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4 章 替妹守寡的的姐姐 二十五

  風煙堡在中原算是頗有名氣的勢力之一。

  但龍家在北境可是無人敢與之爭鋒,也只有龍家的人,才有底氣說這樣的話。再有,這姑娘挺年輕,那狐狸眼和楊念意幾乎一模一樣,或許還是姐妹。

  楚雲梨話問出口,就見那姑娘愣住了。

  那姑娘反應過來後,趾高氣昂道:「既然知道,你還不放開我?」

  還真的是!

  楚雲梨不止沒有放,還退後一步,上下打量她:「那你倒是說說自己的來意,為何要找我?」

  「本姑娘閒得無聊,聽說風煙堡有個姑娘武醫雙絕,特來見識一二,不行嗎?」她問出這話時,整個人都挺自傲。

  「行!」楚雲梨摸著下巴:「巧了不是,我好像也是龍家的人。你爹是誰?在家中行幾?」

  那姑娘大聲道:「龍家絕對不會接納你的。」

  「你又不是家主,你說了又不算。」楚雲梨故意氣她:「我聽說龍家不會讓子嗣流落在外,無論男女都要接回養大,我年紀輕輕,武功一絕,醫術也不錯。他們會不接我?」

  見地上女子氣得胸口起伏,楚雲梨繼續道:「聽說我父親在同輩中算佼佼者,有能力爭家主之位。如果他成功了,身為他的女兒,興許我也能做一下家主呢。」

  女子瞪大了眼:「你簡直是白日做夢。」

  楚雲梨一臉不解:「我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打聽了不少關於龍家的事,聽說家主之位不論男女,由武德才兼備者居之。我身為龍家人,本就有希望,怎麼能算是做夢呢?」她偏著頭,斜睨著地上女子:「你該不會是知道自己不如我,在這嫉妒吧?」

  女子大怒:「我是嫡出,你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出,我犯得著嫉妒你?」

  原來兩人真的是姐妹啊。

  恰在此時,門被推開,風意出現在門口。當她看到地上的女子時,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念意,她是誰?」

  楚雲梨看到她那神情,身體更篤定幾分,道:「我正在審呢。她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嫡出,說我是庶出。」

  聽到這話,風意身子晃了晃,扶住了門框才沒有摔倒。

  其實,楚雲梨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幫她治傷,多日下來,頗有成效。至少已沒有了性命之憂,風意多年來苦練內功,如果恢復全盛,在江湖上應該也不是無名之輩。如今她傷勢未愈,真遇上了高手也還有一戰之力。怎麼也不至於就到了站不穩的地步。

  會如此,還是因為地上女子給她的衝擊太大。

  風意眼神緊盯著地上女子,問:「你爹是誰?」

  話出口,聲音較往日啞了些。

  「你們別想認親。」地上女子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自覺,得意道:「只要我娘不答應,你們休想進門。更別想爭家主之位。」

  最後那句話,是對著楚雲梨說的。

  爭家主之位什麼的,本來就不是楚雲梨的本意,她那樣說,就是故意激地上女子承認自己的身份。

  風意面色難看無比。

  地上的女子雖然沒有說自己父親是誰,可這番話一出,等於承認了她就是楊念意的妹妹。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楚雲梨已經看出來,地上這位也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嬌嬌大小姐而已。方才回來的路上,她還特意看了一下這姑娘的手,繭子不厚,平時應該沒有認真練劍。

  武功不高,卻能這樣任性,在家裡應該挺得寵的。

  楚雲梨揚聲吩咐:「來人,把這位姑娘帶到客院好好招待著,別怠慢了。」

  地上女子大喊:「你趕緊放了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楚雲梨滿臉嘲諷:「你要是打算放過我,就不會找上門來了。既然都不放過,那我還客氣什麼?」她擺了擺手:「老實呆著吧,等龍家人來接你。」

  女子被抬出去時,還在大喊大叫:「你怎麼敢?」

  風意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念意,龍家勢大,高手雲集。咱們不是對手,你還年輕,根基淺薄,不宜與他們作對。還是把這姑娘放了吧。」

  看到她眼中的擔憂,楚雲梨理解她這份愛女之心。

  就像是當初勸她不要和楊重寧作對一般,風意從來都不相信她,或者說,是太害怕失去她,不想讓她深陷險境。

  楚雲梨正色道:「你被龍家害成這樣,風煙堡險些被他們害得易主,就算他們不來,我也要上門去找他們算帳。如今她來了正好!」

  風意:「……」

  她還想再勸,但母女倆那些年裡感情生疏,最近才親密起來。憑她對女兒的了解,勸了也白勸。

  龍暖暖很不消停,被關在屋中整日大吵大鬧,沒多久就把自己給折騰啞了。她精力很好,哪怕啞了也還要大吵大鬧。有下人來說她太吵鬧,楚雲梨讓人將她挪去了偏院。

  最近楚雲梨在暗查焉夫人名下的那些花樓,著重是查那些美人的來源。然後發現焉夫人此人特別愛銀子,凡是想要她手底下的花魁,都得付不少的一筆銀子。

  至於龍暖暖會出現在那間屋中,就是給了她足夠的銀子。或者說,是龍暖暖先找上了她,然後才有了那天的宴席。

  那些美人每個月都會有好幾個城池,各自送來一批,至於來處,還在細查。

  「堡主,冬沁已經成了海管事的房中人。」奔老面色不太好。

  因為那位海管事,是他所舉薦的,沒想到這麼不爭氣。才管了兩個月不到,就敢欺上瞞下。但凡是長點腦子,就該知道堡主要對付那位冬沁,他可倒好,色令智昏到把人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楚雲梨來了興致:「好久沒去採石場,我要去瞧一瞧。」

  楊家父子身上都有傷,楊之海還好,大半都是皮外傷,已經養得差不多。楊重寧的傷就差得遠,他就算痊癒,也已經是一個廢人。加上採石場缺醫少藥,拖了這麼久,也只是勉強能走動而已。

  楚雲梨直奔海管事的屋子,將他拖了出來。

  這會兒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工人們三三兩兩坐在大樹底下。

  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所有人,好奇之下,許多人圍了過來,卻又不敢圍得太近。

  楊重寧正在練走路,他躺得太久,站起身都得費不少力氣。但若是一直不敢走,日後怕是會癱。

  察覺到這邊有動靜,他來了興致,也跟著人群過來。當看到海管事狼狽地躺在地上,他啐了一口:「該!」

  要不是這位過來,楊林還是管事,他也不至於這麼慘。正暢快呢,餘光瞥見一抹鮮亮纖細身影在門口磨磨蹭蹭。

  楊之海還以為自己看錯,卻聽新任堡主喝道:「趕緊出來。」

  冬沁不敢不出來。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她一時間羞憤欲死。

  楊重寧面色乍青乍白,顫抖著手指她:「你……」他本就重傷未愈,被這麼一激,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冬沁偶遇了海管事好多天,昨天才和他成就好事。正想挑個時機與楊重寧坦白,大家好聚好散……沒想到堡主就找上了門來。

  風煙堡轄下有許多產業,採石場在其中並不顯眼。海管事本以為堡主注意不到這邊。再說,冬沁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堡主就算不喜她,應該也不屑於對付她。

  將心比心,海管事認為自己若是做了堡主,壓根不會將目光放在這樣一個小人物身上。所以才放縱了自己。

  也可能是……佳人太美,他動了心後,實在想親近,才想了這些藉口。

  無論因為什麼,總之,堡主因此動了真怒。比起女人,當然還是自己的前程要緊。海管事顧不得自己狼狽,急忙爬起身膝行到堡主跟前求饒:「堡主,小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又憤然指著渾身顫抖不止的冬沁:「是這個女人勾引我。」

  楚雲梨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把罪名往女人身上推的男人,當即沉聲道:「楊重寧在他們母子身上花了不少銀子,她來此是為了還債的。你和她生出情意,我也不好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既然你們兩人是夫妻,那從今日起,你也跟著做工抵債。」

  海管事傻了眼。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普通工人,他來的這些天兢兢業業,生怕哪裡做得不好,結果還是被擼了這管事之位。

  冬沁沒有挨打,縮在角落中的她看到海管事的下場,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自小就學著揣摩人心,尤其是男人的想法,她都能猜個七七八八。海管事因她毀了前程,日後兩人做了夫妻,她哪裡還能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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