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髒

  你很髒

  江慈宣醒後的第二天,靈兒一邊給她梳頭一邊望著她額頭上抱著的紗布感嘆道「娘娘這傷恐怕要養些日子了,娘娘你如實告訴奴婢,這傷是並不是撞到湖中的山石,而是車婕妤弄的吧?」

  靈兒這些日子的表現真的讓她吃驚不小,她知道靈兒被齊瞻弄去折磨了一番要封她的口,卻不想靈兒最終也沒有背叛她,靈兒和翠竹都是她母親的陪嫁丫頭所生,也都出於衛家,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對她也算忠心耿耿,在這宮中也只有這兩人是她信得過的。閱讀

  所以對於靈兒她也沒有隱瞞道:「嗯。」

  她伸手摸了摸額頭的傷,依然還疼得緊,不由得臉色有些發冷。

  「車婕妤這一次也太過分了一些!娘娘可不能輕易放過她,不然她就要爬到娘娘頭上的。」

  「跟了本宮這麼久了還不清楚本宮的性子麼,作踐本宮的人本宮是不會放過的。」

  靈兒早就知道現在的娘娘可不再是以前那軟柿子了,心頭為她高興,只希望車婕妤不用她家娘娘動手也能翻船,到時候她一定會給她燒兩注高香。

  翠竹從外面進來道:「娘娘,建章宮的丫頭過來看望娘娘了。」

  江慈宣從鏡中看到翠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猜到這位建章宮的丫頭有些蹊蹺,心下疑惑著卻也對翠竹道:「讓她進來吧。」

  靈兒將一支足金梅花嵌明珠髮簪給她戴上,又給她穿好了衣服她這才出來了。

  一出來便看到一個長得高大魁梧的丫頭興沖沖向她走來,雀躍道:「宣兒,你好些了吧?」

  江慈宣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丫頭,分明是男扮女裝的齊景啊。

  只見他梳著兩個垂髫丫髻,臉上塗了厚厚的脂粉,頰上打了濃重的胭脂,他因長得俊美這樣一看倒顯得艷麗不凡,不認識他的倒覺得他是個長得高大一些的漂亮丫頭。

  「恭王殿下你怎的弄成這幅樣子?」

  江慈宣忍住笑意道。

  說起這個齊景就有些不快的嘟起嘴來道:「都是皇兄啊,非得說你是皇嫂,不能亂了規矩,我只能打扮成這個樣子混進來看看你。」

  望著她額頭上的傷疤,那晶亮的眸子裡帶著幾許心疼道:「傷口可還疼?」

  江慈宣搖搖頭,「不疼了。」

  「哦對了,我給宣兒你帶了好東西。」

  說著便從胸口袖口中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將他身前的塌幾堆了一桌,興沖沖的沖她道:「這個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舒痕膏,聽說效果很好,還有這個,據說可以治百病,宣兒你吃了保管百毒不侵,還有這個這個……」說了一大通之後最後總結,「這些都是我給宣兒弄來的,你好好用著,過不了多久又還是一個美人兒。」

  齊景那憨憨傻傻的樣子多少讓人覺得可笑,可看著他弄來這一大堆瓶瓶罐罐,想來也是費了不少功夫的,再想起那日眼睜睜看著他吃了他外公的肉卻無可奈何,江慈宣多少有些愧疚,便讓翠竹將這些東西一一收下了。

  「還有額宣兒,上一次我送你的那一盞花燈你可要隨時拿出來看看,這樣你才能隨時都想到我。」

  「行行行,我保證隨時都拿出來看,好不好?」

  「嗯嗯。」

  齊景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純真和孩子氣,看得人心頭一暖。

  可這裡畢竟是宮闈重地,齊景雖打扮成宮女的模樣卻也難免被人發現,要是讓人知道了對齊景和她都沒有什麼好處,是以翠竹便適時的將齊景勸走了。

  齊景走了之後翠竹望著那堆滿了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哭笑不得道:「娘娘,這些東西用不用?」

  江慈宣隨意撿了一瓶拿在手上摸了摸,觸感細膩,就連裝的東西都這麼好,想來肯定是好東西,齊景果然對她用心了。

  「恭王這麼費心,不用了豈不辜負了他?」

  翠竹點點頭,立刻讓丫頭將這些東西收起來。

  如今,皇后這方面和車婕妤方面都不需要齊瞻擔心了,所以他便將心思轉到那天晚上那個面具男子身上。

  這個男子想救江慈宣,那麼他跟江慈宣定然就有一定的淵源,江慈宣在出嫁之前一直養在深閨中,能跟她有交情的男子少之又少。

  經過層層分析之後齊瞻羅列出幾個可疑的人,衛家兩兄弟,恭王齊景和黎王齊遠,衛家兩兄弟倒是極有可能,不過那天那男子既然能堂而皇之地脫掉江慈宣的衣服,那麼這個人就不可能是衛家兩兄弟,恭王那種傻子要搞來去無蹤這種技術活好像也不大可能,思來想去他都覺得齊遠有最大的嫌疑。

  看樣子,他這個一心縱情於歌姬美酒的弟弟並不像他表面上那般與世無爭,他依然有著他的野心。

  而且,他能花這麼大的代價去救江慈宣,想來他二人早有聯繫,江慈宣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呢?

  想到這裡齊瞻頓覺憤懣,皇后和黎王之間果然並不是那般清白的。

  在宮中修養了好幾天之後江慈宣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這日她剛剛洗了澡躺在床上看書,翠竹和靈兒等人自然是守在門外不敢打擾。

  只見那窗簾一動,屋中的燈光一閃,江慈宣轉頭看去,便見那戴著青銅面具,一身夜行人的人穩穩站在不遠處。

  她不過淡淡瞟了他一眼便又繼續看書,冷然道:「你是將未央宮當成你們家後院了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面具男子露出在外的那銳利又冰冷的目光微閃,但隨即又恢復如常,沙啞著嗓音道:「你好些了麼?」

  江慈宣嘴角一勾,「連本宮病了都知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看樣子是好了不少了。」

  江慈宣側臉看他,「你今日又來這裡做什麼?

  莫非又來行刺了?

  你就真的不怕哪一天被抓了死無葬身之地?」

  面具男子目光一閃,「有你在,我自然不會被抓的不是麼?」

  江慈宣實在懶得理他,「本宮要睡了,你自便吧。」

  說著便果真躺在床上,側向裡面,不打算再理會他,卻不想這人臉皮卻厚,乾脆直接爬上床來湊在她跟前道:「怎的今日變得如此生疏了?」

  他說話之時,呼吸就噴在她的耳垂上,江慈宣被激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戒備的盯著他卻又不敢太大聲驚動了外面的人,咬牙切齒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面具男子猛地將她一拉,順勢壓在她身上笑道:「自然是做以往做過的事,上一次我們不是也這樣麼?」

  江慈宣想起上一次鴟梟來搜查時這傢伙還壓在她身上的情景這時還有些心有餘悸,她不免瞪了她一眼道:「你別這麼無恥,你再這樣我叫人了。」

  面具男子卻湊得更近一些,笑道:「好一個倔犟的夜貓兒,既然都已經做過了,再做一次又何妨?」

  「做你個頭!上一次那是逼不得已!」

  面具男子目光一冷,語氣突然一變道:「看樣子,你果然已經不貞了,我的皇后!」

  話一說完,卻見他猛地將臉上的面具揭下,頓時露出那張俊美無儔,含著厲色的面容。

  江慈宣大驚失色,「你……」轉而想到了什麼,她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是齊瞻試探她的。

  齊瞻將自己的身份揭露了之後卻並沒有立刻從她身上起來,反而湊在她面前咬牙切齒道:「那個人究竟碰過你哪裡?」

  他將她的衣襟扯開一點在她的鎖骨上咬了咬,冷聲問道:「是這裡麼?」

  對於齊瞻,雖然心頭噁心得不行,但是經過這麼多次的教訓,她也知道即便她怎麼掙扎,如果他真要硬來她的掙扎也只是徒勞無功而已,與其浪費力氣,倒不如平靜以對。

  她閉著眼,完全由著他,她實在是懶得跟他解釋了,她要怎麼想他便怎麼想吧。

  齊瞻見她不說話,只以為她是默認了,他心頭更是火起,冷冷的沖她說了句:「你還真是髒啊!」

  鳳眸猝然睜開,江慈宣一臉嘲弄的看著他,「我髒?

  如果我這樣也算髒的話,那麼皇上你算什麼呢?

  你簡直連泥罈子都不如了,你有那麼多嬪妃,今天宿在這個嬪妃那裡,明天歇在那個嬪妃那裡,要說髒,誰有你髒?」

  齊瞻被她說得嘴角一抽,冷聲道:「朕是天子!」

  江慈宣臉上的嘲弄更甚了,「天子?

  天子又如何?

  髒就是髒,哪裡還分什麼天子地子的?」

  「你……」齊瞻被她堵得臉色一變,這個女人總是有這個能力將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他隨即勾唇一笑道:「好,朕就是髒,那我們便一起髒好了!」

  說話間他已猛然伸手將她衣襟扯下,江慈宣也不反抗也不滿罵,如果被齊瞻這種人侮辱是永遠避免不了的話,那麼她也只有咬牙接受,就當是被狗咬一口吧,再多的反抗也不過是浪費力氣。

  可即便如此,聞著齊瞻身上那噁心的味道,她依然忍不住胃部的劇烈翻騰,心中排山倒海般響徹著一句話,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殺了他,殺了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