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把襦裙脫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推開了一點窗縫,尋聲看去,不曾想,就見李副史正壓著一個小廝裝扮的人在行魚水之歡。

  李副史長得又黑又壯,每個動作都剽悍異常,他身前之人被他撞得頭髮散亂,聲音中也夾雜了絲絲痛苦。

  衛窈窈覺著這聲音格外熟悉,還未收回凝在那『小廝』身上的目光,就撞上了對方抬頭看來的目光,不是葉含霜又是誰!

  衛窈窈愣了片刻。

  葉含霜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看到她,她凝在衛窈窈所在船艙的方向,瞳孔猛然一縮,隨後,又被李副史帶入了新一輪的痛苦中。

  此間喧鬧,並未持續多久,阿准適時趕到,李副史只能鳴鼓收兵。

  衛窈窈面無表情地關上了窗欄,不多時,房門被人推開,符離徑直進屋。

  他也不知是何處養成了習慣,每每進她屋子,便從來也不敲門,委實有些煩人。

  而這個惹人厭煩的主,卻完全沒有一點自覺性。

  他適才進來,就上前摸了摸她的額心,見她只穿了一層單衣,他神色一肅。

  「怎麼穿這麼少,身子還沒恢復好,可別又過了寒氣。」說著話,他將他自個兒的披風拿過來,將她包裹了嚴實,又順道將她攬在了一旁的長几旁。

  「餓了嗎?」

  衛窈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忽想起適才發生的事兒,忍不住又朝符離看了一眼。

  她忍不住去想,符離究竟知不知道葉含霜的存在呢?

  符離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朝自己看來,只當她是餓了,又朝她笑了笑,喚人進來。

  外間,三五個雜役立馬捧了一堆吃食回來。

  這些都是先前船隻臨時靠岸時,符離讓人上岸買來的。

  有肉乾,有果脯,還有各色點心,許是因為她正在暈船的緣故,甜口的吃食並不多。

  符離拿了一塊果脯餵她,衛窈窈接在手裡,有些心不在焉。

  符離皺了皺眉,只當她是因暈船,無心飲食,當即低聲安慰:「再過一兩日,就要到夜北皇都了,到了那時,你便在我府邸好好休養幾日,到時,我再帶你去各處逛逛。」

  衛窈窈點頭。

  符離勾起了唇角,心下隱隱有些不踏實,總覺得她這般乖巧,實在是反常。

  但轉瞬一想,又覺自己想太多。

  她再是郡主之身,又如何?

  她身在異鄉,無依無靠,想來,也知他是她唯一可依靠和仰仗之人吧。

  因著衛窈窈面色確實不怎麼好,符離也沒再打擾她,又草草叮囑了幾句,方才離去。

  待他這麼一走,衛窈窈又躺了回去。

  【宿主,你當真要跟著符離回去夜北皇都嗎?你不是想回大啟看裴策嗎?】

  系統很是不解,他如今尚且沒有和宿主完成綁定,所以,宿主心中在想什麼,它都不知道。

  它只能靠著猜測,但越猜,它就覺著越發奇怪。

  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啊!

  「你不是說裴策已經死了嗎?想看也看不到了。」衛窈窈閉了閉眼,掩下心中晦澀。

  太子哥哥,你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嗎?你可比蘭曲班的頭牌還會唱戲,竟將人騙得團團轉。

  系統反覆咀嚼著她的話,當即呆愣在了原地。

  這麼說來,小郡主是當真不回大啟了?

  它有些不信,但眼看著她已經閉上了眼,它也不敢再打擾她,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這晚,衛窈窈睡得格外不好。

  一會兒夢到了最後幾次見裴策的場景,一會兒又夢到謝辭。

  謝辭失望又痛心地看著她,幾乎是箍住她的肩膀,聲聲責問,問她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騙他,他說,他再也不肯信她,再也不肯愛她了。

  衛窈窈醒來時,怔怔地看著船板,仿若還陷在夢中一般,久久回不過神來。

  直到系統的聲音響起。

  【小郡主,你喚了50聲裴策,51聲謝辭。】

  「有嗎?」

  【有的!小郡主,你應該喜歡謝辭這個氣運子多一些吧,不然,你也不會每每都在夢裡叫他的名字了。】

  系統難得好奇,三個氣運子都是天道之子,它自己都覺著難選,也不知道准宿主會不會如它所料一般,當真選中了謝辭。

  若當真如此,也沒有什麼不好。

  謝辭長相俊朗,沒有裴元稷那麼陰鬱,也比符離身心乾淨,最最重要的是,謝辭對小郡主言聽計從,若小郡主當真跟他在一起,也定會康樂一生。

  若說當真有什麼大問題,那便是他的對手身份實在是不一般。

  一個是大啟的新君,一個是夜北的長皇子,而且,日後很有可能會成為夜北君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謝辭怎能和身為君王的另兩個氣運子抗衡呢?

  系統越想,就越忍不住替謝辭嘆氣。

  等它想起衛窈窈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時,他又忍不住朝衛窈窈看了過去。

  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衛窈窈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老6,你管得實在是有點寬了哦!」

  這日晌午,船隻終於靠岸。

  符離讓人買來了馬匹,又抱著衛窈窈坐於自己的馬匹前,方才一路疾馳北上,往皇都去了。

  依著符離的計劃,只要一直趕路,當日傍晚,興許還能趕在城門下鑰前回去。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

  他從頭到尾,都忽略了自己如今已不是隻身一人的事實。

  眼看著他懷裡如嬌花一般的女子緊緊蹙上了眉心,他心頭一緊:「怎麼了?」

  「痛!」

  衛窈窈言簡意賅,符離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夜北馬匹比大啟的馬匹都要高大,饒是那些個皮糙肉厚的男人,在馬背上顛久了,也會覺著遭罪,更別提像衛窈窈這種身嬌體軟的貴女了。

  眼看著周圍正好有驛站,符離勒了馬韁繩,回頭朝阿准吩咐。

  「讓大伙兒停下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此外,你去尋一輛馬車來。」

  阿准頗覺意外,下意識朝符離懷中的衛窈窈看了去,察覺到符離朝他掃來的不喜目光,他忙收回了目光,抱拳應下。

  驛站中的客舍快住滿了。

  符離此行帶了三四十人,他略略一想,就讓阿准按八人一間的安排下去,他則將衛窈窈從馬背上抱下來,一路抱著進了餘下的一間房中。

  待將她送回了房中,他又出去了。

  不多時,待他再度回來,他只朝她說了一句:「把襦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