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味道剎那間大幅度地覆蓋了淮策所有的呼吸。
少女柔軟的臉頰隔著兩層布料,貼在他的大腿上。
所貼之處,熱意源源不斷。
淮策不自在地垂下眸,對上了一雙睡眼惺忪半睜著的眼睛。
唐昭昭仍趴在他腿上,直勾勾望著他,沒有絲毫要起的意思。
平日裡嬌俏靈動的眼眸如今帶著懵懂、驚喜、疑惑。
該有的羞澀卻沒有半分。
「淮策?你何時改行了?」
少女軟糯的聲音含在嘴裡,像是在撒嬌。
很乖很乖。
唐昭昭做了個夢。
夢中她去了清風館,恰好碰到館中在競拍頭牌的第一夜。
唐昭昭揮金如土,如願拿下了頭牌的第一夜。
上樓開門後,發現裡面的人竟然是淮策。
唐昭昭頓時覺得這趟值了。
淮策喉結微微滑動,以為她在問他擔任沐陽夫子一事,沒有理會。
他聲線清冷,反問她:「躺夠了嗎?起來。」
少女容貌乖巧美麗,聲音也軟軟糯糯。
可說出來的話,卻沒那麼乖。
「不夠,不要起。」
在她的夢裡,哪能讓淮策牽著鼻子走?
一切都得由她來主導。
唐昭昭又閉上眼睛往前拱了拱,直接一把抱住淮策的精瘦腰。
將腦袋埋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不由發出一聲喟嘆。
做夢真好,還能抱淮策!
纖細的手臂環上淮策的一瞬間,淮策後背陡然繃直。
少女溫熱的呼吸很有頻率的噴灑在他身上。
一下又一下。
淮策睫毛微微顫了下。
落日餘暉順著窗柩鑽進來,灑在他微紅的耳垂上。
他眉毛蹙起,薄唇抿緊。
眉間有一抹不悅。
這便是傳聞中的,投懷送抱嗎?
他一直知道唐昭昭存著想進國師府的想法。
卻沒想到,她膽子已經大到這個地步。
睡到他腿上,眼下竟還蹬鼻子上臉抱著他!
她怎麼能如此不知禮義廉恥,如此不自持!
若不是唐昭昭身上有一些他需要查探的秘密。
她這番動作,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淮策冷著臉,抬起修長的手,欲將唐昭昭提到一旁。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到唐昭昭衣領上,懷中的人突然低聲開始嘟囔起來。
「你身上為何這麼涼?我給你暖暖就不涼了……」
淮策沒聽清,又聽不到唐昭昭的心聲,頗為好奇地垂下頭。
少女滿腹怨言:
「……花了五千兩金子才將你點來,碰也不讓碰,抱都不給抱。」
「淮策,你怎麼這么小氣?」
淮策臉徹底黑了。
他太陽穴突突地跳,舌尖抵在後槽牙上,低聲冷呵。
花五千兩金子點他?
上次在法林寺,她花出去銀票都要比五千兩金子多。
如今,他還便宜了?
是因為有了蕭明煬,所以他在唐昭昭那裡又便宜了嗎?
淮策眉間閃過一抹燥意,周身氣壓降得更低。
直接將扒在他身上的人推開。
唐昭昭還在夢裡好聲哄著淮策。
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將人哄開心了。
突然一個踉蹌,夢裡的景象徹底消散。
唐昭昭睜著眼睛,茫然了一瞬。
對上淮策那雙幽如深淵冷潭的眸子,她眼神才逐漸清明。
「!!」
她作為沐陽公主的伴讀,竟然在入學第一日睡著了!
唐昭昭裝傻充愣:「怎…怎麼了?」
怎麼了?
她還在問怎麼了?
淮策眼皮半掀,氣笑,冷聲開口:「五千兩金子回本了嗎?」
繼續裝傻:「什麼五千兩金……」
唐昭昭話頭猛然頓住,瞳孔地震。
五千兩金子,不是她在夢中買淮策第一夜的價錢嗎?
淮策怎麼會知道!
淮策身體前傾,靠近唐昭昭,冷聲開口:「本座不讓碰?」
男子強大的氣場將唐昭昭包圍住。
唐昭昭眼神躲閃,臉上有一絲尷尬。
「讓…讓了。」
救命,她不會說夢話被淮策給聽到了吧!
淮策逼近:「本座不給抱?」
「給…給抱了。」
淮策幽深的眸子盯著唐昭昭:「本座小氣?」
唐昭昭欲哭無淚。
她有罪。
她夢到淮策,還將夢話說了出來,她就有罪。
「國師一點都不小氣,是民女貪心。」
他就是小氣啊!
好說歹說才給抱一下,親都不讓親!
貞潔的很。
恰在此時,「砰」地一聲,移清宮的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國師,本王的扇子剛才落在這裡了,本王來取……」
蕭明煬大咧咧的往殿內走著。
一隻腳才跨進殿門,還沒落地,看到殿內一幕,眼睛瞬間瞪大。
他看到了什麼!
活的素材!
淮策此時坐在矮凳上,身體逼近唐昭昭,帶著濃烈的侵略意味。
而小嬌花唐昭昭,瑟縮在一旁。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
殿內的兩個人也巡聲看過去。
對上淮策不待見的眼神,蕭明煬打了個哆嗦。
他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蕭明煬忙用手指了指自己案几上的玉扇。
「本王扇子落在這裡了,就只是來取個扇子,你們不用在意本王,繼續,繼續啊!」
唐昭昭朝蕭明煬翻了個大白眼。
繼續?繼續你個大頭鬼啊!
她難得做個春.夢,小手都沒拉一下。
就要被如此盤問。
她容易嗎!
這眼神,看在蕭明煬眼睛,就是他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蕭明煬非常有分寸,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拿了扇子就閃人。
蕭明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移清宮內再次安靜下來。
淮策重新坐端正,淡聲開口:「你方才睡在本座腿上,還抱了本座。」
唐昭昭恨自己不是個鴕鳥,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淮策冷眼瞥向她:「不要妄想在本座這裡動任何心思。」
國師府這輩子都不會有女主人。
「嗯,好。」
唐昭昭低頭認錯,態度誠懇。
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淮策:「五千兩金子,拿來。」
唐昭昭:「嗯…嗯?」
唐昭昭差點沒跟上淮策的腦迴路。
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她忙去摸自己的荷包。
因著今日入學,唐昭昭身上沒帶那般多現銀。
全加起來也不值五千兩金子。
唐昭昭斟酌開口:「剩下那些,可以明日再給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