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唐姑娘要吃

  方才那道提示他聲音的人,是誰?

  大理寺卿忙轉身看過去,發現蕭明煬還坐在交椅中。閱讀

  他姿勢懶散,搖著摺扇,一副看戲的模樣。

  大理寺卿懵了一瞬:「齊王殿下,您怎麼還沒走?」

  蕭明煬安穩坐著:「哦,本王今日不走了,你去給本王安排一間廂房,本王在大理寺住一晚。」

  唐昭昭有人接,他孤家寡人一個,就在大理寺將就一晚算了。

  蕭明煬剛站起身,準備跟著大理寺卿往廂房處走。

  已經走了的雲慶又折返回來。

  大理寺卿忙上前一步,緊張問道:「可是國師還有事情?」

  雲慶笑了下:「我家主子還有幾句話同齊王殿下說。」

  等大理寺卿帶人走後,雲慶朝蕭明煬躬身,轉述淮策的話:

  「我家主子說,齊王殿下若是覺得平日裡太閒了,不妨多抄點書,修身養性,少做些缺德事。」

  帶著女子去青樓,也就齊王殿下能做出來了。

  蕭明煬:「?」

  雲慶從衣袖裡掏出一沓空白宣紙遞給蕭明煬。

  「主子讓您今夜,將白日裡沒抄完的書,繼續抄完。抄完一遍後,再抄一遍。」

  蕭明煬捏著宣紙的厚度,「這豈不是要寫到天明!本王腳疼,不抄。」

  雲慶禮貌微笑,將準備好的書也一同遞給他:

  「若是明日主子發現您少抄了一個字,便讓淑太妃看著您抄。」

  蕭明煬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好,本王抄。」

  他將宣紙拍到案几上,拿著毛筆,憤憤地寫了幾個字。

  轉眼一想,唐昭昭與他一起逃學去青樓,他被罰抄,唐昭昭定也逃脫不了。

  有唐昭昭作伴,蕭明煬便沒那般抗拒了。

  他筆尖蘸墨,開始抄書。

  *

  淮策一路沉著臉,踩著馬凳上了車。

  唐昭昭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爬上馬車。

  全大理寺的人都知道,淮策今夜來這裡,撈了一個因逛青樓被抓進去的人。

  好在大理寺的人嘴嚴,不像太醫院一眾人。

  不至於將此事鬧得滿城皆知。

  他一直知曉唐昭昭是那種行事作風較為出格的女子。

  但他沒想到,唐昭昭竟然放肆到連青樓都敢去。

  還敢在青樓喝酒,一晚點七個姑娘。

  她莫不是忘記自己也是個女子了?

  跟著蕭明煬這般胡鬧,就不怕出事嗎?

  下一次,她是不是就要去清風館點小倌了?

  許是夜裡情緒容易不穩定,淮策腦袋裡又算是大理寺官員嗡嗡的聲音,他眉間燥意微現。

  坐上馬車,對上唐昭昭那雙水潤嬌俏的眸子。

  萬千燥意匯成了一句話:「日後少結交一些狐朋狗友。」

  唐昭昭眼眸微眨。

  這個狐朋狗友,莫不是蕭明煬?

  唐昭昭點點頭,乖巧應下:「好。」

  方才外人太多,有些話不方便問。

  進了車廂後,淮策才問她:「若是本座今夜不來,你待如何?」

  找唐燁?

  還是去尋沐陽?

  亦或是將晉王妃從府里叫出來?

  唐昭昭想也沒想,軟聲回道:「您若是不來,我就在牢獄裡蹲十五日。」

  可能是同淮策金錢交易做多了,她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她因為去青樓被抓走這種丟人事。

  但若是被淮策知曉,她就覺得沒有那麼不堪。

  因著這句話,淮策臉上的冷意放緩,「牢獄這種地方,你怕是一日都待不下去。」

  唐昭昭這般細皮嫩肉的人,別說睡草垛,單是獄中牢飯,她就接受不了。

  唐昭昭湊到淮策身旁,沒臉沒皮展顏笑道:「您這不是過來接我了嘛。」

  燭光下,少女眼中的笑意晃了晃。

  淮策睫毛微動,他側過臉,淡聲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將几上的宣紙推到唐昭昭面前。

  唐昭昭愣了一瞬:「做什麼?」

  淮策淡然開口:「將你今日還未寫完的文章補完,何時補完,何時回沐陽那裡。」

  宣紙上,至今只有一個題目。

  唐昭昭頭有些暈。

  沒有比她更慘的人了。

  才從大理寺的牢獄出來,就步入寫文章的牢獄。

  「能不寫嗎?」

  淮策將毛筆遞給她:「不能。」

  唐昭昭揉著微微發疼的肚子,糯聲開口:「那寫文章之前,可以先吃一頓宵夜嗎?」

  「不多,一頓就好!」

  她今日一整日都沒怎麼吃東西,酒倒是喝了不少。

  方才在大理寺等淮策的時候,她去了幾趟茅房。

  此刻胃裡空空,餓得有些難受。

  淮策眉毛微蹙,拒絕道:「這個時辰,京城所有鋪子都關門了,本座去哪給你弄宵夜?」

  *

  國師府。

  廚子正打著鼾,睡得正香,被小廝推醒:「醒醒,起來做宵夜了!」

  廚子一臉不耐煩,翻了個身:「膳房裡還剩下兩個饅頭,自己去拿著吃。」

  小廝低聲道:「不是我吃,國師回來了。」

  廚子騰地一下坐起身,睜著沒睡醒的小眼睛:「國師不是去宮裡了嗎?」

  廚子神志清晰了一些,罵道:「你少在這誆我,國師向來是不吃宵夜的,更何況他此刻還在宮中,定是你這個壞心眼的東西想吃了。」

  小廝要被氣死了,「我半夜不睡覺,跑來誆你做什麼啊,不是國師要吃宵夜,是同國師一起來的唐姑娘要吃宵夜!唐姑娘,你還記得吧!」

  廚子一骨碌從床上下來開始穿鞋。

  喜道:「唐姑娘來了?!她想吃什麼宵夜啊,我這便去做。」

  唐昭昭作為唯一一個入過國師府的女子,闔府上下對她印象極其深刻。

  小廝想著吩咐,開口道:「你看看膳房裡還剩些什麼,熬些清淡的粥,快點送過去就行。」

  山藥銀耳粥很快熬好,小廝端著兩碗粥和小菜,從膳房走到前廳。

  唐昭昭正坐在太師椅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熱茶。

  雲慶接過小廝手中的托盤,將碗碟擺放在桌子上,又放好玉箸和調羹,躬身告退。

  前廳就只剩下唐昭昭同淮策二人。

  粥有些燙,唐昭昭拿過調羹慢慢攪著粥,同淮策閒聊:「國師,您知道您隔壁新搬來的那家住戶是誰嗎?」

  國師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唐昭昭:「不知道。」

  唐昭昭神秘兮兮開口:「等那家人搬進來,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