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玉回頭看著他,心中莫名不安,一旁的小童聽旁人喚他世子,趕忙將那荷包遞了出來。
將葉含霜的話重複了一遍。
鄭淙面色冷然,看都不看小童手裡的荷包一眼,直接讓人將他趕走。
再看向趙紅玉時,他聲音疲憊而無奈:「一些想妄圖攀上干係的女子罷了,夫人不必介懷。」
趙紅玉聽得解釋,心中稍安。
她的胞弟趙潤之也曾被不少姑娘強塞過絹帕、香囊之類的,更遑論是儀表堂堂,出身不凡的侯府世子呢。
太上皇喪儀,夫君一入宮便是數日,想來,他此番已然累極,她怎可猜疑於他?
一行人入府,鄭淙先去耳房梳洗了一陣。
眼看著丫鬟捧來了鄭淙的乾淨衣服,趙紅玉伸手接過:「我來吧。」
待丫鬟退下,耳房中傳來陣陣水聲,她竟又不敢踏入耳房。
成親那日,便出了刺殺聖上的逆賊,再後來,又是太上皇殯天,她和鄭淙之間,竟還未入洞房。
趙紅玉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番竟也羞澀拘謹了起來。
而耳房中,等了許久,也不見丫鬟送衣服過來,鄭淙將袍子披在身上,往外行來。
畢竟是將門出身,鄭淙生得高大,趙紅玉眼看著那袍子松松垮垮地耷在他的身上,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她臉上一熱,忙朝別處看去。
鄭淙這時,也才記起她的存在一般,不動聲色道:「多謝。」然後,接了她手上的衣物,去屏風後換上。
隨著他的離去,趙紅玉臉上熱意退去。
她有些惱火,不明白鄭淙為何和她這麼客氣。
胡思亂想間,鄭淙很快又出了耳房。
「我去書房,你先休息休息。」
眼看著他要走,趙紅玉急忙開口:「郎君,我們是夫妻了。」
鄭淙腳步一頓,回頭朝她看來,默了一陣,方道:「國喪期間,為免有孕傷及身子,圓房一事,只怕得委屈玉娘一陣子。」
國喪之間,最忌諱的便是官員女眷懷上身孕,到時落入御史口中,官員的仕途甚至於是官員的家族都會受到影響。
鄭淙為她著想,趙紅玉自是感動。
「不委屈的。」他是男子,他都不覺著委屈,她委屈什麼?
鄭淙又聲音溫柔地同她耳語了幾句,待他走後,趙紅玉才反應了過來,他壓根就是誤會了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壓根不是讓他同她圓房,而是讓他莫要跟她那麼客氣。
但這種時候,趙紅玉只覺羞臊,倒是開不了口,跟他解釋了。
入夜,忠勇侯府駛出一輛馬車,徑直拐入城邊巷中的一處宅邸。
不多時,鄭淙從車上下來,徑直入內。
屋子裡,婆子正忙活著,見他過來,驚得不輕,趕忙去迎。
只還不等她開口,鄭淙已經進了葉含霜所在的宅邸。
他臉色極冷,葉含霜對上他的眸眼後,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她還是溫柔小意地迎了上去。
「郎君······」
鄭淙一把將她推開,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麻煩一般。
「你該知道,如今,皇城腳下還貼著你的告示,早知你這般不省心,當初,我便不該留你。」
葉含霜心知自己定是貿然尋他,惹怒了他,當即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郎君,我只是想你了,並無其他意思,這些時日以來,我都規規矩矩待在府上,從未見過旁人。郎君既救我,我便是你的,怎會不為你著想?」
鄭淙冷笑。
「為我著想?你可知,若讓聖上知道了你的存在,我第一個便殺你!」
他的話冷血無情,葉含霜卻並不奇怪。
他是忠勇侯府世子,怎會允許旁人給他,給忠勇侯府蒙羞?
只是,他和她做那事兒的時候,便不覺著給祖上蒙羞了?
葉含霜心中不恥,說出口的話,卻極為恭順:「即便世子殺我,我也甘之如飴,我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
鄭淙一愣。實在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衛府大姑娘竟跪在地上,朝她膝行而來。
但見他眉眼含俏,模樣楚楚,瞧著倒真有些柔弱可憐。
然而,待她到了他身旁後,一切畫風都變了。
就是這麼一個柔弱可憐的閨閣女子,竟是直接解下了他的腰封、汗巾子,毫不遲疑地張嘴含了某處。
鄭淙倒吸了一口冷氣。
葉含霜越發賣力,幾乎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來挑逗他,伺候他。
一場雲雨畢,鄭淙看著那癱在地上,起不來的女子,忽然覺著留她一命也是不錯。
不過一賤婢罷了,這般會討巧賣乖,倒真是伺候人的好料子。
「就那麼想伺候我?」躬身,他抬起了她的下巴。
葉含霜連連點頭,鄭淙又看了她一陣,便走了。
不多時,婆子進來,還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
迎著葉含霜詫異不解的目光,婆子冷冷一笑:「這是絕子湯,娘子最好還是乖乖飲下,以免世子不快。」
絕子湯!
適才瞧著鄭淙那樣子,也不像是對他不滿的樣子啊,這男人為何對她如此冷血?
「娘子,你不會是把自己當成什么正經夫人了,還想著給侯府孕育子嗣?若你真是什么正經夫人,咱們世子爺也不會在這時候碰你!」
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
葉含霜看出了她眼中的鄙夷,心口一陣起伏,拿過藥碗就將那藥一併咽了下去。
這些古人最是蠢笨,這世上哪兒有什麼可以絕子藥,等她利用鄭淙度過了眼前的難關,她定會想法子和這些人一一清算!
此時,相隔幾個院落的謝宅,折戟匆匆回來:「主子,那屋子裡住的果然是衛府大姑娘。」
適才,他們在外頭見著忠勇侯府世子的馬車,自家主子便讓他去查看一二。
折戟初時還覺著奇怪,如今,順藤摸瓜一看,竟就發現了葉含霜!
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難怪衛府大姑娘能在皇宮禁衛中逃離,還能避開城中巡衛之人,原來,那在背後護著她的人竟是鄭世子,如此說來,倒也說得通了!」
折戟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