄忽地充滿了心虛。

  郡青嘆了口氣。

  「美人既然不願意說,奴婢也沒有辦法。但是今日事情鬧得很嚴重。只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件事被擴散到了所有人面前。在別人眼中,美人就是殺害小公子的兇手。」

  柳安安一聽,哭都哭不出來了。

  難道她就要因為一碗牛乳,背上一條人命的罪孽?

  這絕對不可以啊。

  怎麼辦。

  「郡青姐姐,我來勸美人吧。」

  丫鬟玲瓏端著洗乾淨了的帕子來,不著痕跡擠開了郡青,含笑道:「我一會跟著美人,知道怎麼調整美人情緒。」

  郡青瞥了她一眼。

  「希望你能做好。」

  郡青一走,玲瓏趕緊擰了帕子給柳安安擦臉。

  「美人快別哭了。不是什麼大事,傷不到美人的。」

  柳安安已經哭得絕望。

  她在想,自己死後,要怎麼給爹娘義父交代,她沒有害人家孩子。

  玲瓏的話讓她心生希望,立即追問:「你為什麼這麼說?」

  說著,她又抽噎道:「現在什麼都沒辦法了。小公子死了,一條人命的事,怎麼可能不是大事。我送的牛乳,我在別人眼裡就是罪魁禍首。」

  「對美人來說,或許是這樣,但是換做陛下的話,就完全不同了。」

  玲瓏小聲說著:「陛下心疼美人,美人只要去給陛下撒嬌,說牛乳是陛下吩咐下去的,美人只不過是吩咐了一句話,並不知情,就能把美人從這件事裡摘出來。」

  「一條人命在美人眼裡,重於泰山,可是在陛下眼裡,不過是草芥。」玲瓏又說道,「更何況,這不過是三皇子的遺孤。所有人都知道,這孩子在陛下手裡,是活不長的。」

  柳安安擰眉。

  就算褚余真的是濫殺成性的人,不是他做的,憑什麼推給他!

  而且之前暴君沒有打算殺那孩子,現在也沒有殺,怎麼就能說以後就會殺。退一萬步,哪怕以後他想殺了那個孩子,也不是現在,也不是因為這一件事。

  為了自保,把這件事推到暴君身上,太無恥了。

  柳安安吸了吸鼻子。

  她必須要自證清白。

  就算自證不了,也不能讓別人替她背黑鍋。

  哪怕是惡名在外的暴君。

  不該他的惡名,都不能加注於他。

  「美人你與這件事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說來如果不是因為陛下,這等無妄之災也不會落在美人的頭上。」

  柳安安聽到這裡,猛地反應過來。

  是了,她雖然是沒有辦法,但是暴君說不定有辦法幫她找到真兇!

  「你說得對!」柳安安振作了,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我這就去找陛下。」

  「這就對了,」玲瓏安心多了,「美人只管去找陛下,陛下寵著美人,定然不會讓美人因此難過。到時候,奴婢會告訴美人下一步怎麼走。」

  柳安安起身穿著外衫,聞言一愣,回頭重複丫鬟的那一句話:「下一步怎麼走?」

  玲瓏輕輕鬆鬆笑著:「是呀,單純只是讓陛下幫美人遮掩,是不能服眾的。總是要讓旁人都信服才是。」

  柳安安聽著有些奇怪,但是找不到具體在哪裡奇怪,只能皺著眉,吩咐下去去勤政殿。

  上一次暴君說得對,她的確是哭著來的。

  這麼一想,柳安安甚至在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暴君怎麼知道她送了牛乳會哭著來找他?

  難道他知道……

  有人要因為這次事害她?

  這麼一想,柳安安挺起了胸膛。

  看樣子,暴君知道背後有別人,兇手另有他人!她是無骨的!她是值得信任的!

  「陛下呢?」

  柳安安來勤政殿的次數太多了,殿內服侍的侍人們對她也太熟悉,熟門熟路請她先去了遠一點的暖閣坐下,送來了茶水點心。

  大侍打了帘子來,躬身笑道:「美人來了,陛下今日特意早早忙完,等著美人來呢。」

  他果然知道!

  柳安安按捺不住。

  「我去找陛下。」

  「美人倒也不必著急,且先坐一會兒,陛下與白大人說完事,很快就來。」

  白大人……又是那個白庭?

  柳安安忽地心提了起來。

  暴君知道她沒有殺人,但是這個白大人不知道呀。更何況,她昨天還故意哼了人家。要是這個白大人是個小心眼的,趁著這個機會告她一狀,她哭都哭不出來。

  不能讓他獲得陛下的信任!!!

  柳安安根本坐不住,直接起身繞開大侍,噠噠噠跑去正殿。

  「美人!美人別去……」

  大侍急得跺腳。

  「除了白大人,還有朝中幾位大臣呢!」

  柳安安已經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根本聽不到。

  柳安安想好了,在白大人的面前,一定要展現她深受陛下寵愛的這一點。

  這樣,他哪怕是告狀,都要掂量掂量後果。

  怎麼是陛下深受寵愛的模樣呢?

  柳安安思來想去,只想到了在王府時,曾經不小心撞到了義父與侍妾。

  那侍妾叫什麼她都忘了,只記得當時侍妾依偎在義父的懷中,聲音嗲嗲的說,王爺寵愛她,是她的福氣。

  入了深秋,殿內各處都掛上了錦幔,柳安安疾步而來,掀開錦幔去了正殿。

  她繞到後方,前面只有一個屏風,穿過屏風就是暴君的位置了。

  殿中,她隱約看見一個人躬身站在殿中,在說著什麼。

  那個聲音,一聽就是白大人!

  好!今日就讓你好好看看,她柳美人,才是陛下寵愛的!

  告她的狀,沒門!

  「陛下!」

  柳安安腳步匆匆,繞過屏風,瞅准了褚余的寶座。

  男人似乎也有些詫異她的突然出現。

  可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

  柳安安緊張地腳下都亂了,直接衝過去,手一勾。

  緊緊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腳下一跌,直接摔在了褚余的懷中。

  柳安安還是怕羞,哪怕是主動投懷送抱,還記得把腦袋死死藏在褚余的懷中。

  除了頭髮絲,一點都不露出來。

  「你……」

  褚余剛說出一個字,柳安安著急了,他要是讓她下去,可就太丟她的臉了!

  絕對不能在要告她狀的人面前這麼丟人!

  柳安安連忙抬起頭,順便抬手捂著了男人的嘴。

  可不能攆她走!

  「陛下,我想你了!」

  柳安安十分努力說著生疏的討好話。

  不給褚餘一點說話的機會,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來討好他,展現她在他面前的特殊。

  「陛下不在,我睡不好,我來找陛下了。」

  「陛下抱著我,我就能睡好了。」

  柳安安說完,長吁一口氣。

  這樣,她在白庭眼裡,就是褚余會疼愛的小妃子,是他不敢惹的人了。

  哼。

  誰也別想告她狀!

  柳安安還捂著他的嘴,眨巴眨巴眼,希望暴君能接收到她的情緒。

  男人沉默了片刻,伸手握著她的手腕拽了下來。

  柳安安連忙想重新捂上去,褚余先她一步,用正經的口吻說她:「沒規矩。」

  然後對著正殿的人抬了抬下巴。

  「你們繼續。」

  柳安安不解地跟著扭頭。

  們?

  不是白庭一個人嗎?

  一回眸。

  正殿內跪著四五個朝臣,這會兒視線下垂統一盯著地面。中間站著的,的確是那白庭。

  白庭甚至還一臉佩服地看向她,認真拱了拱手。

  「美人請勿擔心,臣等很快就稟報完正事,絕不耽誤美人……睡好。」

  柳安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奼紫嫣紅,好不熱鬧。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殿內怎麼還有幾個人!!!都不認識!!!

  柳安安渾身發燙。她立刻要從褚余懷中跳走。

  太丟人了!

  啊啊啊太丟人了!!!

  柳安安羞憤難忍,手腳並用想要爬出來,

  誰知褚余手中卻一按,將人直接按在懷中,怎麼也爬不出來。

  他的手還安撫地在她背上拍了拍。

  「這會兒不能陪你睡,你將就一下,靠一會兒。」

  柳安安急了。

  她哪裡真的是想要陪著睡啊!還有,當著朝臣的面說這個,真不怕被朝臣當成昏君嗎!

  還是說他一個暴君根本不怕昏君的名頭!

  可她怕啊!!

  柳安安就差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了,男人的手在她腰間按了按,然後唇貼著她的耳垂。

  「再動?」

  柳安安渾身汗毛都豎起,炸毛的小貓似的,緊張兮兮僵硬坐在他懷中,不敢動了。

  男人滿意了。

  單手摟著她,另一隻手還空出來在長案上敲了敲。

  「繼續。」

  柳安安默默側過臉,聳開暴君的衣領,把臉埋了進去。

  他們看不見她的正臉,就等於不知道她的存在。

  對,她不存在。

  他們沒看見不知道。

  殿內的大臣們相顧無言。

  「回稟陛下,臣,臣要說的不重要,不重要。還是……柳美人更重要些。」

  「對對對,柳美人更重要。」

  「陛下,臣等告退。」

  柳安安捂著臉捂不住耳朵。

  幾個大臣的聲音落在她耳中,羞得她脖子都通紅。

  褚余另只手落在她後頸上,把粉色擋住。

  殿內只剩下最後一個白庭。

  白庭慢悠悠拱了拱手。

  「陛下,那臣,就按照事先說好的去做了。」

  「臣告退。」

  殿中的朝臣一個個退了出去。

  褚余拍了拍懷中裝死的小姑娘。

  「走,陪你睡。」

  柳安安伸出一隻手,手背都羞得通紅,按在男人的手上。

  「不用!」

  她抬起頭,兩隻耳朵羞得通紅透光。

  眼睛是哭過的紅腫,可這會兒瞧上去,不是狼狽的難過,更多的是羞赧。

  褚余捏著她的下巴,心中有數。

  「哭過了?」

  提起這個,柳安安又泄氣了。

  一下子忘了在褚余懷裡的掙扎,癟著嘴忍了半天,沒忍住,帶著鼻音哼哼:「……陛下,幫幫我。」

  褚余等她說話。

  柳安安整理了一下要說的內容。

  和王府有關的肯定不能說,那麼徐女官也不能交代出來。她只能自認倒霉,說是因為一時心善,給送了去。

  「但是陛下是知道的,我絕對不會去害一個孩子!而且陛下當時就說了,我送了就會哭。」

  柳安安提到這個,吸了吸鼻子,難過地又想哭了。

  褚余不置可否,拍了拍她:「繼續說。」

  柳安安就繼續給他說了,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有人要害小公子,發現我給送牛乳了,就借了個機會,然後推到我的身上來。偏偏我和三皇妃之前還有個衝突,我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陛下之前就知道有人要動手,那也知道肯定不是我,陛下能幫忙找找,到底是誰做的嗎?」

  柳安安眼神黯淡,哭過的紅眼圈,這會兒瞧著格外的難過。

  「那孩子……才一歲呢,誰能忍得下心去害他。」

  褚余意味深長:「是啊,誰呢。」

  柳安安憤憤咬牙:「讓我知道是誰,我絕不放過!」

  「你就沒有想過,會是我。」

  褚余忽地說道。

  柳安安一愣,想也不想反駁:「不是你!」

  「陛下怎麼會殺那個孩子呢,肯定是有人要栽贓陷害!」

  柳安安氣鼓鼓地:「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褚余第一次覺著,我們這個說法,讓他很舒服。

  「你覺著是誰?」

  柳安安傻眼了。她怎麼知道。

  她在郡青告訴她之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氣哦。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知道?」

  褚余避而不答,只問她:「你若是洗不乾淨身上的嫌疑,他們只會認為是你害了人。你待如何?」

  提起這個,柳安安差點沒跳起來。

  她抬手賭咒發誓:「才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話我死後都見不到我爹娘!」

  褚余扶額,考慮是不是假裝沒聽懂她話里的意思。

  傻姑娘,這麼多破綻。

  柳安安收回手,氣鼓鼓地:「陛下,身為帝王,應該庇護自己的臣民,幫幫我吧。」

  「想我怎麼幫你?」褚余扶著她的腰,好整以暇,「有什麼想法,說來我聽聽。」

  柳安安想了想。

  「陛下,這樣行不行。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身邊的人你都攆走了,那麼新去到小公子身邊的人,是不是下手的人?」

  柳安安努力分析:「既然是新去的人,肯定是別人送的,那就看是誰送的了!」

  褚余詫異地揉了揉她腦袋。

  認真的小模樣,真可愛。

  「嗯,不錯,繼續。」

  「這裡就不是我能想得出來的了,」柳安安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的短板,然後亮晶晶的眼神看著褚余,「陛下是陛下,陛下肯定知道。」

  褚余懶洋洋地往後一靠,柳安安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他的胸前。

  「唔,說得有道理。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更簡單的方式?」

  「更簡單?」柳安安從他胸前抬起頭,充滿好奇,「怎麼做?」

  「很簡單,」褚余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把這件事推給我。」

  「不行!」

  柳安安果斷拒絕了,甚至是怒其不爭地瞪了褚餘一眼。

  這一眼瞪得褚余莫名其妙。

  「陛下,一條人命的事情在你口中就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決定嗎?!陛下覺著無所謂嗎?!」柳安安氣得呼吸急促,兇巴巴地吼人,「那個孩子死得冤枉,不是你不是我,我們憑什麼替殺人兇手背鍋!應該找出來真兇,起碼讓那孩子閉得上眼。」

  「陛下怎麼能這麼想!你願意我都不願意!」

  氣得柳安安要從他懷裡跳下來。

  不願意跟他離得近了。

  氣死了!

  褚余重新把人摟入懷中,有些想笑。

  她居然氣成這樣。

  「先別急著氣,聽我說。」

  褚余慢條斯理跟她解釋。

  「找兇手是個慢事,現在你最好的方式是推給我。否則朝臣會要求將你交出去,給一個交代。」

  柳安安硬邦邦頂回去:「交出去就交出去!不是我做的我絕不承認!」

  「他們要的不是你承認,而是要你的命。」

  柳安安後背一涼,猛地抬頭。

  什麼?

  她一個和別人沒有任何紛爭,在京城中甚至沒有認識的人,宮中小妃子,誰會想要她的命?

  「你鬥不過他們,所以推給我。我會拖延時間,讓人查出真兇。」

  「可是……」柳安安話到一半,被褚余打斷,「沒有可是。你是我的人,我保護你我說了算。」

  褚余說完,再彈了彈她的額頭。

  「還鬧嗎?」

  柳安安捂著額頭,反應過來了。

  「陛下的意思是,拖延時間,之後再解釋。」

  褚余的神色複雜,慢悠悠點了點頭。

  「你的話,就這麼理解吧。」

  柳安安皺緊了眉頭,總覺著好像有哪裡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就是可憐那孩子了……」柳安安垂著眸嘆氣。

  褚余眸色一動,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

  「關於這個,你回去等著就是。」

  要她等著什麼?

  柳安安還是稀里糊塗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件事暫時不用她操心,暴君會一手承擔。

  這樣的話,他肯定又要被朝臣攻擊了。

  到底是誰這麼過分!

  柳安安悶著聲答應了。

  然後發現她還坐在暴君的懷裡。

  她紅著耳朵要下來,褚余手還圈在她的腰上。

  「你剛剛來的時候,在想什麼?」

  柳安安一愣,沒反應過來:「我沒想什麼呀。」

  「為什麼明知道朕和朝臣在議事,還要故意出來讓朕抱?」

  柳安安想起來了。

  她剛剛為了不讓白大人告狀都做了些什麼呀!

  還不單單是當著白大人的面,還有那好幾個朝臣呢!如果他們都知道了,她和小公子的死有關,再看她今日的表現,會怎麼想?!

  妖妃,她就是應該被處死的妖妃!

  柳安安癟起嘴,支支吾吾:「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要讓朕當著朝臣的面抱你,是故意的,你還想做什麼?」

  柳安安耳朵紅得要滴血了。

  「不是的!我沒想做什麼,我就是,就是……意外!」

  褚余故意逗她:「意外抱著朕撒嬌?」

  不是呀。

  柳安安急了,嘴一瓢:「我就是想讓白大人看見!」

  褚余放鬆的嘴角繃直,眼神暗沉下來。

  「……讓白庭看見?」他語調緩慢,有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前奏。

  「朕的愛妃,想要白庭看見什麼?」

  柳安安嘴瓢了,氣得她咬住牙關,不敢再透露半個字。

  人家要是還沒有告狀,她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給告了。

  絕不行。

  「就是因為白大人,白大人熟啊。」柳安安依舊是不熟練的說著謊,「我與白大人見過幾次,覺著,覺著白大人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就能當著他的面給我撒嬌?」

  柳安安小心翼翼點頭:「是呀。」

  褚余忽地鬆開了手,柳安安差點從他懷中跌落,立刻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看他。

  「陛下?」

  暴君臉色冷淡了些,轉過頭吩咐大侍。

  「追上去告訴白庭,他府中的那個,一切都由他親手照料,不得有誤。」

  大侍繃著笑躬身:「是!」

  等大侍退下,褚余要站起身,懷中的小姑娘又險些跌落。

  柳安安死死抱在他懷裡。

  「陛下做什麼?我要摔了。」

  柳安安這會兒忘了,她本來就是要離開褚余的懷抱的。

  「白庭不在,還要我抱著?」

  褚余臉色不愉。

  柳安安一看,暴君好像不開心了呀。

  這可不行。

  暴君剛剛替她了一件很大的事情,而且還護著她,她可不能惹暴君生氣。

  都怪白大人,好端端的,就是因為提起他,暴君才不高興,肯定是因為他做的不好。

  那她是不是要哄哄他呀。

  柳安安有些難辦。

  「若是陛下不累的話……」她硬著頭皮,貼在褚余的懷中,「我想讓陛下抱著。」

  男人沉默了片刻,手重新放回她腰間。

  柳安安身子放鬆。

  太好了,他不生氣了。

  「你來時說,想我了?」

  柳安安覺著,只能點頭。於是點了點頭。

  「說沒有我,睡不好?」

  這個……她都不記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居然說出這種可怕的話嗎?真糟糕……

  無奈,柳安安也只能哭喪著臉點頭,含著羞赧:「……是。」

  下一刻,男人理所應當說道:「既如此,朕滿足你。」

  「今夜,你可以睡在我身邊。」

  「我抱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大可不必!!!

  今天分不了章,就發一起了!

  明天可能也是一個粗長吧,我這幾天頭暈腦脹的,可能要稍微調整一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