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賊人將長刀架在了衛窈窈的脖頸上,冷笑了一聲:「要放了丹陽郡主也可以,讓陛下來跟我們談條件!」
「換我來,她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以我為人質,我會幫你們和陛下交涉。」
那賊人聽得這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謝侍郎,你可真會說笑,誰不知道丹陽郡主在陛下心目中的重要性。」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之人面面相覷,只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秘辛一樣。
當今天子和丹陽郡主之間,究竟有何關係,可丹陽郡主明明和裴世子之間是有著婚約的。
「朕來,朕來換她!」裴策從人群後站了出來。
「陛下!」馮平險些暈倒在地,那些可都是賊人啊,若陛下落到了這些賊人的手裡,那豈不是要凶多吉少!
「陛下,莫要要衝動,一切可以從長計議。」
「陛下!你可是天子,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整個大啟著想啊!」
朝臣們紛紛站了出來。
你們都不要吵了,讓裴策來!讓他來換!」賊人怒聲一呵。
衛窈窈皺眉,這些人明顯是衝著裴策來的,她豈能如他們的意!
不動聲色的朝空間裡拿出匕首,衛窈窈未及動作,便覺一陣冷風襲來,身後之人一陣慘叫,衛窈窈就被人一個力道拉了過去。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松木香味道,謝辭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
這個變故實在是太快,衛窈窈一度有些反應不過來。
「大小姐,沒事兒了,不要害怕。」
謝辭溫潤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他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背脊,似是安撫。
「裴策,你不得好死!竟將你君父幽靜在宮中,你可知道,這天下不止你一個皇子,早晚會有人出來替慶文帝清君側!」
賊人一聲怒喝,在場的議論聲漸重。
他們都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只覺自己聽錯了一般。
這些賊人,竟是太上皇的人?可明明是太上皇主動將皇位傳到陛下手中的,怎會是陛下幽禁了太上皇。
難不成,這期間還發生了什麼事兒?
眾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諉,都不敢率先開口。
正這時,一道利箭劃破長空,竟直直朝那賊人心口處射去,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賊人應聲倒地。
謝辭緩緩收了拉滿的弓,一臉漠然:「抓逆賊!」
好好的一場婚宴,因著逆賊生亂,便早早結束了。
宴後,未免還有餘黨會對聖上不利,裴策早早就被人簇擁著送走了。
當然,臨走時,他還不忘讓人護送衛窈窈回去。
經了這事兒,眾人面色各異,都不曾注意到,隱秘的角落裡,一雙冰冷的眸子正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這晚,是謝辭將衛窈窈送回去的。下車時,謝辭雙手攙著她的小臂,將她扶下了馬車,聲音溫柔:「應該是太上皇的餘黨,你莫要過於憂心,我會讓人護著你。」
衛窈窈點了點頭,又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正朝她掃視過來。
她皺眉,朝周遭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你快回去吧。」耳旁,謝辭的聲音再度傳來。
衛窈窈頷首,今日一早起來,又險些經了一場禍事,她此刻也實在是疲乏,當即便領著人回了府中。
她回房休息不過片刻,那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
衛窈窈一睜眼,竟對上了裴元稷冰冷的目光。
衛窈窈沒想到他會忽然回來,眸眼微睜。
「那個謝辭,便是窈娘往常口中時時念叨的那個謝辭吧。」裴元稷看著衛窈窈,忽然開口。
衛窈窈皺眉,不及多話,裴元稷卻壓了過來:「窈娘為什麼不說話呢,我們還有好些話沒說呢,比如那謝辭,你們有著什麼樣的過往呢?窈娘既是招惹了我,為何還要跟他扯上關係呢?」
衛窈窈腦子昏沉,裴元稷卻一直在旁喋喋不休,聽得她心中煩悶,話語間也沒了哄人的耐心。
「裴元稷,你放開。」
「放開你,讓你去找謝辭嗎?」裴元稷壓低聲音,貼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一股熱氣竄到了耳邊,衛窈窈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男人卻忽然伸手,錮上了她的肩頭。
「窈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衛窈窈只覺肩頭一痛,她頗為憤怒地瞪了裴元稷一眼。
也就在這時,她才發現,裴元稷一張臉陰翳又可怕,和往常很不相同。
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蹙眉道:「裴元稷,你放開我。」
「我為何要放開你,你是我的!你還想要回哪裡去呢?」他聲音壓得極低,和她說話時,仿若情人間的呢喃。
衛窈窈卻感受不到一點繾綣意味。
不正常,眼前的裴元稷很不正常!
「阿郎,你鬆開些,我難受。」她試著壓低了聲音跟他說話,裴元稷卻像是魘住了一般,一直在她耳邊呢喃。
「為什麼就不肯跟我說實話呢,留在我身邊不好嗎?窈娘,你是不是不想嫁我了?我聽人說,你跟裴策請旨,不願嫁我了!」
「那不行,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裴元稷說著這話,手上也加重了力道,將她掐得生痛。
也就在這時,他竟伸手開始扒拉她的衣服。
這樣的舉動,委實將衛窈窈嚇了一跳。
可隨後,便是震怒。
上輩子,臨終前遭受的屈辱歷歷在目,她拔出發間長簪就去捅裴元稷的喉嚨。
然而,裴元稷卻比她更快一步,直接伸手,連著那隻簪子一併攥在了手中。
衛窈窈適時踹了他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裴元稷,本郡主不伺候了!」衛窈窈冷哼了一聲,抬步往外走。
裴元稷伸手,想要抓住她,但終是徒勞。
看著她那纖細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目光中時,他腦子裡發出了陣陣嗡鳴聲,腦海里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諸多畫面。
那是屬於他和幼年丹陽的畫面。
原來,他喜歡上衛窈窈的時間,比他想像中還要早上許多。
他從小背著奸生子的罵名,親母親冷眼,更沒有什麼朋友。
那日,他捏死了一隻鳥雀,被路上經過的小丹陽瞧見,她為此哭了一場合,也一度不敢跟他親近。
許是從那次開始,他便學會了偽裝。
只要她可以喜歡他,他便是玉樹臨風的少年將軍,即便是裝一輩子,他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