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人說的話,蘇莞意就乾脆全當他是在放屁。記住本站域名
她將幾個杯子放在桌上,隨後輕輕的掀開了茶蓋。
「嘶!」
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豆腐?」容先生聲音都在哆嗦。
藏在青花瓷杯底的玉白色豆腐就像是一朵漸漸綻開的菊一花,和嬰兒拳頭差不多大,每一絲花瓣卻比頭髮絲還要細,靜靜地漂浮在水中,不像是一道吃食,更像是一件藝術品。
這讓在場的人甚至都覺得,這不是真的,而是他們的幻覺。
「我確實沒有做文思豆腐,而是仿照文思豆腐的方法,做了一朵菊一花豆腐,相比於文思豆腐羹,菊一花豆腐更需要雞湯。」蘇莞意說著,便掀開了另外一個杯子的蓋子。
和這個杯子裡的清水豆腐不一樣,掀開蓋子的一瞬間,那濃郁的雞湯霸道的就鑽進了人的鼻腔裡面,讓人口齒生津。
雞湯有些許的泛黃,卻很透亮,裡面點綴著兩顆橙紅色的枸杞,如同這菊一花豆腐的花一蕊。
「咕咚。」也不知道是誰咽了一口唾沫,隨後感慨道,「真是可惜了這一鍋雞湯。」
幾人都不約而同的點頭,更是憤怒的瞪著那年輕小伙。
「其實,這裡面並不是番瀉葉。」蘇莞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正平,「其實這裡面只是加了一些香葉的粉末而已,很抱歉,容先生,香葉這些灶台上面就有的,所以,我才故意偷換了一下。」
她剛才也是在賭,在賭宋衛東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在賭秦正平沒有回來,更在賭那個小年輕並不知道自己添加的是什麼東西進去。
還好她都賭對了。
在場的人都是領導,秦正平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傻到讓人在裡面放番瀉葉,導致大家都拉肚子。
香葉卻不一樣,不會對人造成什麼影響,卻可以敗掉雞湯鮮美的味道。
秦正平一直以為是添加香葉的事情暴露了,結果沒想到蘇莞意說的居然是番瀉葉,腦瓜子一炸,差點氣得破口大罵。
但顧及著在場的人,他又硬生生的把這口氣給忍了下去。
容先生也愣了,但他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忍不住大笑,「你這丫頭倒是機靈,既然這裡面加了香葉,那我就先嘗嘗這味道吧。」
他迫不及待的端起那碗雞湯喝了一口,中間卻避開了那猶如藝術品一樣的菊一花豆腐,動作堪稱小心翼翼。
而旁邊的幾人也是忍不住道:「我也去盛一碗。」
「還有我,等等我。」
既然知道這裡面沒有加番瀉葉,他們當然不會客氣。
等到一口氣喝完了雞湯,甚至連豆腐都吞入肚中,容先生這才舒服地喟嘆了一聲:「你年紀小小就有如此好的廚藝,難怪白老一直推薦你,宴會的事情交給你,我很放心。」
這就是已經拍板決定。
而且另外的幾位領導也根本就沒有反駁,反而還很贊同的點頭。
秦正平氣得心頭幾乎嘔出一口老血,他臉色一陣扭曲,「容先生,這怕是……」
「夠了,你不用再拿對方年紀小這件事情來說事,我倒是覺得蘇小姐做人誠懇,性格機敏,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容先生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在誇讚蘇莞意的同時,又在隱喻的敲打秦正平。
「正平啊,做人還是要坦誠一點的為好。」
秦正平臉上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心裏面恨死了蘇莞意,卻還要故作大度的接受,「是。」
幾位領導已經拍板決定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再更改,蘇莞意也從他們這裡得到了一份有關於那位易先生更加詳細的資料,包括對方的口味,喜好,力求能夠做出和對方心裡的菜。
秦正平在這裡落了一個大臉,也是待不下去了,找了個藉口便帶著宋衛東灰溜溜的離開了,如同喪家之犬。
才一出門,秦正平就對上了正好走過來的顧淮洲,他胳膊都開始犯疼,「顧二少。」
顧淮洲仿佛沒有聽見,直接和他擦肩而過。
秦正平抬起頭,陰森地盯著顧淮洲離去的背影,剛才顧淮洲絕對是故意攔住他,不讓他回去,給那小丫頭創造機會,這才讓那小丫頭唬住了他收買的人。
該死的,他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抱著一套資料出來的蘇莞意砰地一下撞到了一堵肉牆。
「嘶。」她捂著自己的鼻尖,眼中浸被一層生理性的淚珠所覆蓋,腦瓜子嗡嗡的。
顧淮洲輕笑一聲:「鼻子該不會撞掉了吧?」
「你可別這樣打趣我。」蘇莞意揉著自己的鼻尖,等疼痛慢慢消散了之後才問,聲嗡氣地說,「萬一我鼻子掉了,我就請假,這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
顧淮洲眉梢一揚,「看來你是贏了?沒有比第三局?」
「是贏了,確實也沒有比第三局。」蘇莞意從他的態度裡面察覺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意外啊?」
就算是再淡定,也不該淡定成這個樣子吧,就好像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對了,剛才你也不在,你和秦正平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爭執?」蘇莞意腦瓜子轉的飛快,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只是和他在外面聊了兩句而已。」顧淮洲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他覺得這些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蘇莞意也沒繼續追問了,感激道:「這還多虧了你在外面和他聊了兩句,要不然的話,他進來之後我可要麻煩許多。」
至少用番瀉葉來說事兒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她手舞足蹈的將裡面發生的事情同顧淮洲說了,又伸手摁住了自己一直狂跳的右眼皮,「我覺得按照那個姓秦的性格,這件事情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從白老只是要退出廚師協會,他就想縱火殺人這件事便能看得出來。
「放心吧,你好好的練習廚藝,我會在暗中盯著他的動作。」顧淮洲拍了拍她腦袋,安撫道。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雙沉穩的眼眸帶著懾人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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