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2 章 被冤枉的女子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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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頭上滿是鮮血,眼睛泛青的廖華敏衝著楚雲梨深深一禮,久久不願起身,抬頭沖她感激地笑,然後漸漸消散。

  打開玉珏,廖華敏的怨氣:500

  羅紅娘的怨氣:500

  雲林的怨氣:500

  善值:3192602000

  楚雲梨眼神落在雲林的怨氣上久久未收回,也就是說,他也是枉死的。

  之前她也懷疑過,特意問了不少管事,得到的消息是雲林確實體弱,後面病入膏肓,並無疑點。不過,雲圓圓和廖振興死了,雲林的怨氣就散了,那麼,他的死和夫妻倆脫不開關係。

  楚雲梨還未睜眼,就察覺到指頭上一陣刺痛。

  手指尖冒充一抹殷紅的血珠,膝蓋上是一大塊天青色的料子,應該是男子的衣衫,且已經做好了一半。

  外面天色朦朧,這個時辰做針線最傷眼,楚雲梨順勢放下,正準備起身,聽到屋中窸窸窣窣,似乎有人在小心翼翼翻東西。

  她瞄了一眼裡間,在接收記憶和進去瞅一眼之間選擇了後者。

  若是賊人,還是抓個正著最好。沒走兩步,就聽到裡面傳來一把沉穩的男聲:「紅玉,我有點餓了。」

  這屋中沒有別人,楚雲梨猜到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既然不是賊人,就沒有守著的必要。轉身去了外頭廚房。

  廚房中一應物什俱全,處處都打掃得乾淨。看得出來,在家裡應該有個很勤快的女人。

  從剛才醒來時看到原身正在做衣衫來推斷,這個很勤快的人應該就是紅玉自己。

  楚雲梨關上了廚房的門,靠在門後閉上了眼睛。

  原聲張紅玉,出生在江城,這邊算是月國的魚米之鄉,城內挺繁華,文人氣息濃厚,每次會試,有不少舉子榜上有名。

  張紅玉父親就是個秀才,她自小過得清貧,長到十六歲時,被父親嫁給了自己的弟子柳長州。

  張父說是秀才,其實過得並不寬裕。收下弟子後,要供他們每日的午飯,張紅玉每日都要送飯,久而久之,和父親的弟子都挺熟悉。

  還算熟悉的二人做了夫妻,感情挺不錯。成親一個多月張紅玉就有了身孕,還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二人的長子柳成揚。

  兒子生下不久,柳長洲在一次和友人喝酒時,喝醉摔了一跤,傷著了右手。科舉入仕這條路是斷了,他甚至都沒能考個功名。

  從那之後,他整個人鬱鬱寡歡,說話也陰陽怪氣。對待妻兒不甚上心。張紅玉身為妻子,平時都儘量體貼,因此,夫妻感情還算不錯。

  柳長洲此人是個孝子,由於父親走時他正在求學,沒能守在身邊。送走父親後,他就特別聽母親的話,也願意照顧比自己小兩歲的妹妹。在張紅玉看來,他有點太上心了,家裡有好吃的,好喝的,一定要往妹妹那裡送一份。

  後來,隨著兒子長大,他更是變本加厲。愣是把妹妹的孩子也送去了書院。

  要知道,雖說江城學子比偏僻地方的人讀書要容易,但筆墨紙硯很貴,束脩也不便宜,每供一個讀書人都要花費一筆不菲的銀子。

  夫妻倆送一個都夠嗆,他還要時常貼補外甥,日子過得緊巴巴,吃口肉都要算計。

  張紅玉本來以為柳長洲只是疼愛外甥,雖然不滿,那兩人夫妻幾載,他也沒去外頭亂來,便覺得沒必要為了這事和他鬧翻。

  「紅玉,半天不燒火,你在做甚?」

  楚雲梨回過神來,打開廚房的門,道:「我的手被針扎傷了,我今兒不想做飯。」

  兩人的兒子柳成揚在書院求學,每旬回來一次。楚雲梨做飯也是給柳家母子吃,她才不要餵這些白眼狼。

  「那就去街上買點。」柳長洲隨口道。

  楚雲梨抱臂站在廚房門口:「剛才我聽到你在屋中窸窸窣窣,像是翻東西。你在找什麼?」

  柳長洲有些心虛:「我找秋日的衣衫,最近天氣轉涼。你又那麼忙,我不好麻煩你。」

  楚雲梨抬步往屋中走:「你粗手笨腳的,還不如讓我找呢。」她直接進了裡間,找到了張紅玉放銀子的匣子,打開一瞧,裡面只剩下了幾枚銅板。

  門口的柳長洲追上來想阻止她,見她戳穿了自己,摸了摸鼻子道:「我拿銀子有用。」

  楚雲梨不客氣地問:「又是給李旭!」

  柳長洲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妹妹開口跟我借,以後會還的。」

  這種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柳長洲傷了右手,這些年來勉強能用左手寫字,也就抄點書補貼家用。這個家裡,全靠張紅玉繡花撐著。

  她沒日沒夜的繡,眼睛都熬出重影了,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在書院過得寬裕一些。結果,多出來的銀子都讓柳長洲拿去補貼李家了。

  「做人要量力而行,讀不起就別讀。」

  柳長洲面色微變。

  以前的張紅玉不會這麼說話,哪怕不願意,也會婉轉一些勸說。當然了,從來都是勸不動的,她都是自己關起門來生悶氣。

  過個一兩日,柳長洲再來哄一下,夫妻倆又能和好如初。

  張紅玉也不是任人搓揉捏扁的面人,這一回真的發了火。柳長洲跑去李家拿來了一張借據,兩人才和好。

  現如今,借據還沒有拿回來。柳長洲甚至沒能把銀子送走。

  「紅玉,你怎能這樣說話?」

  楚雲梨掀了一下眼皮:「那要怎麼說?你是舅舅,不是他親爹,是不是要把我稱斤賣了補貼他?」

  「吵什麼?」

  微啞的女聲滿是怒氣,緊接著一個頭髮花白的婦人出現在門口,沉著一張臉:「我老遠就聽到你們在吵,不怕丟人嗎?」

  柳長洲嘆了口氣:「娘,紅玉就是嗓門大,心地並不壞。這次的事也不能怪她,都是我的錯。」

  以前的張紅玉很感激夫君在婆婆面前維護自己的這份用心,也因此,一次次退讓。

  柳母怒斥:「你就護著吧。」

  只一句話,轉身就走。

  像是負氣離開,楚雲梨出聲:「娘,你先別走,有件事得跟你說一下。」

  柳母不耐煩:「紅玉,看在長州的份上,我不管你們夫妻之間發生了何事,但是,別鬧到外頭去。咱們家有讀書人,要臉!」

  「誰要是敢毀了我孫子的名聲,我跟他沒完!」

  楚雲梨兩個月不管她說了什麼,自顧自道:「明日初九,是成揚回來的日子,他這一次又該交束脩,上次就跟我說想買周大人當年寫的策論,本來銀子我都準備好了,可他……」

  柳母不耐煩打斷她道:「長洲又不會亂花銀子,為了點俗物吵鬧,丟人!」

  柳長洲苦笑:「娘,妹妹來跟我說,阿旭在書院借了別人的銀子。明日回來後,就得把銀子拿去還債,她也是沒法子了,所以才找到我……」

  柳母訝然,隨即一臉理所當然:「既然長月著急用,那就先給她啊。」又不贊同地看著楚雲梨:「紅玉,不是我說你,做人不能太小氣。否則,他日就算成揚得中,有你這麼個娘,也會拖他後腿的。」

  楚雲梨垂下眼眸,柳母口口聲聲為了孫子考慮,然而事實上,這些都是她想教訓兒媳和貼補女兒的藉口。

  張紅玉直到死,才知道婆婆壓根就沒有她口中那麼疼孫子。

  柳母教訓了一通,又振振有詞:「策論可以跟別人借嘛。讀書人品性高潔,就該互幫互助。」

  楚雲梨生了氣,質問道:「人家又不欠你的,憑什麼借給你?再說,你也說了是互幫互助,成揚的花銷低得不能再低,比那些鄉鎮上來的學子還要窮。他拿什麼幫人家?」

  「誰生的兒子誰疼,這一回的銀子,我是一定要給成揚的。」說著,她自己走到柳長洲面前,伸手就去他身上摸索,利落的從他胸口掏出裝銀子的荷包,嗤笑道:「你想補貼外甥,自己去賺銀子。」

  柳長洲臉色黑如鍋底:「你看不起我?」

  張母溫柔似水,教了女兒不少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比如,這男人無論何時都是要面子的,哪怕是在妻子面前,也儘量不要戳他傷疤。柳長洲是讀書人,傷了手才不能科舉,因此,張紅玉平時不愛提他的手傷,也不會說他是廢人之類的話。

  某種程度上來說,張母的話是對的。

  這不,楚雲梨剛說一句,柳長洲就扯到了看不看得起上頭。

  「我要是看不起你,早就離你而去了。」楚雲梨打開荷包,看到裡面銀子還在,鬆了一口氣,又繼續道:「不過,你要再這麼下去,我會真的看不起你。」

  柳母見狀,奔上前來搶荷包:「都說了是給阿旭的……」

  楚雲梨手一讓,將人推開了些。

  柳母奔得太急,好在邊上的柳長洲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她站穩後,怒道:「張紅玉,虧你爹還是秀才,這就是你的教養?你就是這麼孝順婆婆的?」

  「為老不尊,為了女兒壓榨兒子,你這讓我怎麼尊重你?」楚雲梨比她聲音更大:「你要覺得我不對,那咱們就請周圍的鄰居評評理。」

  「別吼了。」柳長洲伸手過來拽人:「不嫌丟人嗎?」

  楚雲梨氣笑了:「丟人的是你們。且不說這銀子是我賺的,我們是一家人啊,你們往外借銀,總要跟我說一聲吧?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被我發現了還要翻臉。」她又看向柳母:「孫子是草,外孫子就是寶,對嗎?」

  「你小點聲。」柳母看到兒媳突然爆發,也有些嚇著了。

  楚雲梨聲音並不小:「她柳長月是沒長嘴還是沒長腿,借銀子為何不親自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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