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她是兒認定的妻主

  衛窈窈狐疑看他:「什麼不准?」

  符離張了張唇,耳後根漸漸升起了一股可疑紅暈。

  「王爺,王爺!」

  正這時,門房匆匆來報,竟是宮中來了人。

  來人是女帝身旁的寵侍三兒,模樣雖是普通了些,但言行舉止卻極為得體合宜。

  但見他目光在符遙和符離之間打轉,最後,還是很有眼力勁兒地當做什麼也沒看見,只說女皇召見符離。

  符離並不意外,正要讓人送衛窈窈回房休息,就聽那三兒笑道:「陛下還一併召見了那位姑娘。」

  符離皺了皺眉,想來,自己養私兵的事兒已經被符遙傳達聖聽,此番,不光是要質詢他擅闖天壇一事,還要追究他偷養私兵之罪。

  只可惜了,他早有準備。

  給阿准使了一個眼色,眼看著那阿准匆匆離開,他方才伸手握住了衛窈窈的小手:「別怕,一切有我。」

  衛窈窈還惦記著那塊玉璧,本打算再跟上符遙問個仔細,如今也只能作罷。

  索性,在夜北皇宮中的紫宸殿中,衛窈窈再次看到了符遙。

  眼看著衛窈窈朝她看來,符遙狠瞪了她一眼,面上滿是得意之色。

  符離見狀,陰沉沉的目光同時朝符遙看去,此刻若不是在女皇眼皮子底下,他早已經教訓這個不敬『長嫂』的皇妹了。

  御座上,女皇呷了一口茶水,仿若不曾將底下的一切看在眼裡。

  和符離一樣,她長了一張陰柔至極的美人面,甚至,比符離還要多幾分雌雄莫辨的美艷。

  只此刻,許是因為穿著帝王袞服的緣故,那一身的威壓,倒將女帝身上的柔意去了幾分,多添了一些王者威嚴。

  此前,符離自請去北荒領兵,此番回京,女皇少不得問起他北荒的情形。

  符離侃侃而談,將軍中情形說了出來,女皇仔細聽著,間或還會點點頭。

  符遙看著這一幕,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嫉色。

  她這位皇兄,不守男德,身為男子,不好好待在閨中,反倒是要去領什麼兵,打什麼仗,實在是可恨。

  最可恨的是,母皇竟還縱著他!

  也是可笑,他莫不是以為,他能以男子之身,登上皇位嗎?

  好不容易待兩人說完話,符遙再忍不住開口:「母皇,皇兄還未跟你解釋,他私自帶外人進天壇之事呢。」

  殿中,空氣凝滯了片刻。

  女皇似才想起了這事兒一般,抬眸,朝衛窈窈看去。

  衛窈窈的目光原本還停留在那塊玉璧上,冷不丁被人提起,又察覺到了高位上打量的目光,她下意識抬眸,就和女帝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鬼使神差的,衛窈窈想起了早些年的一個風月傳聞。

  只說母親和夜北質子相愛,但好景不長,夜北質子回國後,母親便也嫁了人。

  世人嘆,這一段情誼無疾而終,才使得長公主舉止越發癲狂。

  衛窈窈原本是不信那些鬼話的,但如今看到了母親的那塊玉璧,她卻不得不深想。

  再憶起當初,她曾聽人說過,那夜北質子和當今女帝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子,她的目光不免有些怔愣。

  若那質子當真長了這樣一副樣貌,母親會喜歡上他也不是什麼奇事。

  許是她打量的目光太過直接,符離伸手,暗暗攥了攥她的衣袖。

  「母皇,阿窈並非外人,她是兒認定的妻主。」

  符離這話,引得符遙一陣冷笑。

  「妻主?皇兄,你可真會給自己找藉口!」

  女皇不動聲色的收回了凝在衛窈窈身上的目光,垂眸坐在原處,若有所思。

  符遙怕她信了符離的鬼話,趕忙又道:「母皇,天壇不許外人進入,這是祖上便定下的規矩,你可不能縱著皇兄,亂了規矩。」

  「阿窈是我的妻主,也是皇家媳,怎能算亂了規矩。」

  「妻主,你有什麼理由證明她是你妻主?我看她對你也不甚親近!皇兄,人該不會是被你拐騙來的吧,這強扭的瓜可是不甜的。」

  符離深幽的眸子陡然一戾,語氣也陰涼了幾分。

  「已然有了肌膚之親,如何不算妻主?」

  在天池裡,他和她可是日夜相對的。

  要說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清白可講,誰信?

  反正,符離早已經認定了衛窈窈,這輩子,她也別想和他撇清關係!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說完這話之後,他的餘光,還是小心翼翼地朝衛窈窈看了去,見她依舊乖巧的站在原地,並未有任何違逆的意思,他心中稍安。

  總歸,她沒有否認,那便算是默認了。

  她默認了她和他之間的關係,也默認了她即將成為他妻主的事實。

  這個認知,讓符離心中歡喜,此刻,竟也不在意符遙究竟說了怎生惹他惱怒的話語了。

  可事實上,他怎知道,衛窈窈此刻之所以不反對,只是因為,她在想著自己的事兒。

  適才,她看得清楚,女皇看她的眼神帶著深意,仿若早已洞悉了她的身份,又仿若,在通過看她,看到旁人的影子一般。

  不待她多想,身旁的符離忽然跪了下來,聲音鏗鏘:「兒臣請陛下為我二人賜婚。」

  衛窈窈有些反應不過來,賜,賜婚,給誰?

  很快,她就發現,符離那含著深情的眸眼定定朝她看了過來,她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頓覺不妙。

  瘋了,這人竟是瘋了嗎?

  衛窈窈可不想留在夜北,更不想嫁給他。

  她正想著轉圜的法子,就聽符遙厲聲道:「皇兄,你做了那般大逆不道之事,你這時候不趕緊給母皇自首,竟還想瞞天過海,將此事揭過不成?」

  「你做了什麼?」女皇看向符離,符離神色淡淡,面上全是狐疑莫名之色,看得一旁的符遙凝緊了眉頭。

  她這不守夫道的二皇兄實在是太能裝了!

  自己都要將他的罪行揭露出來了,他竟還能如此恬不知恥地裝作什麼也不曾發生!

  只可惜了,今天,即便是他再能裝,自己也要扒他一層皮下來!

  「母皇,皇兄此番怎會告訴你他做了什麼!畢竟,私自在北荒養兵,可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兒,如皇兄這般行徑,簡直是狼子野心,不可小覷。」

  女皇端著茶盞的手微頓,目光向下逡巡而來。

  而那面對符遙指控的當事人,卻依舊面色淡淡:「口說無憑,皇妹可有證據?」

  符遙冷笑:「都到了這時候,你竟還嘴硬,你的人已經檢舉了你,我那裡還有他們檢舉你的信件,你若是自己自首倒還好說,你若是不承認,那就別怪我為了母皇的安危,手下不留情面了!」

  符離聳了聳肩,一副隨你便的模樣。

  符遙冷嗤,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她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想到這一點,符遙趕忙讓心腹將那些信件遞給御座上的女帝。

  然而,她那心腹,竟像是痴了一般,一點兒也沒有往日的精靈勁兒,饒是她看過去,反覆示意,對方也只是唯唯諾諾地偏開了腦袋。

  符遙狠狠瞪了她一眼,退後幾步,就要親自去取。

  正這時,外間,傳來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