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線索

  眼看著人群中的太子,寧國公冷笑:「怎麼,太子到了現在,竟還想維護那丹陽郡主!太子可別忘了,丹陽郡主可早就名花有主了。」

  太子冷不丁聽到寧國公這話,眉梢微微挑起,心中暗生不悅。

  「寧國公這是何意?」

  「哼,你別怪我是什麼意思,今兒個,這長信伯府我是去定了,那丹陽郡主將我兒害成了那樣,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她說個清楚!」

  太子那日雖走得早,卻也聽說了長信伯府後來發生的事兒。

  雖不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於他而言,那寧北欒簡直是罪有應得。

  「國公爺只怕去不了長信伯府了。」太子淡淡一笑,去了旁處休息。

  「你這是什麼意思!太子,你身為儲君,焉能如此薄待重臣!」

  寧國公憤憤。

  「國公爺,您可就別這麼冤枉太子了,是太子查出您和十幾年以前的沈家舊案有關,保不齊,那沈家後人就來找您尋仇了。如今,太子是為了保護您呢!」

  有刑部的人客客氣氣地跟寧國公解釋了一句,但不管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他們亦潛伏在周圍,或守著正門,只等著兇手露面。

  另一頭,二皇子本因追繳戶部欠款一事成效頗豐而沾沾自喜,不想,太子那把火卻燒到了寧國公府上。

  他如何能坐得住?

  因著太子一行人把控得很嚴,二皇子思來想去,就領著人喬裝打扮了一番,混進了寧國公府中。

  此時的寧國公府中,人心惶惶。

  里三層外三層的護院們將寧國公的書房門圍了個水榭不通,待看清來人是二皇子後,他們方才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

  二皇子徑直進了書房中,就見寧國公正抱著一把長刀,正襟危坐在正中央。

  聽見動靜時,他還戒備的睜眼,等看清來人是誰後,他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舅舅,難不成,當初沈家的冤案當真是你設計陷害的!」

  二皇子剛問出口,就被寧國公打斷:「胡言亂語,那沈家可是亂臣賊子,你怎麼能把我跟那亂臣賊子扯在一處!」

  「當真不是你?」二皇子有些不信。

  若不是他,他又在心虛什麼?

  看出了二皇子的懷疑,寧國公一張老臉黑了個透:「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說了不是便不是!沈家通敵的罪名可是聖上親自定奪的,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聖上啊!」

  頓了頓,寧國公又道:「你快些去將那沈家餘孽給抓了,寧家不能有事,我也不能有事,否則,你還能依仗誰。」

  寧國公說出了二皇子最為忌憚的話,要想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他確實不能沒有寧國公的支持。

  「舅舅,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兒的!」

  二皇子說完,匆匆離去。

  只是,他這才剛出了國公府,就聽府上亂成了一團,隨後,又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打鬥呼救聲。

  二皇子再往回趕,寧國公已經被一黑衣人人擄走了!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這麼多人盯著,竟還是讓兇手給得逞了!」二皇子抬腳就朝刑部的人踹了幾腳。

  再見從馬車中下來的太子,二皇子言語不屑:「太子不會辦案,就不該接這種案子!」

  「二皇子還是先與人說說自己用這種裝扮混入府中,究竟所謂何事,再與孤談別的吧。」

  太子一個眼神示意,刑部的人只能硬著頭皮來審二皇子。

  其餘的人一部分去外頭追蹤兇手痕跡,一小部分人則跟著太子進了府中,追查線索。

  這麼一查,直查了三四日。

  整個大理寺和刑部都毫無頭緒之時,謝辭請來了棺材鋪的老闆:「聽聞,昨日,這老闆幫人刻了一百零八個牌位。」

  說話間,謝辭遞了一個冊子過來,太子一眼便從中看到了沈居危和沈巡這兩個熟悉的名字。

  前者是兩代帝師、舊朝首輔,當日,沈家的一家之主,後者則是十幾年前,沈家案的主角沈三郎。

  太子當即就將那冊子遞給了諸臣翻看,結果,大伙兒看後,面色都嚴肅了起來。

  這冊子上的名字,分明對應了十幾年以前,沈家一百多口,命喪劊子手之下眾人的名姓。

  可不對啊,沈家當初明明是死了個透,怎麼可能會有人回來報仇?

  難不成,當真是沈家冤魂回來了?

  眾人被這個認知驚得不輕。

  正這時,謝辭忽然開口:「太子可知,當初沈家的屍首收斂在何處。」

  太子搖頭:「當年,沒有人敢替沈家一百多口人收屍,若是猜得不錯,應是被丟在了亂葬崗。」

  當初,慶文帝大怒,誰敢替沈家人收屍,便是冒著得罪天顏的風險。

  「那當初的亂葬崗在何處?」謝辭又問了一句。

  眾人面色又是一凝,倒是有一刑部主事急忙回道:「在華嚴寺背後的一處小山丘處。」

  「你的意思是?」太子恍然看向謝辭,謝辭朝他重重點頭,「若真的是沈家人,那些牌位,很有可能是去了那裡。」

  「怎麼可能是沈家人呢,沈家可都死絕了。」

  「你們莫不是沒有聽過鬼兵,興許,這次,是沈三郎帶著鬼兵回來了,不然,你們以為會有那麼大的陣仗。」

  「不,不會吧,咱們難不成還真要去亂糟糕見,見那些鬼兵?」

  一陣壓低的說話聲傳來,太子面色一肅,當即下令:「準備人手,去亂葬崗!」

  當初的亂葬崗,如今已經只剩下半截坍塌的白骨塔。

  白骨塔一兩里地開外,荒草叢生,仔細一看,還能瞧見不少小土坡。

  為免打草驚蛇,太子將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留在了荒草叢外,自己則帶了一行羽林衛,往白骨塔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處在亂葬崗中的緣故,沒走上幾步,在場眾人都察覺到了森森寒意。

  「殿下,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您身子骨也不康健,何必去沾那些晦氣的東西。」

  馮平打了個哆嗦,忍不住悄聲道。

  太子皺了皺眉:「別多話。」

  馮平沒有辦法,只能緊張兮兮的繼續趕路。

  待走到離白骨塔不過兩三百米開外時,一行羽林衛將耳朵貼在地面停了停,得出了一個結論:「殿下,前面有人。」

  「大伙兒四散開去,一點點靠近,莫要驚動裡面的人。」

  太子一聲令下,羽林衛當真散了一大半,馮平急得不行,先前有羽林衛護著,太子的安全尚且還有保障。

  如今,羽林衛都四散開去了,若是再遇上那幕後兇手,該當如何?

  然而,太子卻沒有聽他廢話的意思,徑直就以荒草作掩護,朝前面走去。

  「殿,殿下······」馮平想哭的心都有了。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謝辭淡淡開口:「馮公公莫要擔憂,我會護著殿下。」

  馮平想著那日謝水部在西郊救太子的情形,立馬朝謝辭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待他們越往白骨塔下靠近,便遠遠聽到了一陣敲擊木魚的聲音伴隨著和尚的念經聲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