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仔細道出其餘內奸的存在,一個也不能少,告訴他,若他表現良好,那懷了身孕的營妓,便能活下來!」
「是!」阿准頷首。
吃過夕食,當真拿了一張寫滿名字的單子來了,符離接到手上查看,阿准忍不住道:「殿下,你當真料事如神,他很是看中那營妓。如今,他這麼配合,只怕,還想求殿下允許那營妓將肚子裡的孩子給生下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阿准心裡清楚,他家殿下從來都不是這種斬草不除根之人,只不過,人嘛總會生出妄念,有了一樣,還想求一樣。
希望沒有破碎之前,什麼念想都會生出來的。
「拿著單子,將這些人一個一個抓起來,再分別關在不同的地方,繼續審問。」
「是!」阿准抱拳,就要離去,又想到了先前的猜想,忍不住停了腳步。
他早前跟殿下說過,女子三夫四侍尋常,可······在別的國家,就不一樣了。
丹陽郡主是大啟人,大啟的男女大防可比夜北甚之又甚。
若丹陽郡主當真喜歡自家主子,應該就不可能只顧著和小柳吃吃喝喝了。
「還有事兒?」
見他久久不語,符離皺眉。
阿准張了張嘴,終改了口:「適才下面人來報,說霜兒姑娘想見您。」
有些話,他不敢說,唯恐惹惱自家殿下,只能讓殿下自己去悟了。
符離臉上閃過一絲厭煩。
為了弄清楚葉含霜背後的勢力,這些時日以來,他每日都會去葉含霜那處。
然而,他去得越是頻繁,才發現葉含霜比他想像中還要虛偽和惡毒。
這樣的女人,不配再繼續得到他的保護和庇佑。
冷著臉,符離去了葉含霜那處。
他已有了好幾日不曾過來了,葉含霜見到他,忙迎了出來:「殿下,你還不肯原諒我嗎?霜兒知道錯了,霜兒往後見著衛姑娘都避得遠遠的,若是衛姑娘還不肯消氣,霜兒就給衛姑娘磕頭,直到求到衛姑娘原諒為止,好不好?」
符離不說話,不出意外,他很快又聽到了葉含霜的心聲。
【我都這樣低聲下氣了,他還想我怎麼樣?難不成,還真對那衛窈窈上了心?不可能啊,系統明明才說過,他那隻眼睛都是衛窈窈射瞎的,依著他的氣性,他怎得還能原諒衛窈窈?】
符離不知道她口中的『系統』為何,這些時日,他已經聽了無數次,只覺那是為虎作倀的邪祟之物,越發肯定了他的打算。
「來人,將她送去營妓所去!」
葉含霜陡然白了臉,整個人都有些不敢置信:「殿,殿下······」
符離漠然站在一旁,立馬有兵丁上來拉人了。
「殿下,霜兒可是你的人,你怎麼能將霜兒送去那種地方,你忍心讓自己的女人給別人玷污嗎?殿下!」
符離冷嗤了一聲。
不過一個玩意兒罷了,竟也敢自稱是他的女人。
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殿下!若是霜兒當真有什麼做得不對的,霜兒願意改,殿下,你不能這麼對霜兒啊!」
葉含霜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符離仿若未聞。
他冷眼看著她在兵丁手下掙扎,扯著喉嚨喊饒命,那剽悍模樣,再沒有往日裝出來的一點柔弱姿態。
眼看著她嗓子已經喊啞了,一陣陣咒罵心聲響起。
【符離,你居然這麼對我!活該當初你在大啟皇宮中被人當狗使喚,活該你被人欺凌,還有你那眼睛,若不是你平日裡得罪了太多人,怎麼可能讓別人算計著衛窈窈,射瞎了你的眼睛!】
【呵!衛窈窈那個倒霉蛋只道自己是失誤射瞎了你的眼,你怎可知,全是裴元稷的意思,你一個卑賤質子,居然敢一眼不錯地盯著他的女人看,他不射瞎你的眼睛,射誰的?】
【還有,不讓人給你送藥,也是他的意思,你在宮中受到的每一份欺凌,都是他幹的,你還以為是衛窈窈?我永遠不會告訴你這個秘密,永遠要讓這個事成為你和她心中的一根刺!】
符離靜靜聽著,一顆心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眼看著葉含霜已然被人駕著走了很遠,他方才從胸口憋出了兩個字。
「站住!」他一步步朝葉含霜靠近。
葉含霜面上一喜,冷臉朝架著她的兩個兵丁低聲道:「殿下心裡是有我的,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我,你們完了。」
那兩個兵丁面面相覷,因著害怕,紛紛鬆了挾制她的手。
也就是這時,符離已經到了她的近前。
「你剛剛說什麼?」
「我······我!」葉含霜以為他聽到自己和那兩個兵丁的話,趕忙找補,「殿下,他們弄痛了我。」
符離盯著她,沉聲道:「你說,那些害人之人,都是裴元稷指使的,包括我這隻眼,也非丹陽郡主的本意?」
葉含霜面色霎時一白。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聽得見我的心聲?系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讀心術,難不成,是因為讀心術的緣故!系統,你給我滾出來,讀心術不是應該用在他的身上,讓我聽他的心聲嗎,他怎麼可能聽到我的心聲!】
符離笑了:「不錯,我能聽見你的心聲,你想讓我和丹陽郡主之間永遠隔著一根刺的目的,也永遠達不成了!」
得了肯定的答案,他心中只剩下一片激盪,仿若多年心結,一朝得以解開,他只覺說不出的舒暢。
此刻,再看葉含霜口中那所謂的『系統』,他也多了幾分寬和,至少,在這事兒上,算不得邪門。
「將她送去營妓所在的帳子裡。」頓了頓,符離終道。
葉含霜回神過來,還想求饒,那討饒的話卻似堵在了喉嚨上一般,怎麼也吐不出來。
直到被那兩個兵丁以拖的方式帶了出去,她也沒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