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衛維噗一聲笑出來。
看了看齊亦的臉色,她又收斂住。
心裡翻雲覆雨,鑼鼓齊鳴。
來,大家鼓掌!
看牛逼大佬!!!
可太有膽子了!
且看秦宇梓膽肥心大農民一朝翻身把歌唱!!!
她可算想起來這是鬧得哪一出了,因為原書里有寫。
衛維記得,小說里有一章就是寫秦宇梓醉酒之後化身檸檬精,來了一出「酒後吐真言」。
秦宇梓不是一直都挺自卑的嗎。
他原本也是高中才跟齊亦認識的,上高中之前就是萬年第一,從沒在成績上輸過誰,但沒辦法——
誰叫他攤上齊亦這號人物。
誰叫齊亦才是主角。
自然是要被處處壓一頭。
所以秦宇梓上了高中一直挺自卑的,看齊亦獎盃一個一個拿到手軟,就連平時大大小小的比賽,動不動就去夏令營冬令營這種費時間又費精力的活動,齊亦的成績也基本沒有受到點兒影響。
他真的對齊亦的感覺挺複雜的。有點兒羨慕,又有那麼點兒嫉妒,久而久之,自己慢慢有些自卑了。
他就在想啊,這人跟人怎麼就能差的這麼多呢?
就連一塊出去給人家搞個初級開發,他齊哥都能賺得鍋滿盆滿。
秦宇梓把楊浩的手甩開,醉醺醺地說:「齊亦!——你在哪兒呢!」
齊亦幽幽地看著他:「我在這兒。」
秦宇梓臉紅脖子粗,在沙發上東倒西歪,楊浩在旁邊扶了扶他。
楊浩扶著他,郭照趕過來聽見這句話,面色有些難看,都沒膽子朝著齊亦瞄。
真怕血濺一臉。
他歪歪扭扭地往前走,正面撞上一個人。步伐不穩差點兒偏著歪下去,齊亦撈了他一把。
「齊哥。」秦宇梓小臂緩緩抬起抬起,半眯著睜開眼,手掌撫摸上他的鼻樑骨,神情朦朧迷醉,用氣息吐著帶著酒氣兒的話:「我可太佩服你了。」
齊亦挑挑眉:「佩服我什麼?」
秦宇梓其實長得很陽光一小伙子。平時在學校不愛說話,但打籃球的時候能招一大幫迷妹。
但是不少原本來舔秦宇梓顏的妹子會被齊亦的顏值震撼到,然後姑娘們集體爬牆。
他含含糊糊地說:「佩服你……」
齊亦等了一會,發現沒下文。
他又忍不住看小姑娘在幹嘛,餘光瞥了過去,發現她笑得很是活泛。
少女坐著一邊吃燒烤一邊瞧著這兒,一臉津津有味。
而這邊,王衛然聽見衛維帶著一絲激動,很小聲很小聲地咕噥了一句:「重頭戲來了。」
齊亦決定不跟秦宇梓在這兒磨下去了。
「從今天開始——」秦宇梓站得不穩,又差點兒倒地,楊浩滿臉無語把他撈起來。
他說的酒後話都是斷斷續續的,顛三倒四的話不時冒出來一句,連個邏輯主謂賓都沒有。齊亦搓了搓後頸皮,抬腳要走,袖子又被扯住了——
「爸爸!!!」
所有人都直直僵在那兒,看著齊亦突然被秦宇梓拽住。然後秦宇梓大叫出來:「齊哥以後就是我秦宇梓的爸爸!!親爸爸!!!」
楊浩:「……」
郭照:「……」
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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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衛然都快憋死了,他其實特別特別好奇,但他又挺怕開口。
忍不住瞄自己旁邊的姐姐——她憋笑得很嚴重,削瘦的雙肩一抖一抖。
整張小臉都變得粉紅粉紅的。
他從來沒見過姐姐這麼開心的樣子。
上輩子的姐姐總是沉著一張臉,特別是見到他跟他媽媽的時候臉好臭好臭。
除了衛維和王衛然,其他人都被糊住了一樣。
秦宇梓吼了好幾嗓子:「爸爸!!你得教教你兒子,怎麼考年級第一!!怎麼拿獎!怎麼泡妹子!!」
所有人:?
這是個什麼毛病??
他們齊哥自己都不會泡妹子吧???
「爸爸!!你得帶你兒子一起飛!!你可不能一個人跑了!」
「哈哈哈哈哈!!!」趁著場面凌亂,衛維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我憋不住了怎麼辦,我肚子都笑痛了。」
齊亦:「…………」
+
深夜,秦宇梓吵鬧了好久,滿嘴跑火車撒平時不敢撒的野,還硬是拽著齊亦不肯放手,折騰到凌晨一點半,大家實在是沒轍。
最後,眾人死死憋著笑。
——看齊亦把秦宇梓「牽」到了客房裡。
衛維看戲看得也困了,但是強撐著:「衛然,我帶你去你跟郭照哥哥的房間吧,我看你也困了,是不是得睡了呀?」
王衛然點了點頭。
小孩兒現在很困。
但他沒睡著。
衛維看他其實臉上全是倦容,但就是不睡。心想小朋友的警惕性還是挺高的,別的十歲小孩早就在這個時候睡昏沉了。
「那姐姐抱你過去,來。」她輕聲哄著。
王衛然眼睛清亮了幾分,他躲開了衛維伸過來的手。
氣息有點兒安靜。
衛維舔舔下唇,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了那天齊亦對她說的話——那小孩有點怕你。
最後還是郭照大手一撈起小衛然,扛著他去睡的覺。小朋友叭在郭照的背上,一張小臉埋在他懷裡,看不清楚神情。
石媽安排了楊浩的房間,跟衛維一起收拾了殘局。
衛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房間。
路過客臥,她突然聽見有人說話。
客臥大部分是在一樓,二樓也有兩間,齊亦帶秦宇梓來的這間客臥正好在衛維房間不遠處。
她走近,側了側耳朵。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
房間裡的秦宇梓笑得賤兮兮,被安置般臥在床上,床邊站著齊亦。
衛維心裡突然跳動了下。
接著傳來齊亦低沉的聲音:「嗯,是誰?」
很安靜,走廊幾乎沒有任何聲音。過來幾十秒,房間裡才又重新傳來聲音。
「嘿嘿嘿。」他聽起來很像大齡兒童,聲音聽起來天真又無辜:「是,是你同桌,我說得對不對?」
齊亦閉上眼睛。
他聽見門口的動靜,結合自己有力跳動的心臟。
他說:「不是。」
半夜裡總是那麼沉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連血液里的流動,都那麼明顯而強烈。
直到他終於聽見,那道很輕很軟,就像生怕被人發現一樣的腳步聲終於走遠。
他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只能這樣。
他只能以這種方式讓她接觸所有戒備。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離她近一點兒,再近一點兒。
嗚嗚嗚我們齊哥真的是很不容易了嗚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