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策在大炎王朝地位崇高,若是傳出同女子共處一室的小道消息。閱讀
定會對他苦心經營的正派人設有影響。
她一介平民,跟帥哥傳緋聞,怎麼想,都是她賺到了。
且唐昭昭向來是不在乎外界對她評判的一個人。
若是她在乎,早在家裡那些極品親戚整天在她小區里罵她狼心狗肺白眼狼想從她手中搶奪家產的時候,她就妥協了。
所以,該擔憂自己聲譽受損的人,是淮策才對。
淮策一時語塞,沒想到唐昭昭擔憂的竟然是這樣。
他盯著唐昭昭嬌俏的眸子,驀地從胸腔里發出一聲輕笑。
他笑聲很好聽,像漫天風雪下夾雜了片片花瓣。
唐昭昭聽得臉微微發燙,她問:「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淮策放鬆下來,眼皮微垂,眼角微微朝下勾著,神色也比方才慵懶很多。
他靠在床榻邊上,脊背微彎,露出好看的弧線,「本座也不在乎聲譽。」
唐昭昭:「……」
行吧,反派本派都不在乎,她就不瞎操心了。
「那我讓格桑她們進來了喔?」
***
淮策跳窗離開了。
趴在屋頂上,一隻耳朵緊緊貼著瓦片的十五,聽到淮策跳窗的動靜,傻笑著嘖了兩聲。
不是不在乎聲譽嗎?怎麼還跳窗?
他家主子風光霽月,何時幹過跳窗的事。
還不是怕被陳院使這個嘴上沒個把門的瞧見,將此事傳出去。
就陳院使先前將「國師心儀的女子是某家唐姓姑娘」的言論在京城中孬的沸沸揚揚一樣。
,損害了唐姑娘的聲譽。
嘴上說著唐姑娘的死活跟他沒關係,來的倒是比誰都快。
他先前怎麼沒發現,他家主子私底下還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呢。
十五正如此腹誹著,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鹿皮金絲線皂靴。
十五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放眼京城,武功能抵得過他的人,寥寥無幾。
身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感知到。
可靴子的主人,竟然在他毫無感知的情況下,站在了他面前。
十五渾身肌肉緊繃,此人武功定是極高,他打不過。
下一瞬,淮策冷冷的聲音從他頭頂上空響起:「趴在這做什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十五繃緊的肌肉鬆下來。
原來是他主子,那沒事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半跪在淮策面前:「見過主子。」
淮策沒深究十五趴在房頂的事,只冷聲道:「看好唐昭昭。」
十五連連點頭:「是。」
一定給您看住了,一直看到唐姑娘嫁進國師府。
淮策腳步一頓。
十五都要站起來了,看到猛然停住腳步的淮策,又跪了回去。
疑惑問道:「主子還有何吩咐?」
淮策喉結微動,一句話沒說,若無其事離開。
***
捂著鼻子的格桑同捂著腦門的陳院使好歹進了門。
兩人邊走邊嘀咕:「公主府的門還挺邪乎,已經打開的門竟然還能自己再關上。」
陳院使到底見多識廣,猜測道:「保不齊是裡面的人將門給關了。」
格桑反駁:「我家小姐都要疼暈過去了,她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從床榻上下來,將門關上?」
「格桑姑娘說的對。」陳院使不與她爭辯。
他只想快點瞧一瞧唐昭昭的病,早點回府躺著。
陳院使暗自發誓,以後出府一定要先看黃曆。
二人目光一同落到床榻上。
原本應該凍得直打哆嗦,裹著一層錦被,臉色發白的唐昭昭,此刻半掀著錦被,正欲下床榻。
她面色紅潤,活動自如。
一點發病的痕跡都沒有。
陳院使臉垮下來:「格桑姑娘,這就是你說的,你家那位快要冷暈過去的小姐?」
格桑也張著嘴巴,一時沒說出話。
她也沒想到,唐昭昭這次發病的時長會這般短暫。
唐昭昭穿上月白色銀紋羊皮靴,不知應該如何同陳院使解釋。
就連唐昭昭自己都有些納悶。
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體莫名傳來的,冷意,真切地知道自己冷昏倒了。
也能感受到沒多久,體感溫度恢復正常,就連那種窒息感和嗆水感都悄然無蹤。
然後她就醒了,醒來就看到淮策坐在她床榻邊上。
陳院使經這一通折磨,也沒那精力再去聽唐昭昭主僕二人解釋。
他嘆口氣:「算了,來都來了,唐姑娘你坐好,老夫給你把個平安脈。」
陳院使說完,上前走了兩步,繼而嗅到了空氣中極為淺淡的沉香味道。
這種味道極為熟悉,他只在一人身上嗅到過。
陳院使沉下去的臉又揚了起來。
怪不得…已經被打開一半的門,莫名其妙又被關上。
這一趟,沒白來。
唐昭昭眼睜睜看著陳院使大起大落的情緒在臉上展示了個淋漓盡致。
乖乖地坐在茶桌前,伸出手腕,讓陳院使給她把脈。
脈象平穩,起伏有力,很是健康。
她收回手腕,同陳院使一起出了廂房。
這個時間,壽宴應該也差不多結束了,唐昭昭準備去找裴君音,同她一道回王府。
還沒走到小橋邊,一個臉色焦急步履匆忙的綠衣小丫鬟便直直小跑過來,看到陳院使,鬆了一口氣。
「幸好陳院使您還未離開府。」
陳院使聽到這句話了,腦仁就開始突突地疼。
綠衣丫鬟繼續道:「陳院使您快來瞧瞧,方才晉王妃同晉王側妃一起落湖了!」
「什麼?!」唐昭昭震驚。
***
小橋邊光禿禿地草地上,圍著滿滿一圈人。
唐昭昭一路借過,從外面擠到裡面的時候,落湖的裴君音同牧婉兒已經被救上來了。
蕭眀璋不知何時也來了長公主府。
此刻他半蹲在地上,將外衣脫下來披在牧婉兒身上,臉色焦急:「婉兒,你不要嚇本王!」
一旁有人忍不住提醒道:「晉王,還是先將側妃放平,讓她將灌進肚子裡的水吐出來才好。」
四月的湖水冷刺骨。
裴君音被晚救起一步,但她嗆進去的湖水早牧婉兒一步吐出來,醒的也比牧婉兒早。
她嘴唇發白,臉色也跟著白。
身上沒有一處溫熱的地方。
她靠在花玲懷裡,眼眸直直地看向晉王的方向。
他自始至終,都沒看過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