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人
齊瞻這人也真是賤,你說你不要人家懷你的孩子,你不去碰人家不就得了麼,你又要去碰人,碰了人又給人避子湯,你說你這不是故意給人找不痛快是什麼?
齊瞻還真是將她當成猴來耍了。閱讀
齊瞻從浴房出來的時候江慈宣已經在床上躺好了,她故意側對著他,顯然不想跟他多話,他嘆息一聲走到床邊坐下,其實他知道她並沒有睡,不然她的身體不會呈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
他一聲苦笑,伸手將她攬到懷中,雙手環到她身前將她的雙手握在手中,又用雙腳夾住她的雙腳,即便是用熱水泡了身體,可是她的雙手雙腳卻依然是冰涼的,他心疼的在她頭頂上吻了吻,略帶嗔怪的口吻說道:「你上輩子可真是冰變的。」
軟玉溫香在懷,他禁不住有些情動了,可是他知道不能像以往那樣胡來,所以他帶著徵詢的語氣向她道:「宣兒,給我一個繼承人吧,我不想跟其她的女人生繼承人,只想跟你。」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掩蓋住因情動而引起的急切和沙啞,他說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注意就會傷害到她。
江慈宣沒有回答,可是眉頭卻忍不住厭惡的皺了皺,齊瞻並沒有發現,他只以為她是默認了,便將她的身體扳過來。
江慈宣也由著他,齊瞻受了鼓舞便開始吻她的額頭,一路吻到下巴處,卻聽得她略帶嘲諷的聲音說道:「明日又會偷偷讓人給我送一碗避子湯吧?」
他以前對她幹過許多蠢事,這些蠢事即便他自己想起來也恨的牙痒痒,所以他不怪她會這麼厭惡他,他同樣也厭惡以前傷害她的自己。
他帶著疼惜將她緊抱在懷中,「宣兒,我說了我只讓你給我生繼承人,我不會給你避子湯,我也不會讓太后給你避子湯,我們的事情太后不能插手,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從今往後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江慈宣睜眼看他,卻見他眉頭緊皺,面帶疼惜之色,見她看他,他勾唇一笑,那眸光中盛放出耀眼光華,「我知道我的話你不會信,我也不想再多說,總之我會做給你看的。」
江慈宣依然面無表情,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說真的,對於他的話,她半個字都不信。
眼前氛圍很好,齊瞻實在不想浪費,索性將萬千話語都化為行動,淺吻一路印過她的額頭,她的臉頰,她的下巴,再一路往下,江慈宣沒有反抗,完全由著他。
即便她不迎合,就這麼靜默著由著他在她身上遊走已讓他熱血沸騰了,他一時間激動不已,眼眶微微泛著幾許溫熱,心頭暖暖的好似有千萬朵棉花雲充塞在其間,她是願意的,願意給他生孩子。
這個想法越發讓他熱血沸騰,他決定不管未來怎麼樣,他要好好愛她,好好疼她,將來還要跟她一起好好疼愛他們的孩子。
齊瞻火熱而滾燙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他就像一條不知饜足的蛇在她的身上遊走。
江慈宣一把將他推開,齊瞻順勢倒在床上,卻見他衣衫半敞,雙眸緊閉,臉上帶著安詳和滿足。
從他身上移開目光,好像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的褻瀆,她整理好衣衫從床上下來,又讓靈兒和翠竹幫她打來熱水重新洗了個澡,將齊瞻留在她身上的印記完全洗去。
其實在齊瞻碰她之前她就在身上抹了齊景給她的藥膏,果然如齊景所說,這藥膏只要沾上一點就能將齊瞻放到。
洗完了澡,江慈宣將翠竹叫進來。
「把上次本宮讓你準備的荷包拿來。」
翠竹下去沒一會兒,果然拿了一個荷包上來,她將荷包小心翼翼的遞到她手中不忘囑咐道:「娘娘,這裡面加了蕪花,海棠等物,萬不能和乾草同食,不然會引起中毒的。」
江慈宣接過,略帶深意的笑了笑,「這荷包可不是本宮用的。」
翠竹眉眼間帶著疑惑,「那娘娘是……」
翠竹是她的心腹,她也不瞞著,遂沖她指了指裡間,翠竹大驚失色,可好歹沒叫出聲來,好半晌才恢復了平靜,壓低了聲音問道:「娘娘你是想……?」
江慈宣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翠竹已經被她的想法完全驚呆了,「娘娘,您……」
「這些事情,本宮將來會一一跟你解釋清楚,你是本宮的人,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多問的就不要多嘴,明白麼?」
翠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遂咬著唇點了點頭,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她們家娘娘要對皇上下手。
「好了,你先下去,等下有什麼事情本宮再叫你。」
翠竹也不敢多問了,乖巧的點點頭便下去了。
江慈宣將荷包收好了之後重又走到床上躺下,為了做足戲,她還將自己的衣物和齊瞻的衣物一起脫下,再將自己蜷縮在他的懷中,這才安穩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便對上齊瞻那溫柔如水的雙眸,好似要將人融化一般,他沖她勾唇一笑,又在她額頭上吻了吻笑道:「昨日宣兒可真是聽話,甚慰朕心啊。」
江慈宣假意羞怯的將頭埋進被子裡,齊瞻看了不由好笑,「原來你這小東西也有害羞的時候。」
說著將她圈到他的懷中,雙臂緊緊環著她,簡直愛不釋手,兩人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她身上的柔軟和溫熱跟他貼的那般近,他又有些情動了,可是想著時候不早了,遂強忍住放開她嗔道:「你可真是磨人啊,朕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江慈宣眼波橫了她一眼,「皇上還不快起來,不然等下早朝遲了,言官們又有話說了。」
齊瞻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才翻身下床,外間守著的丫頭聽到動靜,立刻知趣進來幫他更衣,江慈宣自將裡衣穿好了,接過丫頭手中的朝服親自幫他穿戴起來。
她靈巧的手指幫他打著衣上的結,給他系博帶的時候雙手伸到背後,整個人都撲到他懷中,小臉蛋在他胸口上蹭來蹭去,弄得他一陣氣血翻騰,好不容才按捺下了。
她幫他穿衣服的過程他很是享受,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就想到了一首詩,「舉案齊眉,白頭到老」說的大概就是如他跟她這般吧,而且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和她的婚姻得到了全天下人的祝福,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跟他歲月靜好。
「臣妾手拙,費了這麼會兒功夫才弄好,皇上不會怪罪吧?」
怎麼會怪罪?
疼愛還來不及,他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溫柔道:「下了朝朕立刻就來看你。」
說完自拿起頭冠帶上,正要離去,江慈宣急忙拽住他的手腕,他轉過頭來,眼中帶著欣喜和得意,「怎的?
這般捨不得朕走?」
江慈宣啐了他一口,從懷中拿出荷包給他,「這是臣妾親自繡的,臣妾繡工不好,還望皇上不要嫌棄。」
齊瞻接過荷包一看,卻見那荷包上繡了一株並蒂蓮,看著這株並蒂蓮他只覺得從頭暖到了腳,喜歡得不得了。
可是面上卻依然不顯分毫,「嗯,還將就可以用一下,正好朕沒荷包,以後就用皇后給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荷包掛在腰帶上,這下是真的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江慈宣臉上的笑意才慢慢冷凝下來,她目光中帶著冰寒,嘴角勾著一抹幽深的冷笑。
她給他的荷包中加了海棠,蕪花,甘遂等物,這些東西磨得很細,再加上有了其他花香的遮掩也不易被人發現,從今天起她會變換著花樣給他送一碗湯藥,或許有一天的湯藥中就加了乾草,乾草的濃度她會儘量加大,長期服用下去,她不信耗不死他,即便有一天事情敗露了,她也可以說那是巧合,畢竟她送的湯藥是變換了花樣的,並不是每次都有乾草,倒可以混淆視聽。
用了早膳之後江慈宣又喝了一碗翠竹為她準備的養生湯,又看了一會兒書,正要出去走走卻見守門的小丫頭進來道:「娘娘,建章宮的明舍人求見。」
明舍人是建章宮舍人中的第二把手,地位僅在海舍人之下,他來這裡,定然是齊瞻有什麼吩咐。
「讓他進來吧。」
明舍人很快進來了,給她打了個千行了禮,這才道:「娘娘,皇上讓您去一趟苑囿。」
大冬天的,苑囿中能有什麼動物?
齊瞻不會想在這個時候狩獵吧,明舍人看出她的疑惑,立刻笑道:「皇上約了恭王在苑囿中練箭。」
江慈宣恍然大悟,點點頭道:「有勞舍人了,你先下去吧,本宮隨後就到。」
明舍人下去之後江慈宣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齊景受了傷,偏偏齊瞻在這個時候約他練箭,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其實並不是打獵,而是要試探齊景?
江慈宣到了苑囿中的時候齊瞻和齊景都已經來齊了,齊景抓了一把弓搗鼓來搗鼓去,時而瞧瞧這,時而拉拉弦,一邊搗鼓一邊咕噥道:「皇兄又不是不知道臣弟不會射箭,皇兄身邊不是有個厲害的鴟梟,讓他陪你練箭不就行了麼?
為何還要將臣弟拉過來,這麼冷的天,我都快凍成冰了。」
齊瞻走上前來一臉慈愛的望著他笑道:「就是因為冬天才要多出來活動一下,整天悶在家裡有什麼意思?
跟個女人一樣。」
齊景低著頭,依然不滿的咕噥道:「臣弟又不會射箭。」
齊瞻也不生氣,他友好的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就隨意發揮,反正又不是真正的比賽。」
雖然臉上含著笑意,可他的目光卻一直緊緊注視著齊景的表情,尤其在他拍他肩膀的時候。
齊景依然是那憨憨傻傻的模樣,「這可是皇兄說的,等下臣弟輸了不要想方設法的懲罰臣弟。」
面上的表情完全沒有猝不及防被擊到痛處的抽—搐,也沒有咬牙忍受痛苦的扭曲,自然得讓他都覺得意外。
齊瞻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這個自然。」
江慈宣將這些都看在眼中,剛剛齊瞻拍齊景肩頭的時候齊景面上並沒有任何異樣,她有些疑惑,某些猝不及防的表情是演不出來的,而且剛剛齊瞻拍得不輕。
那日青面男子受傷她可以親眼看見的,莫非她想錯了?
青面男子不是齊景?
就在她疑惑之時齊景無疑間看到她,他臉色一喜,急忙將手中的弓一丟,激動的走過來一張臉笑成了花兒,然而一想到齊瞻就在一旁看著,他又不能顯得太激動,要脫口而出的「宣兒」便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乾巴巴的變成:「皇嫂,好些時日不見了,你可還好?」
江慈宣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隨即客氣的笑笑說道:「多謝恭王殿下的關心,本宮很好,恭王殿下呢?」
齊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我……也很好的。」
江慈宣望著他那羞澀的模樣,心中暗想,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站在一旁的齊瞻面上顯出幾許冷凝,其實江慈宣對齊景不過是應有的客氣,可是落在齊瞻眼中,卻覺得她是故意對齊景笑得那麼好看,她對他也沒那麼熱情過!
他一時間怒從心氣,可是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顯得自己太過小心眼,竟然跟一個傻子計較,遂輕咳一聲找回自己的存在感。
江慈宣自然明白齊瞻的意思,也知道在齊瞻面前不能跟齊景表現得太熱絡,遂走過去沖他行了禮。
齊瞻有心要在齊景面前秀恩愛,遂握緊她的手關切道:「冷不冷?」
江慈宣深吸一口氣掩蓋心頭異樣,沖他溫和一笑,「臣妾不冷。」
這一笑頓時讓齊瞻樂開了花,這笑可比剛剛對齊景的笑容明媚多了,再轉頭看著齊景緊緊望著他二人執著的手那如焉茄子似的表情,齊瞻心情大好,立刻讓人好生將皇后照顧著,他便跟齊景兩個比起箭來。
齊瞻拉弓搭箭,動作熟練,每個細節都展現得極其完美,每一次都是箭無虛發,直中靶心,可再觀齊景,就連將弓拉開都困難,這兩個人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的,根本沒有可比性,就這般暴虐了齊景沒一會兒齊瞻也覺得無趣了,正好海舍人過來說大臣們已經在昭陽殿等著了,就等皇上過去議事。
當然在走之前他不忘交待:「將皇后送回未央宮,另外,帶著恭王到北宮歇著,朕等下還有要事找他。」
這是防止江慈宣跟齊景有什麼互動呢。
江慈宣回到未央宮之後一直不能放下心來,今日見到的齊景讓她疑慮重重,齊景拉弓搭箭的動作雖然笨拙,但並不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他的肩膀看上去好好的,並沒有損傷,難道說每晚進入她宮中的男子真的另有其人。
可江慈宣總覺得他就是齊景。
為了搞清楚真相,她將靈兒和翠竹叫進來商議了一下,最終她決定扮作一個普通丫鬟,跟著靈兒到北宮中去探探究竟。
因為她房中的丫鬟也不少,守著宮門的人不可能每個都認識,而且還是由皇后最信任的靈兒姑娘帶著的,所以戍守未央宮宮門的侍衛也不敢多問,江慈宣很輕易的就跟著靈兒出來了。
北宮是皇宮中的別苑,專門給進宮滯留的皇子王爺所用,北宮門外自然也有人把守著。
不過靈兒是未央宮最得意的人,又是皇后跟前的紅人,這些守門的自然也都認識,而且客氣著呢。
「靈兒姑娘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給恭王送點心的?」
守衛的兩名男子都長得很是魁梧,其中一個長滿了絡腮鬍子滿臉笑意的問道。
人家奉承她,靈兒也不能太不給臉,遂客氣的笑著從袖中掏出兩枚銀錢塞給這兩人道:「這是皇后賞給兩位大哥買酒的。」
守衛的連連道不敢,卻也知趣的將銀錢收下了,臉上的表情又比剛剛要客氣一些,「靈兒姑娘快些請吧。」
江慈宣一直都跟在靈兒身後,這兩個守門的只以為她是個跟著的粗使丫頭也沒怎麼在意。
進了宮門,穿過一個種滿了千日紅的花圃便到了殿門外,靈兒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一個小丫頭,聽了來意之後立刻進去通報,沒一會兒出來說恭王有請。
江慈宣便和靈兒進了殿中,齊景一聽說是皇后派來的人,早就興奮的迎了出來了,猛然看到跟在靈兒身邊的人,他心頭一喜,正要說話,卻見江慈宣對他使了使眼色,他還不是傻得徹底,自然知道什麼意思,遂咳了一聲正了正顏色沖其他人道:「都給本王下去吧。」
待到眾人都下去之後,齊景立刻湊過來笑道:「宣兒,你是特意來看我的?」
江慈宣沒回答,而是轉頭看了靈兒一眼,靈兒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立刻退到屏風外去了。
江慈宣便將帶來的東西從食盒中拿出來,「這個是麻藥,想來你用的麻藥藥效也快過了,提防著等下他又要試探你,還有我還帶了些紗布和止血藥,你剛剛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傷口想必也裂開了。」
齊景望著這一大灘東西,臉上帶著疑惑,「宣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江慈宣沖他勾唇一笑,「恭王自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總之東西我送到了,答應恭王的事情我也儘量會辦到,正好現在人都在外面,你先上藥吧。」
說真的,經歷過剛剛的事情,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恭王他究竟是不是面具男子,所以這一招試探實在是有些冒險。
說完這些她便作勢離去,可剛一轉身手腕卻被人拽住,只聽得齊景一身嘆息,「你幫我吧。」
已然不是剛剛傻裡傻氣的語氣。
江慈宣心頭一喜,嘴角不免勾著一抹笑容,果然她猜的是對的。
然而面上卻也沒表現得太過驚異,也沒有多問,好似她跟齊景是兩個相識已久的朋友,待得他脫完了衣服之後她便神態自然的走過去幫他解手臂上的紗布。
「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齊景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一早就告訴我了麼?」
他轉頭看來,「你是說那盞花燈?」
跟聰明人說話果然不費力氣,不過簡單的提醒了一下他就能明白。
他隨即苦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早就丟掉了。」
說話間她已經將紗布解下來了,果然如她所想這紗布底下還纏繞著一層牛皮,牛皮兩端用牛筋扎得結結實實防止從傷口滲出的鮮血浸過紗布從而被齊瞻發現。
為了躲避齊瞻的試探,他倒是頗費了一番心思。
江慈宣小心翼翼的將牛皮解下來,果然如她所想,齊景的傷口裂開了,而且已經集聚了一大灘血。
她又拿出一早就準備好了的棉絮將血處理乾淨,又用酒消了毒,這才上了止血藥和傷藥還有麻藥。
接著又按照原來的樣子將他的傷口包紮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所用的麻藥效力還沒有過,在她給他包紮的過程中他始終一動不動,甚至沒聽到他哼一聲,目光始終溫柔如水的落在她身上。
將最後一個結打好,江慈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痛不痛?」
「痛。」
她疑惑的瞟了他一眼,「你倒是挺實誠。」
齊景微微一笑,那一雙晶亮的雙眸中透著耀眼的光芒,「你是我見過最聰慧的女子,竟然將什麼都想到了,知道我用了麻藥,還知道我用牛皮勒著防止血滲透出去,其實我沒想過這麼早就讓你知道我的身份的。」
說真的,跟正常的齊景相處她突然感覺有些侷促,她輕咳一聲緩解尷尬,「你把那盞花燈給我,不就是想讓我知道你的身份麼?」
齊景撲哧一笑,「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想到的,所以說你還是聰明的。」
江慈宣將粘了他鮮血的棉花,紗布通通塞進食盒中,又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不能在這裡呆太久,你自己也注意著一些。」
說著就要提著食盒離去,卻聽得齊景在身後說道:「告訴我,你對我做這些是單純的想對我好,還是只因為我們是合作關係,或者說我曾經為你做過那些事,所以你想還欠了我的?」
江慈宣腳步一頓,嘆息一聲道:「其實你自己心裡清楚的,何必問我呢?」
齊景苦笑一聲,語氣中分明帶著幾許失落,「就是啊,我怎麼能指望你是真的對我好呢?」
「你不用擔心,你要的東西我會幫你找到的,我跟你一樣,也不想齊瞻做皇帝。」
「其實,你不過是不想做皇后而已。」
江慈宣轉頭看去,卻見齊景面上帶著一抹明媚的笑容,然而他的目光卻是黯淡的,果然跟齊景這樣的人交流不必要太費力氣,他感情細膩,很輕易就能讀到你的心中所想。
「對,我不想做皇后。」
「也就是說,不管將來皇帝換成誰你都不願意做皇后是麼?」
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齊景面上帶著的失落和痛楚,即便知道會傷他的心她依然要實話實說,「對。」
頓了頓又道:「不過,如果真的要換一個皇帝,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齊景表情稍緩,他眉頭挑了挑,「為什麼?」
「因為你多次救我。」
「呵!」
他輕笑出聲,「果然你還是因為這個,你之所以這樣,不過是你不想欠我。」
江慈宣轉開頭去,不忍再看他的臉,「若你想得到帝位,我倒可以幫你,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放過衛家,並尊我為太后。」
齊景久久沒有回答,江慈宣也不逼迫他,「罷了,你先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回答我,時候也不早了,我得走了。」
這一次齊景沒有再拉住她,走出北宮,那兩個侍衛也沒多問什麼,江慈宣跟在靈兒身後埋著頭一路行去,這是她想心事之時的習慣性動作。
她如今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不讓她費心的。
就這般走了不知多久,卻聽得靈兒突然小聲驚呼一聲道:「皇……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