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能解釋嗎

  走進臥房,林櫱褪下外衫搭在衣架上,看著重新跪在地上的少年,發現那人正盯著自己。

  「先生,點心。」少年捧起糕點,討賞一般,又拿出如數的銀子「這是剩下的錢。」

  「……」林櫱眼睛一跳,頭疼於小孩太過實誠,只是接過點心。「自己拿著吧。」

  他揭開油紙,露出花瓣形狀的點心,點心入口即化,讓林櫱這個重度甜食愛好者瞬間享受的眯起眼。

  【3,這古代的點心真是莫名對我胃口!】

  他在身上掏出一顆甜糖,伸到謝書寒嘴邊,在他疑惑的眼神中開口:「賞你的。」

  空氣莫名靜默幾秒,謝書寒才張口,將那顆甜糖吃進去,林櫱只顧點心,故而沒怎麼在意下方的動靜。

  也沒有注意到方才謝書寒一閃而過的殺意。

  幾塊點心下肚,林櫱將杯中的茶水飲盡,「時候不早,陛下早些休息。」

  說罷快速走進裡屋,褪下衣衫只留一裡衣躺在床上,床簾拉上,好像絲毫沒有給外面的少年眼神。

  「把蠟燭熄了。」過了許久,林櫱悲催的發現只要他轉身就能借著燭光看到外面的身影。

  外面的少年動了,須臾,燭火熄滅,天地都是一片昏暗。

  少年輕語:「先生,晚安。」

  幾聲響動後,慢慢歸於寧靜。漸漸感覺周公在召喚,翻身合上眼。

  ………………

  午夜時分,林櫱口乾舌燥的反覆醒了幾次,猜測應是點心吃的太多,決定下床倒碗水。

  正欲起身,床邊突然傳出幾聲不重的響動,林櫱瞳孔一縮,掀開床簾。

  只見原本在外屋的少年此時趴在床沿邊上,不知是否是跪著不舒服的緣故並未睡著。

  「誰讓你在這的!」林櫱握著床簾的手一抖,厲聲說道。

  看到林櫱起身,謝書寒眉眼彎彎,故作委屈:「先生,我不舒服,可否跟您擠一晚。」

  「荒唐!」

  看似被拒絕後,謝書寒反而變本加厲,捏住被角:「先生……」

  【宿主,您真的好吵。】興許是被林櫱內心的爆鳴聲吵的實在受不了,圓周率發出虛弱的聲音。

  【3,我真的受不了了,今天就算是……】他還未說完,就被圓周率強硬打斷。

  【宿主,我這邊給您申請一下,但是要通過別的折磨手段等價配平,希望您後半夜多冷靜些。】

  聽到圓周率如此,林櫱瞬間放鬆下來,稍加思索,讓謝書寒將布袋拿上來。

  斜挎的布袋裡有幾顆碎銀子,備用的兩張易容面具,一枚令牌還有一個狗鏈。

  林櫱將狗鏈拿出來戴在謝書寒的脖子上,少年乖乖露出脖子,不費力氣就戴好了。

  「行了,上來吧,不要亂動。」戴好後,林櫱拿起鏈條扯扯,出言警告。

  「謹遵命令!」少年得到首肯,眼中儘是歡喜,正欲起身。

  卻不曾想身後客棧臥房裡的門被重重砸開,兩人皆驚,只見一個帶著面具的女子似是力竭的蹲在地上。

  她迅速起身關門,轉身咬牙舉起帶血的劍,低聲威脅:「叨擾,勞煩掩護一下……」

  房間昏暗,仔細看卻不難發現床上穿著松垮單衣的青年,手中正挑逗的拿著一條鎖鏈,鏈條連結的是一個清秀男生,此時正跪在地上……

  那面具姑娘大腦空白一瞬,手一顫險些將劍扔到地下。

  幽幽月夜,你我他相顧無言。

  直到屋外的走廊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林櫱嘴角抽搐,故作鎮定道:「姑娘躲到屏風後面,不要出聲。」

  那人才如夢初醒,一個閃身縮進去。

  門外火光亮起,接著就是重重的敲門聲。

  「開門!」力道堪稱是砸。

  敲了許久,直到外面的人漸漸不耐煩,門才被緩緩打開。

  「有事?」開門的是一個披著外衣的青年,雙手抱肩面色陰沉的看著門外幾人。

  領頭道:「不知公子剛剛可否見過一黑衣女子?」

  「未曾。」青年想都不想就回答。

  「公子可否方便讓我們看一眼。」領頭看似詢問,實則強硬開口。

  「不便。」青年聲音愈發冷硬。

  聽到這話,幾人冷笑,抬腳便要進去,只是剛走進來,一眼便被裡屋吸引。

  床旁有一少年背跪在地,脖子上的狗鏈引在床的一角木頭上。

  領頭腳步一頓迅速後退出去,鄭重抱拳:「打擾!」說完幫忙關上門,帶著人前往下一客房。

  過了半晌,淅淅瀝瀝的聲音終於消失,林櫱點上床前的蠟燭,燭光照亮裡屋。

  他清清嗓子,開口道:「出來吧。」

  那女子沉默的走出屏風,似乎有些不忍直視,抱拳道:「多謝公子今日搭救,日後小女子一定會有報答的一天。」

  話畢,正欲轉身離去。

  「那些人沒那麼容易離開。」林櫱突然開口,「你是今日劉府上的主舞的舞姬吧。」

  姑娘腳步一頓,瞳孔驟縮,手再次附上長劍,做出隨時對弈的動作。

  林櫱表面沉穩如山,甚至伸出一手摸上小孩的試圖緩解他的緊繃感,小孩揚起眼睛,反倒整個上身都趴在林櫱身上,頭緊緊貼著腿。

  「你劍上帶血,讓我猜猜,你欲殺劉家公子卻未得逞……你重傷了他,是嗎?」

  姑娘咬牙「公子,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林櫱卻肯定道:「可你並不想殺我不是嗎?」

  說句不好的話,他倆現在這樣子也不怪人誤會,更不用說林櫱現在多像一個玩弄人的廢柴紈絝子弟,要是想動手早就上了,哪需要這般心平氣和的等他說完。

  姑娘被這話正中下懷,正欲上前,忽然林櫱腿上的人頭轉了過來。

  漂亮的桃花眼掃過來,卻讓人難以產生悸動,反倒是帶著濃烈的嗜血、殺意、警告。

  這眼神太過於毛骨悚然,像是剛從廝殺地獄中走出的惡鬼。

  讓她身上的各個毛孔都在叫囂,快跑……快跑!

  林櫱看不到這一景象,還在奇怪於剛剛滿身殺氣的人渾身僵硬,又低頭看伏在他腿上的少年,以為他被劍鋒嚇到,趕忙捂住他的眼睛。

  「到床上去。」林櫱拍拍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